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抓贼、何鑫智

2025-08-23 2297字 2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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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就见后台方向突然亮起一片火光,却不是预想中的熊熊烈焰,而是细碎的火星,像谁把燃着的柴禾扔进了水里,“噼啪”响了几声就灭了。

紧接着传来念八的吆喝:“抓贼啊!有人在柴房放火!”

时念勾了勾唇——那是她让后厨把柴房的干柴全搬到了前院库房,只留了些浸过水的废木料,火折子扔上去,最多只能燎起几片炭黑。

客人被惊动了大半,纷纷涌到回廊上张望。

时念转身站上台阶,扬声对众人道:“各位莫慌,是几个小毛贼想搞破坏,己经被我们拿下了。为赔罪,明日所有门票半价,再送各位一碟新做的杏仁酥。”

人群里立刻响起笑声,有人指着被十西押过来的三个湿淋淋的身影:“这不是花月楼的人吗?前几日还在门口骂怡红院抢生意呢!”

时念顺着声音望过去,见乔章林正站在人群里,手里还举着块刚从贼人身前捡到的木牌——那是花月楼的伙计牌,边角还刻着个“范”字。

“看来是我们挡了某些人的路。”

时念接过木牌,对着众人扬了扬,“不过各位放心,只要有我在,怡红院就塌不了。”

这话刚落,就见巷口传来马蹄声,顺天府的捕快举着灯笼奔进来,为首的捕头见到被捆的三人,眉头立刻皱起来:“又是你们几个!前几日在西街砸酒肆的账还没算呢!”

时念把木牌递过去:“捕头请看,这几位拿着火折子闯柴房,身上还带着花月楼的牌子。”

捕头掂了掂木牌,又踢了踢地上的人:“带回府里审!敢在盛京纵火,胆子倒不小!”

待捕快押着人离开,客人渐渐散了,浅醉才走到时念身边,望着空荡荡的后巷轻声道:“李贤会不会……”

“他不会亲自来。”时念转身往回走,指尖在袖袋里摸到那瓶去疤药,冰凉的瓷瓶让人心安,“但他会知道结果。”

果然,第二日一早,何源就带来了消息:“李贤在永安侯府摔了茶盏,说要去顺天府保人,被永安侯按住了。”

他顿了顿,又道,“范妈妈没露面,花月楼今日一早就关了门,说是要整修。”

时念正在看张珂源送来的账目,见上面记着“昨日赔偿杏仁酥用了三斤杏仁”,忍不住笑了:“让后厨多做点杏仁酥,送两盒去梁王府。”

何源应着要走,又被她叫住:“告诉许太医,他的去疤药,浅醉用着很合心意。”

何源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时念是想让他把话带给许澜沧。

他望着时念低头算账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位念姐和梁王殿下之间,好像藏着些没说透的默契——就像昨日棋盘上那粒落得极妙的黑子,看着随意,却早把后路都铺好了。

后院的梨树下,浅醉正对着铜镜抹药,药膏推开时带着淡淡的薄荷香。

凝霜凑过来看,见她脸上的疤痕淡了些,眼底的青黑也散了,笑着道:“等疤彻底消了,咱们就排新戏,你演西施,我演范蠡。”

浅醉摸着脸颊,镜子里映出远处时念的身影,她正站在回廊上和念八说着什么,晨光落在她肩上,像落了层金粉。

她突然想起昨夜时念说的话——名声是别人给的,底气却是自己挣的。

而怡红院的底气,从来不是谁的庇护,是她们能在台上唱得响亮,是时念总能在乱局里找到破局的法子,是哪怕有人想放火,也烧不垮这满院的琵琶声。

时念望着后院的梨花开得正好,突然想起许澜沧昨夜说的话:“三个月后,若你还拿不出像样的消息,合约就作废。”

她指尖在账本上敲了敲——或许不用等三个月,李贤和花月楼这一闹,东宫和方尚书的关系,该露出更多破绽了。

风卷着梨花落下来,粘在账本的“三月营收”那一页,像给这行数字盖了个清白的印。

顺天府尹的审案结果传回来时,时念正在核对新到的戏服料子。

“那三人一口咬定是自己看不惯您‘妖言惑众’,说怡红院把好好的青楼改成戏台子,是在亵渎祖宗规矩,所以才想烧了后台出口气。”

念八把卷宗递过来,语气里满是不屑,“连范妈妈的牌子都说是捡来的,愣是没提花月楼半个字。”

时念指尖划过卷宗上“李贤”的名字——这人倒是聪明,知道让底层伙计顶罪,既保了自己,又能让花月楼彻底摘干净。

她合上卷宗,往窗外瞥了眼,晨光里的怡红院正忙着卸门板,几个姑娘抱着新做的戏服从回廊走过,浅醉的水绿色裙摆扫过石阶,惊起一串细碎的光斑。

“让乔章林把这卷宗抄几份,送到常去的几家茶肆。”

时念把卷宗推回去,“不用特意说什么,就说是顺天府的公开文书,谁想看都能借去瞧。”

念八愣了愣:“这有用吗?他们都己经认了罪。”

“有用。”

时念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盛京谁不知道那三人是花月楼的?如今他们说‘看不惯青楼改戏台’,反倒坐实了花月楼容不下怡红院——毕竟全盛京,就数花月楼最像‘老青楼’。”

她要的从不是给李贤定罪,而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有人见不得怡红院变好。

正说着,何源匆匆走进来,手里还捏着封烫金帖子:“念姐,盛京书院的何山长来了,就在前厅等着,说要请教您那本‘英文书’的事。”

时念挑眉。

何鑫智?

那位前几日被《知否》惊艳到的夫子?

她记得这人是方仲文特意请来的,如今突然找上门,是真为了学问,还是替太子试探?

“把那本羊皮书带上。”

时念起身理了理衣襟,“正好让他瞧瞧,我这‘妖言惑众’的本事,到底从哪来的。”

前厅里,何鑫智正对着窗台上的一盆茉莉出神。

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袖口磨出了毛边,倒不像个刚从南方调任的书院山长,反倒像个落魄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