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天还没亮,溪月就被叫醒了。
她的早饭是由絮风阿嬷派族人专门送过来的,独属于她的一份,接下来的几天,她的三餐皆是由族人送来的。
吃完早饭,溪月就来到了约定的地方,上次议事的木屋,巫月婆婆和乌麻己经都在了。
以前溪月见到巫月婆婆,她总是一副随性自在、嬉笑怒骂皆形于色的模样,但这一次,她难得看到巫月婆婆神情认真严肃的样子。
巫医的木屋后面有一座山,他们三人要不借助任何人的力量,徒手爬上山顶。
接着用山泉水沐浴,喝山露洗涤灵魂,祭拜兽神,才可以开始跳悦神舞。
溪月做完这些,己经开始有些累了,如果不是这两个多月以来,坚持锻炼,她肯定要累趴下。
反观巫月婆婆和巫医,两人气定神闲,一副十分轻松地模样。
“溪月,看好了,这就是悦神舞。”
说完,巫月婆婆就开始,抬手、踏步、旋转、拜服,动作似乎没有太复杂。
每一个动作十分缓慢,但看起来行云流水,十分自然舒适。
巫月婆婆示范一遍后,溪月也跟着做了起来,抬手、踏步、旋转、拜服,动作不难。
但溪月刚做起来,就感到身上似乎有千斤重,压得她完全喘不过气来,身体也变得僵硬起来。
等她做完最简单的一个动作,她己经汗流浃背了。
“巫月婆婆,为什么我跳悦神舞时,感觉身体这么重,有时候连手都抬不起来。”
“你以为悦神舞是那么容易就学会的吗?"
“但凡要向兽神祈祷,心要诚,念要专。”
“不管身体有多沉重,都要坚持把每一个动作做完,要虔诚地用舞蹈表达自己的愿力,感动兽神。”
“要将你的愿力好好传达给兽神,你的身体自然就会轻盈起来。"
“是。”
溪月再次练习了起来,不管身体多么沉重,都会咬牙坚持。
巫月婆婆时常在旁边指导:
“太僵硬了,放轻松。”
“抬手动作要做完整。”
"分心了。”
“不要咬牙切齿。”
“再来一遍。”
巫月婆婆把主要动作和要领交代完毕后,就和乌麻一起离开了。
明明是很简单的动作,溪月就是做起来十分艰难,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溪月练了一个早上,却感到没有半点进步,为此她感到十分沮丧。
“对她来说,还是太难了吧,婆婆。”
"嗐,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是,就算是乌麻你来跳,血之花也无法开花,其他雄性就更加不可能了。”
“现在部落的小雌性,一个个被娇养得身娇体软,没有一个能被兽神看中,觉醒巫力的。”
“金阙部落一百多年,也没有再出现雌巫,后继无人啊。”
“那为什么不找一个未结侣的小雌性,而是要找溪月呢,您也知道,但凡能觉醒巫,和兽神亲近的,都是未曾结侣的兽人。”
“过去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最近我观察溪月这个小雌性,发现她身上有一些十分吸引人的事情发生。"
"乌麻,你难道没有发现,这个小雌性改变太大了吗?"
乌麻微微低头向下,敛去神色,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他淡淡说到:
“毕竟遭遇过那样的事,差点就去见兽神了,所以改变也是难免的。”
巫月突然眼神犀利地看向乌麻:“乌麻,真的只是这样吗?”
"巫月婆婆,您都活了一百多岁了,虽然我也是巫,但我有什么,还能逃过您的眼睛呢?"
"巫的一生十分漫长且孤寂,我允许你有点自己的小心思,我也不会揭穿你。”
"但是,千万不要因为自己的私念,做出伤害金阙部落的事情,只要我还在,就不会让你乱来的。"
"不会的,婆婆。"
"乌麻,你天资聪颖,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巫,帮助金阙部落慢慢强大起来,金阙部落十分感恩你。"
“我知道的,婆婆。"
“金阙部落生我养我,我是永远不会忘记这一点。”
“说得好!"
巫月婆婆顿了顿,继续刚刚的话题说道:“溪月自从上次差点死掉,变化之大,连我都感到十分惊奇。”
“你看她做的事情,都很不一般。”
“同意和兽夫解契、改变她自己的整个形象,这两件先不说,可能她只是为了自己。”
“接下来研究食物、利用棉花保暖,再到现如今,愿意为了部落的残疾兽人冒险学悦神舞。"
“这都是为了他人,为了部落而做的事情,她对此也没有索要任何回报。”
“这个残疾兽人甚至是她以前抛弃过的雄性兽人,在我们眼中,完全就是可以放弃的族人,但溪月没有放弃。”
“这一切的一切,让她身上,产生了一股气质,而这股气质,是只有成为巫的兽人才具备的。"
"这就是我为什么找她,而不是找部落其它兽人。"
“原来如此。"
“可毕竟我也没有见过,在结侣后还能成为巫的先例,一切都是未知的。”
“我们暂且看看吧,一切自有兽神大人安排。”
溪月吭哧吭哧地练习着悦神舞,但她发现,自己不管怎么练,都没有半点进步,反倒还有越来差的感觉。
她索性完全停了下来,思考着问题出现在哪里,她有一种感觉,如果不找到问题所在,她就算继续练下去,也只是白费力气。
"诚心,专注。"
溪月盘坐在地上,双手合十,仔细地感受着自己的呼吸,感受着空气进入自己的肺部,再慢慢呼出。
感受着风吹过自己的皮肤,感受着身体的毛孔慢慢张开。
随着均匀缓慢地呼吸起伏,她全身慢慢地放松下来。
她在内心虔诚地祈祷着:
“兽神大人啊,我愿意向您献出我最诚挚的心,我将敬您、爱您、愿意为您献上最美的舞蹈,只求获得您的赐福。”
溪月祈祷结束后,再次开始了她的悦神舞,她沉下心,去感受每一个动作,将自己的心意,传输到每一个动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