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也陆陆续续有之前的患者来给祁遥送上一些感谢的东西。
钱,祁遥一般不收,但若是自家产的作物祁遥还是会收的。
之前那对没钱抓药的夫妻,也在一个下午送上了自家养的老母鸡。
祁遥开始是不收的,这对夫妻生活本就困难,两个老人留着鸡还能下蛋。
对祁遥而言不过是一只鸡,但对他们而言已是极为贵重的礼物。
可奈不过两人的请求,祁遥只好将鸡收下,又让祁时清去买了一窝子小鸡苗,送给两人。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流逝。
祁时清每天都在使一些小手段,装着无辜让两个弟弟妹妹吵起来,让两人没有功夫去纠缠祁遥。
每次祁遥一训斥弟弟妹妹,他就在旁边装着不忍心的样子替两人求情。
搞得两个小孩把二哥当成了知心人,一闹别扭,就朝着祁时清大吐苦水。
祁时清坐山观虎斗,死死把控着哥哥身边的位置。
时光飞逝,转眼祁遥就十六了。
这三年多祁遥小神医的称呼,变成了神医。
这几年起义军如日中天,一连攻占了朝廷五座城池。
如今手握九座城池的谢俞安倒与朝廷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
昏庸的皇帝慌不择路之下,竟听从了奸相之计,哭着喊着求外族合作,帮助他共同平叛。
外族被这种好事砸到了脑门上,自然高高兴兴的派兵驻了进来,朝廷管辖范围内的百姓,常常被外族欺辱。
他们本就恨这些时不时就来侵犯他们的外族,如今这些外族来管理他们,他们自然受不了,许多人南迁投靠起义军。
人口剧烈增多,带来的是繁荣经济与充足的兵力,谢俞安广施仁政,继续收买着人心。
祁盼归这两年跟在临汾身边历练着。
祁盼归对于一些简单的病,都可以独立诊治了。
祁鸣则是在学堂读着书,望着密密麻麻的书本他欲哭无泪,只有读过书的人才知道上学堂有多痛苦!
荆州城里不少人求着媒婆上门找祁遥说亲,不过都被祁时清联合着弟弟妹妹赶了出去。
祁鸣不懂为什么二哥那么抗拒大哥说亲,祁盼归倒是与二哥深有同感。
“你傻呀你,本来大哥就只有一个,我们三个人都不够分,再多一个人,还是大哥的妻子,你觉得哥哥还能有多少时间放在我们身上?”
祁盼归没好气的拍了拍祁鸣的脑袋,随即又叹了口气,垂着头,道:“以前你小,不记事,万一……哥哥娶了媳妇,变得和爹爹一样……”
“不会。”祁时清皱着眉打断了祁盼归,他的脸色有些阴沉,“哥哥不会和爹一样,哥哥会一直对我们好的。”
祁盼归倒不怕二哥黑脸,她只怕二哥笑嘻嘻。
她撇了撇嘴,“这是肯定的,我只是…只是…害怕我们的嫂嫂和继母一样,我不想再被卖了,不想与大哥还有你们分开!”
说着又忍不住委屈地哭了起来,祁鸣见到姐姐哭,眼中也泛起了泪光,笨拙地抱住祁盼归,“我也不想和姐姐分开!”
祁时清面上如被冰霜覆盖,眼角微微下垂,看着两个弟弟妹妹,坚定道:“没有任何人能将我们一家人分开,没有人。”
祁盼归抬头,刚好和祁时清幽森偏执地眼眸对上视线,她被吓了一跳,这样的二哥,她还是第一次见。
祁时清本来想说些什么,眸光瞥见祁遥的衣角,脸一下就变成了委屈巴巴的样子,无比乖巧地垂下眼睫。
“哥哥肯定不会因为别人而抛下我们,妹妹小鸣,你们别哭了。”
声音沙哑,还带着破碎的呜呜咽咽。
祁盼归也机灵,哭的更大声了。
她吃过二哥太多次亏,以至于只要二哥要变脸,她就知道大哥来了。
她不想哥哥身边有别人,有她们一家人就够了!
祁鸣见二哥姐姐伤心,他更难过了,哭喊道:“对不起二哥三姐,我不该问这个问题!呜呜呜!”
祁遥刚好听到祁时清说的话,又见弟弟妹妹三个人伤心,忙上前问:“怎么啦?说什么抛不抛弃的?”
“没什么哥哥……”
祁时清眸子中的伤感之意怎么都掩盖不住,但他还是强挤出笑容摇了摇头。
“是啊哥哥……什么都没有……”
祁盼归早就在祁时清的手下磨砺出了一身好茶艺,说着她还不忘不小心推推祁鸣。
祁鸣见哥哥姐姐都不说,便决定站出来。
他哭喊着抱住祁遥大腿,“哥哥,你不要娶妻子!呜呜呜我怕姐姐又被卖!呜呜呜我不想哥哥抛弃我们!呜呜呜不想冷落我们!”
祁时清和祁盼归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微喜。
祁遥又好气又好笑,又有些心疼,无奈道:“你们听谁说我要娶妻了?我都还没及冠,再说天下还没未太平,医馆一堆事,我还要照顾你们,娶什么妻?”
“哥哥是说及冠就要娶妻了?”
“哥哥是说天下太平就娶妻?”
“哥哥是说我们长大就娶妻?”
祁时清、祁盼归、祁鸣三人抓着自已听到的不同的重点齐声问道。
祁遥揉了揉眉心,“我不会考虑成亲之事,这下可以了吧?”
“可是哥哥为了我们不娶妻……我心中会很愧疚的,这毕竟是哥哥的终身大事……”
祁时清掩去心中狂喜,犹豫道。
祁遥认真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是,那等你们长大,我就娶。”
“不要!”
祁盼归最先按捺不住,声音又染上了哭腔。
祁时清没说话,只是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祁鸣张了张口,不知道要不要哭。
祁遥也是拿这三个小鬼没办法,只好道:“哥哥这辈子都要沉浸在医学世界中,不会关心儿女之事。”
得了满意答案,祁鸣和祁盼归才被哄走。
祁时清在弟弟妹妹一走,双手猛地环上哥哥的腰。
他和弟弟妹妹说好了,谁都不能独占哥哥怀抱,可是现在是特殊时候,自已也是为了他们的幸福考虑。
祁时清毛茸茸的脑袋在祁遥颈窝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