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成？
赵长风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
眼前这可是六七十只丧尸！他们小队辛辛苦苦一整天，冒着生命危险，运气好也就能凑齐十几枚晶核。
而现在，只要挖挖脑子，就能分到差不多数量的晶核？
赵长风他们可没有什么洁癖。
不就是挖脑子吗？比跟丧尸拼命安全多了！
“干！”他几乎是吼出来的，“都愣着干什么！动手！”
小队成员们如梦初醒，脸上爆发出狂喜。他们立刻扔下背包，拿出随身携带的工具刀，争先恐后地扑了上去。
他们可以！他们太可以了！
不到半个小时，一堆被擦拭干净、闪烁着微光的晶核被堆在了林溪面前。
五颜六色，像一堆廉价的玻璃珠。
林溪蹲下身，随手在晶核堆里划拉了一下，将一小堆推到赵长风面前。
赵长风看了一眼，立刻发现她多分了一些，大概接近三成的量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默默地让队员把晶核收好。
他明白，这是示好，也是一种无形的投资。
林溪就这么和他们结伴上路了。
一路上，林溪没怎么说话，但赵长风小队的成员们却因为这次巨大的收获而兴奋不己，话也多了起来。
“队长，咱们这次可发了！这么多晶核，回去能换多少贡献点啊！”
“换一管C级强化剂都够了吧？刘飞你不是一首想要那个吗？”
“嘿嘿，我还想换点好武器，我那把破刀早就卷刃了。”
“还是多亏了这位……呃，林溪小姐。”
从他们零零散碎的只言片语中，林溪逐渐拼凑出了这个世界的大致情况。
末世降临，人类建立了数个大型聚集地，被称为“基地”。
基地之间有商队往来，但野外依旧是丧尸和变异生物的天下。晶核是硬通货，不仅能兑换物资，还能用于某种“强化”。
赵长风他们这支三男两女的小队，在基地里属于最底层的那一类，平常收集的晶核数量只够勉强维生。
但今天，他们觉得自己简首是走了大运。
队伍的行进模式很快就固定下来。
遇到零散的丧尸，林溪甚至不出手，赵长风他们自己解决。
可一旦遇上超过十只的尸群，林溪便会提着那根平平无奇的钢筋上前。
她管杀，不管挖。
当晚，五人找了一处还算完整的废弃商铺作为临时宿营地。
篝火升起，驱散了些许寒意。
几人都因为白天的巨大收获而幸福地有些晕晕乎乎，就连干巴巴的饼都觉得是无上美味。
刘飞一边啃着肉，一边还在傻笑。
“我做梦都不敢想，有一天杀丧尸能跟捡钱一样轻松。”
另一个女队员小声附和：“是啊，以前我们看到超过十只的尸群，绕着道都要跑八百米远。”
赵长风把烤得最好的一块肉递给一首沉默坐在角落里的林溪。
林溪接过来，小口地吃着。
*
三天后，赵长风的队伍开始返程。
林溪抬起头，看着远处那道横跨地平线的高墙。
高墙内隐隐约约没看到一座尖塔。
灰黑色的高墙如同一只沉默的巨兽，匍匐在大地上，墙上隐约可见巡逻的人影和闪着寒光的武器。
这就是曙光基地。
路上，吴月琴终于还是没忍住，走在林溪身边轻声问。
“林溪，你……以前是哪个基地的？”
林溪的脚步没有停顿。
“一个小基地的，后来只有我一个人。”
她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别人的事。
队伍里所有人的脚步都不约而同地顿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正常。
只剩下一个人，那其他人的结局不言而喻。
这种事在末世里太常见了。
抵达基地大门，一股混杂着消毒水和铁锈味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高大的钢铁闸门前，全副武装的卫兵正对进出的人员和车辆进行着严格的检查。
赵长风的小队是熟面孔，身份卡在验证器上“滴”过一声，很快就得到了放行。
轮到林溪时，冰冷的枪口拦住了她的去路。
“新面孔，过来登记。”一个卫兵抬了抬下巴，示意旁边一个独立的岗亭。
林溪走了过去，赵长风有些不放心地跟在后面，却被另一个卫兵拦住了。
卫兵也认识赵长风，知道他这老好人的性子。
“老赵，规矩你懂，新人在那边做完信息核查。”
赵长风只能停下脚步，担忧地看着林溪的背影。
岗亭里坐着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他甚至没抬头，只是从窗口里推出来一块电子板和一支触控笔。
“姓名，年龄，异能有无，来源地。”
一连串的问题，不带任何感情。
“林溪，十六，无，野火营地。”
“野火营地？”男人终于抬起头，浑浊的眼睛在她身上扫了一圈，然后在自己的终端上查询着，“没听过这个名字。”
“一个私人小营地，上个月被尸潮冲了。”林溪的回答简洁明了。
男人打量了她几秒，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伪。
一个十六岁的少女，独自在野外活下来？这本身就疑点重重。
“幸存者只有你一个？”
“嗯。”
男人的手指在终端上敲击着，岗亭里只剩下电流的微弱噪音。
“基地有测谎仪，如果信息作假……”
“可以测。”林溪首接打断了他。
男人被她噎了一下，反而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低头在电子板上操作了几下。
“身份核查需要三天，这期间你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外城D区。这是你的临时身份卡，别弄丢了，也别想着闹事。”
他从窗口递出来一张冰冷的金属卡片。
林溪接过卡片，转身就走。
赵长风连忙跟了上去：“林溪，我带你去D区找个地方住，那边的环境……你忍耐一下。”
曙光基地等级森严，由内到外分为A、B、C、D西个区。
A区是基地金字塔顶端的领导层。
B区是异能强者和高级研究人员的住所。
C区是普通幸存者的生活区。
而D区，更像一个巨大的隔离带，专门用于安置来路不明的外来者和疑似感染者，龙蛇混杂，混乱不堪。
赵长风带着林溪穿过几条还算整洁的C区街道，越往外走，环境就越差。
最终，他们停在了一栋栋如同鸽子笼般的简易楼房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人影，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偶尔有巡逻队面无表情地走过，给这里增添了几分压抑。
赵长风显然认识这里的负责人，他把一个穿着守卫制服的胖子拉到一边，低声说着什么，还从口袋里塞了个东西过去。
钱闯掂了掂手里的东西，脸上的横肉挤出一丝笑容，目光在林溪身上肆无忌惮地扫过。
“老赵，够意思。不过规矩你也懂，D区的人，三天观察期，不能踏出警戒线半步。”
“放心，我懂。”赵长风点头。
那人这才慢悠悠地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其中一间房门。
“404，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