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缓缓驶离港口,在宽阔的江面上平稳航行。
江两岸是京城璀璨的夜景,万家灯火连成一片星河,倒映在深色的水面上。
不远处,还有几艘大小不一的游轮,同样灯火通明。
“砰——”
一声巨响划破夜空。
紧接着,一朵巨大的金色烟花在夜幕中轰然绽放,金色的火星如柳絮般纷纷扬扬地落下。
“哇——”
大厅里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纷纷涌向窗边和甲板。
“出去看看吧,”苏韵拉着林溪的胳膊,“在船上看烟花,肯定不一样!”
几人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船头的甲板上。
江风比想象中还要凛冽,吹得人的脸颊生疼。
陆阮庆幸地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小声嘀咕:“幸好听了林溪的,不然现在肯定冻成冰棍了。”
烟花一朵接着一朵,红的、绿的、紫的,将整片江面和天空都映照得五光十色,亮如白昼。
水面倒映着天空的火树银花,仿佛置身于一个光与影交织的梦幻世界。
站在江边的人们也仰头看着这壮观的景象,欢呼声和惊叹声隔着水面隐约传来。
林溪站在甲板的最前端,双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静静地仰着头。
绚烂的烟火在她清澈的瞳孔里炸开,碎成一片片璀璨的光点。
这和平、盛大、为庆祝而生的光与热,与她记忆深处那些代表着毁灭和危险的爆炸截然不同。
温予涵默默地站在她身侧,替她挡住了大部分从侧面吹来的江风。
凌彻靠在栏杆上,看着身边的朋友们,又看看天上的烟花,难得地没有咋咋呼呼。
周北南掏出手机,试图拍下这震撼的一幕。
沈子木还在认真分析烟花的化学成分和爆炸原理。
“如果加入锶盐,会是绯红色,钡盐是绿色,钠盐就是我们常见的黄色……”
“闭嘴,”凌彻打断他,“好好看,别科普。”
苏韵拉着陆阮的手,激动地指着一朵刚刚绽放的心形烟花,“快看那个!是爱心!”
林溪笑了,然后一阵冷风吹过,她默默将羽绒服的帽子拉得更紧了些。
就在他们谈笑风生时。
江面上,另一艘体型小巧许多的游轮正与夜色融为一体,悄无声息地航行着。
船舱内,血腥味与汗味混杂在一起。
春华拧身躲过一记重拳,手肘顺势上顶,精准地撞在对方的下颌。
甚至能听到骨骼错位的脆响。
她一脚踹开倒下的敌人,与背后的赵锐靠在一起。
“秋实呢!”春华压低了身体,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敌人。
赵锐捂着不断渗血的左臂,牙关紧咬。“被零三带走了,放心。”
“呵。”春华冷笑一声,甩了甩手上的血迹,“兄弟们,加把劲!敢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搞这种脏交易,今天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规矩!”
话音未落,几道黑影再次猛扑上来,狭小的空间内瞬间又充满了拳脚碰撞的闷响。
王磊蜷缩在一张翻倒的桌子后面,心脏狂跳。
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今晚的交易本该天衣无缝。他负责把那几个“货物”交接给买家,拿到钱后就远走高飞。
谁能想到,这艘船像是撞进了地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群疯子,见人就打,他的人不是被绑了就是倒在血泊里。接头的买家更是跑的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一个黑影注意到了桌后的动静,悄然逼近。
王磊心头一紧,猛地暴起,一拳挥出。
对方反应极快,侧身格挡。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砰!”
王磊一脚踢在对方的膝盖上,趁其踉跄的瞬间,转身就跑。
“站住!”
零六眼神一凛,对同伴低喝:“军队的路数。”
王磊暗骂一声该死,他己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撞碎了船舱的玻璃窗,冲到甲板上。身后是紧追不舍的脚步声。
江风呼啸,冰冷刺骨。
王磊看了一眼不远处那艘灯火通明、传来阵阵欢声笑语的巨大游轮,没有丝毫犹豫,纵身一跃。
“噗通——”
巨大的水花溅起,又迅速被黑暗的江面吞没。
……
“女士们,先生们,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
圣樱学院的游轮上,广播声响起,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烟花表演结束,我们的熄灯寻宝游戏,现在正式开始!”
话音刚落,甲板上、船舱内,所有明亮的灯光瞬间熄灭,只留下脚边一排排昏暗的地灯,勉强能照亮前路。
学生们发出一片兴奋的惊呼,气氛瞬间被点燃。
“宝物被藏在游轮的一至三层,找到最多‘圣樱徽章’的小组将获得最终大奖!”
“寻宝?”凌彻嗤笑一声,捏了捏拳头,“这不就是比赛么?我喜欢。”
他看向众人,挑衅地扬了扬眉。“敢不敢比一场?”
林溪还没回答,陆阮就先不满了。“比什么比啊,黑漆漆的,好吓人。”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林溪的衣袖。
“我们一起走吧。”苏韵提议,“人多安全一点。”
“我同意。”温予涵立刻附和,他只想待在林溪身边。
凌彻也没再坚持。
几人顺着楼梯,朝下层走去。光线昏暗,周围全是涌动的人影和压抑着兴奋的交谈声。
林溪走在最后,刚才烟花带来的恍惚感还未完全褪去,此刻这黑暗又放大了她所有的感官。
江水的腥气,人群的呼吸,还有……
她忽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怎么了,林溪?”温予涵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异样。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凌彻回头,“不就是这群人的吵闹声吗?”
“不是……”林溪皱起眉,“像是……落水的声音。”
就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不远处的栏杆边,一个女生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啊——!那是什么!”
所有人都被这声尖叫吸引,纷纷朝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漆黑的江面上,就在两艘游轮之间,一个模糊的东西正在水里挣扎,然后迅速被水流冲向下游,消失在视野里。
“好像是个人?”
“不会吧?大冬天的谁跳江啊?”
“我看错了?可能是一块木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