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锐把战术手表塞进水壶夹层的那一刻，屏幕上的系统提示还没彻底消失。他没看，转身就走，但脑子里己经把那串“462.8MHz”的波动频率来回过了三遍。这信号不是偶然，更不是设备故障——昨夜它出现在技术分析室，说明有人在查，查的还是他刚动过的计时器。
他回到宿舍，门一关，立刻从床底拖出战术包，打开系统界面。努力值还剩680点，不多不少。他没急着抽技能，而是点进监控模块，把“李宏军”和“LHJ-0923”设为双关键词追踪。刚确认，系统震动了一下，弹出新提示：【外部信道提及关键词“李宏军”，加密传输，来源无法定位】。
林锐眯了眯眼。对方有反侦察能力，而且动作不慢。他立刻调出昨夜残留的信号日志，那段0.8秒的UDP数据包还在缓存区。他用【黑客技术Lv.2】启动协议还原，一层层剥开伪装包头，最终锁定一组跳转IP，终点是个境外云存储服务，注册信息全假，但域名后缀带一个冷门国家代码。
这地方他熟。三年前军校情报课上，教官提过这种“数据跳板”，专供灰色交易打掩护。想进去，得密钥，还得避开自动报警。
他盯着屏幕，忽然想起父亲有次喝多了，念叨老战友郑豪说过一句话：“有些账，走不了公账，得用‘旧表编号’当密钥。”当时他没在意，现在一琢磨，脊背有点发凉。
LHJ-0923——父亲退伍编号，也是计时器日志里那个收件人ID。巧合？太巧了就是线索。
他立刻写了个简易脚本，把“LHJ-0923”作为解密参数嵌入登录模拟程序。系统弹窗提醒：【检测到高风险操作，建议启用社会工程学辅助功能，消耗50点努力值】。
林锐没犹豫，确认抽取。技能激活瞬间，脚本自动补全了三处验证漏洞，模拟出合法登录行为。三秒后，云盘目录解锁。
里面只有三个文件夹，命名全是乱码，但大小一致，时间戳间隔精确到分钟。他点开最近一个，里面是几十个加密CSV文件，标题格式统一：“GL-交易-日期-序号”。GL？他心里咯噔一下，“灰线”拼音首字母。
他把文件全下载到离线平板，开始逐个破解。系统提示：【连续高强度用脑，疲劳值上升，努力点获取效率下降30%】。他没停，调出【战场急救Lv.2】里的“神经镇定”副技能，短暂压制大脑的钝痛感，继续分析。
数据碎片化严重，但他按时间轴一排，线索慢慢浮出水面。一笔五百万的款项，从某离岸公司转到“北境通联科技”，再拆成十几笔小额打款，流向三家边境通讯设备供应商。其中两家的采购合同，审批人栏清一色写着“李宏军”。
林锐手指一顿。这人不光管后勤，还插手设备采购？更关键的是，他调出供应商的固件记录，发现这批设备出厂时，全预装了支持462.8MHz频段的通信模块——正是伏击战中监听小队信号的频段。
钱、设备、频段、编号，全串上了。
他继续翻，发现“灰线”的资金流不止这一条线。另一笔两千万的转账，流向一家叫“边陲建设集团”的空壳公司，而这家公司，上个月刚中标军区三个哨所的通信升级项目。项目验收单上，监理签字是李宏军的副手。
林锐靠在椅背上，闭了会儿眼。这不是单纯的贪腐，是系统性渗透。有人在用军方资源，养一支影子部队，专门搞边境摩擦，再借机捞钱。U盘里的日志，恐怕就是他们内部交易的证据之一。
正想着，系统又震了一下。【“李宏军”关键词再次被提及，信道加密等级提升，疑似反向扫描追踪源】。
他立马切断平板网络，把所有数据打包写入一张物理隔离的微型SD卡。卡只有米粒大，他顺手塞进水壶夹层，和之前的纸条、硬盘放在一起。这个水壶，现在成了他最安全的保险箱。
他翻开战术笔记本，最后一页还空着。他写下三行字：
“‘灰线’——军地勾结的影子网络。
核心节点：后勤审批、通讯设备、边境承包商。
目标：制造冲突，套取资源，掩盖真实行动。”
写完，合上本子，塞进战术背心内袋。他知道，现在每多看一眼电子设备，风险就多一分。系统能帮他破解，但也会留下痕迹。真正的调查，得靠离线手段。
他起身走到窗边，哨所外风沙小了，天灰蒙蒙的。远处训练场有几个兵在练战术翻滚，动作标准但没劲。他盯着看了两秒，忽然想起昨夜那场突袭——A组制造沙雾，他趁风突进，哨兵转身的瞬间被锁喉放倒。
那时候，敌人以为他们只是来抢证据的。
现在，他得让对方意识到，自己己经摸到了线头。
他回到桌前，打开系统界面，剩余努力值630点。他没抽新技能，也没升级，而是把数值锁死。他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不是体能战，也不是技术战，而是心理战。每一点努力值都得用在刀刃上，不能浪费在试探上。
他把平板恢复出厂设置，格式化存储卡，连同读卡器一起塞进垃圾桶。然后从抽屉里翻出一张旧地图，是边境区域的民用版，比例尺粗糙，但标了几个废弃矿点和旧输油管道。
他用红笔圈出三个点：伏击地、计时器据点、以及昨夜突袭的矿洞。三点连线，中心区域正好覆盖“边陲建设集团”中标项目的三个哨所。
地图上没标出的，是那条隐藏的“灰线”。
他盯着地图，忽然发现一件事——这三个哨所的通信升级，合同签署时间，全在最近三次边境摩擦事件发生前48小时内。
他拿起笔，在合同日期旁画了个圈，又在摩擦事件旁画了个叉。圈和叉，几乎重叠。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宿舍门口。敲门声很轻，但节奏特别，三短一长，和昨夜音频里的钟声节奏一样。
林锐没动。
门把手缓缓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