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胡人南下,雁门关告急

2025-08-19 1990字 4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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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飘满禹州街面时,一封来自雁门关的急报,像块巨石砸进了刚平静没多久的湖面。

报信的是个浑身是土的骑兵,甲胄上还沾着风干的血渍,冲进衙府时连人带马栽倒在地,嘴里只反复喊着:“胡人……十万骑兵……雁门关快撑不住了……”

苏文远展开那封被血浸透大半的信,手指抖得几乎捏不住。信纸是粗糙的麻纸,上面的字迹被血糊了大半,却仍能看清“镇北军”“郭敬忠”“求援”几个字。

“郭将军……”周秀才扶着案头才站稳,脸色比纸还白,“是镇北军的老统领郭敬忠啊。当年先帝在时,他就守在雁门关,守了快三十年了……”

陈松的拳头狠狠地砸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桌上的茶碗被震得高高跳起,茶水溅了一地。他怒不可遏地吼道:“十万骑兵?胡人这是倾巢而出了!”

他猛地转过身,死死地盯着林砚,那目光犹如一块沉重的铁块,让人喘不过气来。陈松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镇北军只有两万多人,而且都是守了一辈子边关的老兵,他们怎么能扛得住如此大规模的攻击?”

林砚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出周秀才画的那道横线,以及“雁门”这两个字。那道关隘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铁闸,己经阻挡胡人几十年了,然而现在,这道铁闸似乎就要被攻破,关内的百姓们将会面临怎样的命运呢?他根本不敢去想象。

苏文远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被一股沉重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信上说,郭将军己经派人往江南、蜀州、凉国、武州的皇室都送去了信件。”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他是想让天下各方势力暂时放下彼此之间的恩怨,共同合力守住雁门关。”

“凉王会管吗?”林砚满脸狐疑地问道。毕竟,凉王刚刚在临安称帝,此刻想必正忙于巩固自己的地盘,恐怕根本无暇顾及雁门关的战事。说不定,他还巴不得雁门关被胡人攻破呢,这样一来,胡人就会牵制其他势力,从而减轻他的压力。

陈松眉头紧蹙,在原地踱来踱去,手中的矛杆不停地在地上戳出一个个浅坑。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这可不好说啊。”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忧虑,“虽然凉王现在的心思难以揣测,但咱们绝对不能坐视不管。雁门关一旦失守,胡人铁骑便会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南下。到那时,北方必将遭受重创,而首当其冲的,便是他们凉州啊!”

正说着,张铁匠扛着铁锤闯了进来,咳嗽还没好利索,说话带着喘:“我听说了!胡人打过来了?算我一个!当年在青溪县,我砍过流寇,砍胡人也一样!”

他肩上的铁锤还沾着铁锈,在晨光里闪着冷光,像在呼应他的话。

林砚看着那柄铁锤,忽然想起李统领——蜀州使者刚走没几日,若是此时去求援,蜀州会应吗?他摸了摸怀里的黄铜令牌,上面的“镇”字被体温焐得温热。

“苏大人,我请命去趟蜀州。”林砚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沉了些,“李统领说过,蜀州和禹州唇齿相依,雁门关若破,蜀州也难独善其身。我去劝镇南王出兵,哪怕只派一支骑兵,也是助力。”

陈松眼睛亮了亮:“你去合适。李统领赏识你,见了你的面子,镇南王或许会松口。”他转身从墙上摘下自己的佩剑,递给林砚,“这剑你带着,路上若遇乱兵,也好防身。”

周秀才从案头拿起一卷地图,用朱砂笔在雁门关到蜀州的路上画了道线:“这条路我标好了,避开凉王的地盘,走小道,二十日能到。”他又从怀里摸出封信,“这是给镇南王的亲笔信,我在信里说清了利害,你务必交到他手上。”

林砚接过剑和信,剑鞘的凉意和信纸的单薄,都沉甸。

夜里收拾行囊时,老娘往他包里塞了十几个麦饼,油纸包了一层又一层。她的手抖得厉害,包到第三个时,麦饼滚落在地。

“娘,我很快就回来。”林砚捡起来,拍掉上面的灰。

老娘没说话,只是重新包好,眼泪落在油纸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子:“到了蜀州,别逞强,好好说话。守关的事……能帮就帮,帮不上……就早点回来。”

林砚“嗯”了一声,把那枚银锁掏出来,放在老娘手里:“这个您先替我收着,等我回来再拿。”银锁的温凉贴着老娘的掌心,像个约定。

第二日天未亮,林砚牵着马走出禹州城门。张铁匠和几个老兵在门口送他,张铁匠往他马背上塞了壶烈酒:“冷了就喝口,壮胆。”

晨光从地平线爬上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首延伸向西方——那是蜀州的方向,也是雁门关的方向。林砚握紧了缰绳,马镫在石板路上磕出轻响,像在倒计时。

他不知道蜀州会不会出兵,不知道其他势力会不会响应,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但他知道,雁门关的老兵们还在等,禹州的百姓还在盼,沈清禾在江南,或许也在望着北方的狼烟。

这杆枪,这柄剑,这封信,都得护好了。

马嘶一声,踏过晨露,往西行去。身后的禹州城门越来越小,林砚却觉得,自己肩上扛起的,比整座城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