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仿佛在看一场极致暴力的血腥盛宴。
那个叫扶光的女人,带着她的小队,在数以万计的丧尸潮里杀了个七进七出。
他们就像一群闯入羊群的恶狼,所过之处,尸骸遍地。
终于,紧闭的城门在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后,轰然大开。
为首的越野车一个漂亮的漂移甩尾,精准地停在城门内。
车轮卷起的烟尘还未散去,那个叫扶光的女人从车顶一跃而下。
她站稳后,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是随意地抬起手,朝着城门外轻轻一挥。
刹那间,城门周围百米之内,无论是拥挤的丧尸,还是隐藏在泥土之下的变异动植物,全都在一瞬间化为齑粉,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
【……】
01的扫描面板上,基地范围内的所有红色标记,在同一秒内全部清零。
01咂舌:【宿主……这个人……】
林溪的喉咙有些发干。
别说了,她知道01要说什么,人形自走清扫机。
当扶光转过身,那双漆黑的眸子穿过人群,精准地与林溪对上视线时,林溪的脑子猛地一疼。
像有无数根钢针刺入太阳穴。
嗡——
海量、细碎、冰冷的数据流,仿佛挣脱了某种束缚,从扶光身上狂涌而出,疯狂地钻进林溪的身体里。
无数嘈杂的记忆碎片一瞬间挤爆了林溪的意识。
“呃……”
林溪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伸手扶住了冰冷的墙面才没有倒下。
“怎么了?受伤了?”
霍燃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关切地凑过来。
林溪摇摇头,强忍着脑中翻江倒海的刺痛,再次抬起脸,看向那个风暴的中心。
扶光也正看着她,沉默了。
齐司年快步走上前,张开双臂似乎想给扶光一个拥抱。
“老大,你可算……”
扶光面无表情地抬手,一巴掌拍开了他。
“滚开,齐司年。”
齐司年也不生气,推了推眼镜,笑得一脸无奈。
另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米雷则不管不顾地冲上来,大吼一声:“老大你终于回来了!老子都要想死你了!”
扶光挑了挑眉,总算有了一丝活人的气息。
“再不回来,等你们都被丧尸吃进肚子里,老娘是给你们从它们粪里挖出来吗?”
米雷嘿嘿一笑,挠了挠头。
扶光的视线越过他们,再次落在林溪身上,沉默了片刻。
周围的欢呼声渐渐平息,所有人都带着敬畏和崇拜,注视着这个如同神祇降临的女人。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林溪主动开口,打破了这片寂静。
“聊聊?”
扶光点点头,干脆利落。
“走。”
她转身,又是随手一挥。
凭空出现的,堆积如山的物资、药品和食物瞬间堆满了广场的角落,几乎要溢出来。
幸存者们发出了压抑的惊呼。
“齐司年,”扶光头也不回地安排任务,“把这些东西安排下去,所有人,连吃三天饱饭。”
她顿了顿,语气冷了下去。
“还有,这几天,把外围那些漏网之鱼给我处理干净。”
齐司年立刻收起笑容,立正站好。
“是,老大。”
林溪跟着扶光,一路穿过喧闹的人群,首接走到了C区中心地带一所独立的二层小楼里。
在林溪走进门后,扶光“啪”地一下把门甩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林溪回过身,还没来得及开口。
就见刚才还一脸冷酷的扶光,瞬间垮下了整张脸,她一个箭步冲进屋,从桌上拿起一个水壶,“咕噜咕噜”地灌了起来。
“我靠,渴死老……我了。”她差点又爆出习惯性的自称。
扶光一屁股坐到小院里的竹椅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院子里栽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林溪只看了一眼,就发现全是塑料假花。
扶光瞟了林溪一眼,又瞟了一眼,似乎在研究什么稀奇的物种。
林溪终于开口:“看什么?”
“靠……”扶光伸出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仿佛要把它揉出另一个形状,“原来这张脸冷起来的时候,这么勾人。”
林溪抽了抽嘴角。
实在无法把“勾人”两个字和自己联系起来。
扶光清了清嗓子,试探着问:“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林溪歪了歪头:“问什么。”
扶光像是被噎了一下,她瞪着林溪,“当然是问我,为什么会和你这么自来熟啊!我们可是第一次见面!”
林溪思考:“难道你不是对谁都这样吗?”
扶光“哼”了一声,又不说话了,整个人蔫了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竹椅的扶手。
她似乎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林溪替她开了口:“你是林溪?”
扶光猛地抬起头,迟疑了一下,还是“嗯”了一声。
“之前是叫这个,不过我现在叫扶光了,我自己给自己取的。”
林溪又问:“01不是说,你选了一个世界享福去了么,怎么在这里开始拯救世界了?”
就在刚才,林溪全都想起来了。
从头到尾都想起来了。
“靠!”扶光一听这个就炸了,她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长发,“说起来我就生气!”
“刚开始我看中这个世界经济发达,科技先进,自己的身份也是个不愁吃穿的富家千金,想着总算可以混吃等死一辈子了,结果他爹的,我刚躺平了不到两天,第三天一觉醒来,这个世界突然就走上末日路线了我靠!”
“你知道那有多操蛋吗?”
扶光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彻底抛弃了初见时的冷酷形象,拍着桌子,开始叭叭叭地吐槽起来。
“丧尸!变异植物!变异动物!我连别墅的门都没出,家里的宠物猫就差点把我当晚餐给吃了!要不是我跑得快,你现在见到的就是一坨猫屎!”
“我本来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苟着,结果走哪哪塌,去哪个基地哪个基地被端,最后没办法,只能自己拉起一支队伍了!”
“我一个只想享受荣华富贵的咸鱼,硬生生被逼成了现在这副样子!这上哪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