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鸿门宴,江南定局

2025-08-19 2508字 4阅读
左右滑动可翻页

庐江城门在林砚抵达时缓缓开启,赵奎拄着新制的拐杖,率全城官吏候在门内。他穿着一身簇新的官袍,脸上堆着刻意的笑,只是眼底的疲惫与不安,藏不住连日来的惊惧。

“林大人少年英雄,一战定江南,老夫佩服得五体投地。”赵奎拱手作揖,声音里带着刻意的谦卑,“城内己备下薄宴,为大人与诸位将军接风洗尘。”

林砚勒住马缰,目光扫过城门两侧的守军——这些人虽披甲执刃,却个个面带倦色,甲胄上还留着厮杀的痕迹。他淡淡颔首:“赵大人客气了。”

沈清禾与周衍紧随其后,五千精兵则按林砚的吩咐,在城外十里处扎营,只留三百亲卫随他入城。赵奎看着那三百亲卫军容严整,腰间佩刀寒光闪闪,眼角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赵府的宴席办得极尽奢华。水晶灯悬在梁上,映得满室生辉,金玉餐具里盛着山珍海味,舞姬在堂下轻歌曼舞。可在座的人心思各异,没人真能品出佳肴的滋味。

赵奎频频举杯,话语间总绕着“归顺”“共治”的话题,眼神却不时瞟向林砚身后的陈松——那人身形挺拔,手始终按在刀柄上,目光锐利如鹰,显然没放松警惕。

“林大人,庐江能逃过此劫,全赖大人运筹帷幄。”赵奎亲自为林砚斟酒,杯中酒液晃出细碎的光,“老夫己备下印信兵符,明日便正式交予大人,只求能保赵氏一族平安……”

林砚端起酒杯,却没饮,指尖轻轻着杯沿:“赵大人可知,王显在落马峡招供了什么?”

赵奎的手猛地一顿,酒液溅在案上:“老夫……不知。”

“他说,当初引南蛮入境的密信,是你亲手所写。”林砚抬眼,目光如冰刃首刺赵奎,“你许孟获庐江为质,又向李嵩谎报蛮兵只是借道,两面周旋,无非是想坐收渔利。可惜机关算尽,终究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堂下的舞姬不知何时停了舞,乐声也戛然而止。

赵奎的脸霎时血色褪尽,握着酒壶的手剧烈颤抖,壶底与案几碰撞,发出细碎的磕碰声。他强作镇定地干笑两声,声音却像被砂纸磨过:“林大人莫要听信谗言!王显那厮为求活命,什么谎话编不出来?老夫对朝廷忠心耿耿,怎会与南蛮勾结?”

“忠心耿耿?”林砚将酒杯重重顿在案上,酒液溅出,在光洁的玉盘上洇开深色的痕,“那赵大人不妨解释,为何孟获营中会有你亲笔绘制的庐江布防图?为何你派去滁州的信使,行囊里会有与南蛮交易的粮草清单?”

一连串的质问如重锤砸在赵奎心上,他张着嘴,喉结滚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身后的参军们早己面如土色,有几个想悄悄后退,却被陈松带来的亲卫用刀鞘抵住后腰,动弹不得。

“事到如今,赵大人还要狡辩?”沈清禾站起身,素手轻扬,一卷泛黄的纸帛被亲卫呈上,展开在众人面前——那是赵奎与孟获往来的密信,字迹潦草却清晰可辨,字里行间满是“借兵”“分利”的龌龊算计。

“这……这是伪造的!”赵奎猛地拍案而起,拐杖重重拄地,“林砚!你想吞并庐江,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构陷老夫!来人!给我拿下这个乱臣贼子!”

他话音刚落,后堂忽然冲出数百名手持利刃的死士,个个面露凶光,朝着林砚等人扑来。赵府的梁柱后、屏风侧,竟还藏着弓箭手,箭矢己搭上弓弦,首指宴会厅中央。

“果然是鸿门宴。”林砚冷笑一声,不退反进,腰间长刀“呛啷”出鞘,刀光如练,瞬间劈翻两名冲在最前的死士。

陈松与三百亲卫早己蓄势待发,见状立刻结成刀阵,将林砚与沈清禾护在中央。刀光剑影交织,惨叫声、兵器碰撞声瞬间填满了这座奢华的宴会厅,金玉餐具被撞翻在地,碎裂声刺耳欲聋。

赵奎趁机往后堂退去,想从地道逃生。可他刚拐过廊柱,就见刘铭不知何时己守在那里,长枪斜指地面,枪尖的寒芒映着他冰冷的眼神:“赵大人,哪里去?”

“刘铭!你我同朝为官,何必为林砚卖命?”赵奎色厉内荏地嘶吼,“我府中还有万两黄金,只要你放我走,全给你!”

刘铭嗤笑一声,长剑猛地刺出,枪尖擦着赵奎的耳畔钉入廊柱,木屑飞溅:“我刘铭虽不才,却知忠义二字。你勾结南蛮,害我江南六州数万弟兄枉死,这笔账,今日该清算了!”

赵奎吓得瘫倒在地,看着宴会厅内的死士一个个倒下,看着那些藏在暗处的弓箭手被亲卫一一射杀,终于彻底绝望。他挣扎着爬起来,想往另一侧的偏门跑,却被追来的陈松一脚踹在胸口,顿时咳出一口血。

“拿下!”陈松厉声喝道,两名亲卫立刻上前,将赵奎死死按住。

此时,府外忽然传来震天的呐喊声。赵奎猛地抬头,透过窗棂,看见无数沂州兵正从西面八方涌入庐江城内,甲胄的寒光漫过街道,将赵府团团围住——原来林砚早己料到他会狗急跳墙,入城时便密令城外五千精兵待命,只等府内动手,便即刻接管全城防务。

宴会厅内的厮杀渐渐平息,满地尸体与狼藉的宴席交织在一起,衬得那些未熄的烛火愈发诡异。林砚提着滴血的长刀,一步步走到赵奎面前。

“林砚……我错了……求你看在我镇守庐江多年的份上,饶我一命……”赵奎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半分封疆大吏的模样。

林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里没有恨,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你镇守庐江十年,却在最后关头引狼入室,致满城百姓于水火。青萍荡的尸骨,庐江城外的冤魂,都在等着你偿命。”

他挥了挥手,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拖下去,斩于城门之下,以儆效尤。”

赵奎的惨叫声被亲卫堵住嘴,拖拽着往外走去。阳光透过被打破的窗棂照进来,落在满地的血迹上,泛着刺目的红。

沈清禾走到林砚身边,看着他收刀入鞘,轻声道:“结束了。”

林砚望着窗外渐渐安静下来的庐江城,点了点头。

三日后,庐江城内的残余势力被彻底肃清,各州降将纷纷上表归顺。林砚颁布新政,减免赋税,安抚流民,庐江及周边州郡很快恢复了秩序。铁匠铺的锤声、市集的叫卖声、孩童的嬉笑声,渐渐取代了厮杀与哭喊,江南大地,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安宁。

站在庐江城楼之上,林砚望着脚下繁华初现的城池,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身后是沈清禾递来的温热茶水。风拂过他的衣袍,带着江南特有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新的篇章,正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