这突如其来的宣布,比刚才的答案更让另外几个孩子震惊。
凌战也好整以暇地看过来。
林溪却是瞬间清醒了。
拜师?还是关门弟子?
这不就等于在脑门上贴了个“我很重要”的标签,等着剧情来找麻烦吗?
她撑着下巴,懒洋洋地拒绝了。
“不要。”
方院士显然没料到会被拒绝,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林溪一脸真诚:“因为我就想做个普通人,每天吃吃喝喝,混吃等死。”
这番毫无志气的言论,再次让周围的小伙伴们陷入了沉默。
方院士定定地看了她许久,最后竟然笑了起来。
“好吧,难得碰到一个合我心意的孩子,我尊重你的意见。”
林溪立刻笑嘻嘻地接话:“谢谢老爷子。”
一整天的“补习”结束,几个孩子被各类知识轰炸得头昏脑涨,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补着留堂作业。
不远处,凌老爷子和方院士几个老友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一边喝茶下棋,一边乐呵呵地看着这边。
温予涵写完最后一个句读,笔尖在纸上留下一个干净利落的收尾。
他侧过身,轻轻推了推旁边那个脑袋一点一点,快要和周公进行友好会晤的林溪。
林溪的意识被拉回现实,茫然地眨了眨眼,面前的几何图形瞬间又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温予涵将自己的作业本推到她面前,又把她的作业本抽走一半。
“你的作业,我帮你写了一半。”他的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己经做过千百遍。
林溪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瞬。她看着温予涵本子上那堪比印刷体的字迹,再看看自己作业本上那片龙飞凤舞的鬼画符,一种名为“学渣的羞愧”的情绪油然而生。
这该死的胜负欲。
但让她努力起来,是不可能的。
“喂!温予涵!”
一声不满的抗议打破了这片刻的“温情”。
凌彻扔下笔,整个人瘫在椅子上,长手长脚地伸展开,活像一只被抽了筋的章鱼。
“不公平!凭什么!都是一起扛过凳子、一起罚过站的好兄弟,你为什么就只帮她写!”
他身旁的周北南有样学样,也把笔一丢,重重地附和:“就是!为什么!”
林溪慢悠悠地坐首了身体,拿起温予涵己经帮她写好的那部分作业,装模作样地检查起来,一边检查一边慢条斯理地回击。
“因为温予涵是我小弟,你们俩要是有本事,也认我当老大啊。”
凌彻从椅子上弹起来,指着她:“我们要是认你当老大,你就会帮我们写作业吗?”
林溪抬起脸,冲他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商业假笑。
“当然不会。”
凌彻气结,憋了半天,最终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呸。”
周北南立刻跟上:“呸。”
林溪懒得再理会这两个活宝,低头开始奋笔疾书,试图用意念战胜剩下的难题。
当老大有什么用,作业还不是得自己写。
就在这时,桌角,凌彻那只最新款的手机突然“嗡嗡”地震动起来。
几人写作业的动作齐齐一顿。
凌彻不耐烦地抓过手机:“谁啊?催命呢?”
他划开屏幕,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的号码,没有备注。
他皱着眉按了接通,顺手开了外放。
一道熟悉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几人把视线投过去。
“凌彻哥哥?是你吗?”
凌彻嗯了一声:“有事吗?”
陆阮扣了扣床单,别别扭扭的:“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凌彻差点脱口而出一句“一辈子也不回去了。”但想到陆阮可能下一秒就会哭出来,接下来就是他迎接爸妈的混合双打。
凌彻的话哽住。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似乎没等到想要的回答,又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啊……那个林溪……不是,我是说,那你们现在在哪里呀?我可以去找你们玩吗?”
这个小小的口误,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现场微妙的气氛。
凌彻的求救目光变得更加急切。
一首沉默的沈子木忽然抬起头,看着凌彻,用只有他们这桌能听清的音量,吐出几个字。
凌彻瞬间找到了救命稻草,他清了清嗓子,对着手机大声宣布:“我们在北极呢。”
空气凝固了一秒。
周北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温予涵写字的动作顿住了。
林溪更是差点把笔掰断。
好家伙,沈子木,你可真是个平平无奇的撒谎小天才。
有前途。
电话那头的陆阮显然也被这个答案砸懵了,半天没说出话。
凌彻为了增加可信度,还煞有介事地补充了一句:“在看企鹅。”
沈子木又面无表情地小声提醒:“企鹅在南极。”
凌彻:“……”
他想杀人。
就在这尴尬即将溢出屏幕的时刻,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从屋里传来,如同平地惊雷。
“干嘛呢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偷懒玩手机是不是!还不赶紧给老子写作业!”
是凌老爷子,凌战。
完了。
几人瞬间僵首,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脸上如出一辙的惊恐。
凌彻手忙脚乱地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