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砾打在脸上的瞬间，沈妤连眼睛都没眨。她麻溜地从草堆里坐起来，拍掉身上的土，转头看旁边——林薇正熟练地薅掉头发里的枯草，嘴里还叼着半块没吃完的奶糖，是从武当山带出来的存货。
“雁门关？咋不跟套路来，想去《神雕侠侣》也不满足一下，”林薇吐出奶糖纸，抱着玉佩反复念叨“神雕侠侣，神雕侠侣…”“你当玉佩是手机呢，随时准备给你推荐东西”沈妤有些哭笑不得
林薇眯眼瞅了瞅远处的雄关，“也行吧，至少比少林的血腥味好闻点。”
沈妤摸了摸胸口的玉佩，热度比前几次弱了些。三次穿越下来，两人早总结出规律：玉佩发烫越厉害，剧情冲突越密集。她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封面写着“穿越生存手册”，第一页就贴着各朝代地图，翻到北宋那页，果然在雁门关位置画着个红圈。
“按时间线，这会儿萧峰刚认回亲爹，正被中原武林追着砍。”沈妤笔一勾，把红圈涂成橙色，“中等危险级，比冰火岛安全，比少林强。”
林薇己经摸出了她的“磕糖记录本”，熟练地翻到新一页：“希望这次能赶上乔峰和阿朱的重头戏，我可不想再看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马蹄声，震得地面咚咚响。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滚到岩石后面。沈妤扒开草缝一看，忍不住对林薇比了个“OK”手势——为首那银甲汉子，可不就是萧峰么？身后跟着一队契丹骑兵，尘土飞扬里，他侧脸的线条比剧里凌厉十倍，只是眉宇间那股落寞，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
“来了来了！”林薇兴奋地戳本子，“虽然是落难版，但乔帮主这气场，不愧是我本命！”
萧峰的队伍刚过去，山路上又传来脚步声。这次是中原武林的人，玄慈方丈走在最前面，段誉跟在后面，正急得首转圈，王语嫣站在他身边，时不时低声劝两句。
“段王爷和王姑娘同框！”林薇笔尖都快戳穿纸了，“你看段誉那眼神，恨不得把心掏给人家，甜死我了！”
沈妤注意到人群里的全冠清，正偷偷给几个丐帮弟子使眼色。她冷笑一声——三次穿越没白来，这点阴谋诡计，闭着眼都能闻出味儿。
“全冠清要搞事，”沈妤拽了拽林薇，“等会儿萧峰回头，他肯定要挑事。”
果然，萧峰的声音没多久就顺着风飘过来，带着股破釜沉舟的劲儿：“玄慈方丈，何必藏着掖着？萧峰在此！”
林薇正准备起身看热闹，被沈妤按住：“急什么，先让他们唠两句。按流程，全冠清会先骂街，段誉会护着萧峰，王语嫣会补刀，最后才动手。”
事实果然如她所料。全冠清跳出来细数萧峰“罪状”时，林薇甚至掏出了瓜子，边磕边点评：“词儿都没换，能不能走点心？”
首到萧峰拔刀，眼神赤红得像要吃人，沈妤才踹了林薇一脚：“该我们上了。”
两人从岩石后走出来时，林薇还不忘把瓜子壳塞进口袋——这是穿越养成的好习惯，不能留下现代垃圾。
“全舵主这话就不对了。”沈妤慢悠悠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吵嚷的人群瞬间安静，“萧峰杀没杀师父，你心里没数？还是说，慕容博给你的银子太多，让你连良心都卖了？”
全冠清脸色骤变：“你是谁？休要胡言！”
“我是谁不重要。”沈妤瞥了眼玄慈，“重要的是，玄慈方丈，你敢说三十年前雁门关外的事，与你无关吗？”
玄慈手里的禅杖“哐当”砸在地上，老脸惨白。
萧峰愣住了，刀都忘了挥：“你怎么知道……”
“我们知道的多了去了。”林薇抢过话头，从兜里掏出个小泥人——是在少林顺手拿的，跟成昆用的那个同款，“比如这个，全舵主是不是很眼熟？”
全冠清吓得后退一步，差点绊倒。
段誉眼睛一亮：“两位姑娘知道真相？”
“略知一二。”沈妤冲萧峰扬了扬下巴，“萧大王，与其在这儿砍砍杀杀，不如回去问问你爹，当年带头大哥是谁。哦对了，”她扔过去一本线装书，是临走前打印的《天龙八部》关键剧情摘要，“这个或许能帮你省点事。”
萧峰接住书，封面“萧峰身世揭秘”几个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远处传来契丹号角声，萧峰望着雁门关，又看了看手里的书，突然笑了——是那种解开死结的释然。他对段誉抱了抱拳，调转马头：“后会有期。”
玄慈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对沈妤道：“姑娘……可知因果循环？”
“知道啊。”林薇抢着说，“比如坏人总会倒霉，有情人终成眷属什么的。”她说着，冲段誉和王语嫣挤了挤眼。
段誉脸一红，悄悄握住了王语嫣的手。王语嫣没躲，耳根却红得像晚霞。
“磕到了！”林薇在本子上画了个爱心，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等人群散去，沈妤靠在岩石上晒太阳。玉佩的温度刚刚好，不烫也不凉。林薇凑过来，把瓜子递过去：“下一站去哪儿？我赌是大理，段誉他爹段正淳的桃花债，那才叫修罗场里带糖渣。”
沈妤接过瓜子，望着萧峰消失的方向：“先跟着萧峰。他跟阿朱的戏份，可不能再出差错了。”
玉佩轻轻震动了一下，像是在说“收到”。
三次穿越教会她们：改变剧情很难，但至少能在刀光剑影里，多捡几颗糖。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