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无用、下药

2025-08-23 2369字 2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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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念再次见到李贤,他没有了上一次的傲气,反而笑得格外随和,仿佛上一次的争端都只是一场梦。

“李公子今日想坐什么地方?”

时念笑得坦然,也跟着装傻。

李贤眉梢挑了挑,问道这些门票有何不同。

一一解释之后,李贤取出银票放在银匣子之中,“既然如此,那今日本公子就去鹊中堂瞧瞧。”

待念九将人带进去之后,念八凑到时念身边,低声询问,“念姐,咱们为何还要放他进来?”

上一次不就是他找事吗?

时念轻笑,旋即道:“不过是一点误会,咱们打开门做生意,哪有不赚银子的道理?”

既然李贤来了,她为何不接待?

没有必要和银子过不去不是?

念八似懂非懂,旋即不再继续问下去。

许澜沧到怡红院的时候,怡红院几乎己经坐满了人,一路走到时念的办公室,他这才将之前何源呈上来的消息递给了时念。

时念拿着那叠纸有些疑惑,不解问道:“怎么了?”

难不成是消息有问题?

但这些消息在交给许澜沧之前她都己经筛选过一遍,应该不存在这种情况才是。

许澜沧听着外楼的曲儿,手指微蜷敲击在八仙桌之上。

“这些东西没用,若是你给我的只是这些消息,那我们之间……”

时念闻言眉头蹙起,又仔细的翻了翻那些消息。

的确都只是一些小事,但因着上次言锵和狄怀仁的建议,她早己经将每间雅间换成隔音效果较好的材料。

所以念一等人在收集消息的时候听得并不是特别真切。

她抿了抿唇,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解释。

一开始夸下海口,她以为收集消息十分简单,但这些人的谨慎出乎她的意料。

其实收到的消息并不少,只是大多都是对词曲话剧的评价和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那些东西时念早就己经筛选下去,根本就没有往他面前送。

气氛沉默下来,许澜沧轻咳打破。

“本王再给你三月时间,若是依旧如此,那就莫怪本王撕毁合约。”

时念默了默,微微颔首,“明白。”

许澜沧离开时,脚步顿在鹊中堂雅间外,透过雕花窗棂瞥了眼里面正端着茶盏的李贤,眸色微沉,旋即转身消失在回廊尽头。

时念望着他的背影轻叹,将那叠被斥为“没用”的消息重新铺开。

最底下压着张珂源刚送来的账目——这月门票收入比上月涨了三成,单是鹊中堂的雅间预订就排到了五日后。

可这些“赚钱的本事”,显然不是许澜沧想要的。

“念姐,凝霜姑娘说《武家坡》的新唱段排好了,问你要不要去听听?”念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时念将账目推到一边,起身时指尖在“李贤”的名字上顿了顿——

方才许澜沧的眼神她看得清楚,这位梁王殿下显然不希望李贤在怡红院太过自在。

后院排练室里,凝霜正对着铜镜调整水袖,浅醉坐在一旁替她理着戏服边角的流苏。

见到时念进来,两人同时起身,凝霜眼底带着期待:“念姐,我把林老教的转音加进了‘寒窑十八年’那段,你听听看?”

琵琶声起,凝霜水袖一扬,唱腔从原先的凄婉陡然转高,尾音带着戏曲特有的颤音,竟将王宝钏的隐忍唱得有了几分孤绝的锋芒。

时念正听得入神,念八突然撞开房门,脸色发白:“念姐,鹊中堂……李公子说茶里有问题,正摔杯子呢!”

时念心头一紧——她亲自盯着后厨煮的茶,绝不可能出问题。

赶到鹊中堂时,李贤正捏着碎裂的茶杯,指腹被瓷片划开一道血口,鲜红的血珠滴在月白锦袍上格外刺眼。

他身边的长安正指着侍立的念十七怒斥:“我们公子好心来捧场,你们竟敢在茶里下东西!”

十七吓得脸都白了,连连摆手:“我没有!茶是刚从后厨端来的,全程没离过手……”

“没离过手?”李贤突然笑了,目光扫过周围探头张望的客人,声音陡然拔高,“那这杯底的东西,总不是我自己放的吧?”

他用银簪挑起杯底一点灰黑色粉末,举到众人面前:“听说这是的引子,怡红院如今竟做起这种勾当?”

时念盯着那点粉末的眼神冷了下来——那是后厨用来给花草除虫的药粉,寻常人绝不会认得。

李贤这出戏,分明是早有准备。

“李公子说笑了。”她走上前,示意念十七退下,“这药粉是除虫用的,后厨刚换了新的花匠,许是他不小心蹭到了茶具。”

她转头对人群里的乔章林使了个眼色,乔章林立刻会意,扬声对周围客人道:“方才我在后厨撞见花匠洗杯子,他手上的确沾着这东西!”

李贤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快,脸色沉了沉,正要再说什么,却见时念突然按住他流血的手指,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公子手伤得厉害,我让浅醉去取金疮药?她前几日被划伤,用着效果极好。”

这话像是在提醒众人——浅醉先前被划伤的事,至今还没查出凶手。

李贤的指尖猛地一颤,竟下意识抽回了手。

周围客人的目光渐渐变得古怪,有人低声议论:“前阵子浅醉姑娘被划伤,今日李公子又在这儿出事……”

时念见他神色松动,趁热打铁道:“念在公子是熟客,今日这出误会我便不追究了。只是下次公子若想喝茶,不如提前说一声,我让后厨单独给您煮壶新的?”

这话听着是退让,却明晃晃把“李公子总在怡红院出事”的印象钉在了客人心里。

李贤盯着时念含笑的眼睛,突然觉得这女人比传闻中难对付得多。他拂袖起身,长安忙跟上,经过时念身边时,他压低声音:“时老板好手段。”

“公子过奖。”时念笑意不变,“慢走不送。”

待李贤走远,乔章林凑过来擦汗:“念姐,刚才真是险——”

“不是险。”时念望着李贤消失的方向,指尖在廊柱上轻轻敲着,“他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