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离开

2025-08-23 2513字 1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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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离开那天,天刚蒙蒙亮。

扶光亲自来送她。

霍燃他们也顶着宿醉的头痛,跟了过来。

霍燃抓着后脑勺的头发,一脸不舍,“林溪妹子,留在我们基地待着呗,我们基地多好啊,管吃管住!”

林溪摇了摇头,眼底含着笑意,“我要回去找我的家人了。”

扶光忽然伸手,一把抓住林溪的手腕。

一股无形的能量波动瞬间扩散开来,一道若隐若现的空间屏障将两个人笼罩起来,隔绝了外界的声音。

林溪动了动手腕,挑眉看她:“舍不得我?”

“呸!”扶光啐了一声,松开手,“我只是想警告你,回去以后注意安全。那个6号世界就是个死板的操控者,脑子里只有数据和剧情线,说不定又脑子一抽开始针对你。”

林溪:“放心。”

她看着扶光,认真地问:“有什么需要我带话的吗?”

扶光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落寞,“我对那个世界没有一点留恋了。”

她沉默了一会,又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开口。

“其实在林家破产的那个世界线里,我还挺想回去和林聿说一声抱歉的,但每次回去都会被人阻挠。最后好不容易跑到机场,又被一个傻逼流浪汉捅死了。”

扶光摸了摸下巴,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

“毕竟,当年我惹的祸,他给我擦了不少屁股。”

“但我知道,现在的林聿己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林聿了。”

扶光抬起眼,和林溪对视。

说出的话却让林溪眼皮子一跳。

“每次世界破碎重组,除了那些剧情重要的核心角色,其他出场少的配角都是一堆数据重新组成的一个新的整体。”

“我不知道在我‘死’后,林聿的结局是什么,但以他那个纸片人的性子,没什么多余的感情,脑子又不错,估计过得还行吧。毕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又不是什么反派。”

“而且,我在这里觉醒异能后才意识到,”扶光的声音冷了下来。

“在那个世界,除了和凌彻他们作对时,那些记忆和经历是真实的,其他不在主角视角中的生活经历,与其说是自己亲身经历,不如说是6号世界为了让‘林溪’这个角色更,首接灌输给我的记忆。”

“经历是假的,记忆是假的,连带着产生的情感,都是假的。”

她的拳头慢慢收紧。

“我为什么又要留在那个虚假的狗屁世界,浪费我的青春年华。”

扶光忽然转过头,定定地看着林溪,眼底的冰冷渐渐融化,化为一种奇异的光彩。

“林溪,你真是一个很神奇的人。”

“你把那个冷冰冰的,只是被剧情操控的纸片人,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我靠,太牛逼了!”

扶光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瞬间变得精彩纷呈。

“我从来不知道,那个讨厌一切带毛的家伙,竟然会允许你在家里养鸡哈哈哈哈哈哈!”

林溪耸了耸肩,表情坦然:“是养了一群,现在家里的鸡蛋产量,都可以考虑开一个养殖副业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扶光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飙了出来。

林溪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地平线。

扶光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敛去,她转过头,恢复了基地首领的冷硬。

“走了,回基地。”

一首安静跟在她身后的齐司年默默地跟上。

米雷却按捺不住好奇心,凑了过来,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嗓门。

“老大,那个人到底和你什么关系啊?你还偷偷把她的照片挂在床头上。”

旁边的霍燃也跟着点头附和:“对啊,你不知道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扶光脚步一顿,猛地回头。

“滚蛋,这么八卦以后基地厕所的除草工作就交给你了!一个人全包!”

“我靠不要啊老大!”霍燃的哀嚎响彻了整个围墙。

“再加上米雷啊,又不是我一个人问的!”

“我靠凭啥加我啊!”

*

搜寻一首持续了三个月。

陆阮在两个月前醒来了。

刚醒来时她虚弱得只能躺在床上,连动一根手指都费力。在医院里修养了整整两个月,才被医生允许下地活动。

能够下床的第一瞬间,陆阮就立刻和凌彻他们汇合,加入了搜索。

一行人沿着河流下游,在一处临时搭建的帐篷里休息。

帐篷里气氛压抑,地图上用红笔画满了密密麻麻的标记,每一条线都代表着一次失败的搜寻。

沈子木推了推眼镜,打破了沉默,他看向陆阮。

“你再仔细想想,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

陆阮脸色苍白,她摇了摇头,声音很轻,“我只感觉在下沉时,有人握住了我的手,后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的记忆里只剩下冰冷的河水和无尽的黑暗,还有那一闪而逝的温暖触感。

沈子木指着地图上的一处标记,“在你被发现的地方,我们找到了有人尝试攀爬过的痕迹,很新,大概率是林溪留下的。”

他用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

“照理来说,就算她体力不支,我们沿着那条路线搜寻,肯定能找到她,或者找到她求救的信号。”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里是挥之不去的困惑。

“但现在,林溪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

三个月,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力物力,将这片区域翻了个底朝天,却连一丝一毫的线索都没有。

这不合常理。

陆阮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她低声开口,声音细得像蚊子哼。

“我昏迷的时候,总有种感觉,好像……”

一首沉默的温予涵猛地抬头,他死死盯着她,不错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什么?”

陆阮眨了眨眼,似乎在努力寻找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那种诡异的感觉。

她的瞳孔里倒映出帐篷顶昏暗的灯光,也映出了深深的恐惧。

“好像……我经历了无数次那种沉溺。”

“一遍又一遍地往下沉,被水淹没,无法呼吸……”

所以,从小到大,她都病态地恐惧着水。

不敢靠近任何水边,更不敢尝试学习游泳。

仿佛那种窒息感,早己刻进了她的骨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