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让刀客去采药,结果他挖出了我的旧伤疤

2025-08-21 2631字 4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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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里的铜漏刚滴完第七滴水,苏妄言的指甲便掐进了掌心。

刘管事送来的帖子还摊在柜台上,龙涎香混着药香钻进鼻腔——那是玉衡山庄的标记,原书里写过,庄主最恨毒心罗刹一脉,连带着要将苏家人斩草除根。

她望着窗外老枣树上晃动的刀光,昨夜白三变说“记着路呢”时的温度还烙在掌心,此刻却冷得发颤。

“阿巧,把《齐民要术》第三卷和《本草拾遗》拿出来。”她转身时扯出个甜笑,指尖却在袖中攥紧了牛骨钩,“下月十五的百草赌局,得备些镇场子的药材。”

阿巧应了声,捣药杵的声响突然顿住:“苏大夫要去乱石坡采寒心草?

那地儿的陡坡滑得很,昨儿张猎户还摔折了腿。“

苏妄言的睫毛颤了颤。

寒心草只长在乱石坡背阴处,原书里毒心罗刹正是用这草炼过蚀骨散——可她需要的,是寒心草与赤焰花的配伍,既能解百毒,又能在赌局上露一手“以毒制毒”的本事,让玉衡山庄的人暂时摸不清她的底细。

“白大哥陪我去。”她摸了摸腰间的药篓,声音甜得像沾了蜜,“他刀快,坡陡也不怕。”

白三变的脚步声在院外响起时,苏妄言正往竹篮里塞止血散。

他倚着门框啃野枣,枣核“啪”地弹在青石上:“苏小阿姊这是要我当免费挑夫?”可目光扫过竹篮里的绳索和药锄时,指节却悄悄攥紧了腰间的刀鞘。

乱石坡的风裹着铁锈味。

苏妄言踩着湿滑的青石板往上挪,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白三变走在她身后半步,刀穗扫过她的鞋尖,带起细碎的土粒:“小阿姊慢些,这坡比地道难走多了。”

“白大哥的刀比我稳。”她回头笑,发梢扫过他的手背。

可话音未落,脚下的碎石突然松动——她整个人往前栽去,耳边是白三变急促的“小心”,腰上一紧,被他捞进怀里。

但这一挣扯,左袖“刺啦”裂开道口子。

冷风灌进伤口的瞬间,苏妄言的呼吸都滞住了。

那道疤从手肘蜿蜒到腕骨,像条狰狞的蜈蚣,是原主被青城派围杀时,用毒粉换命留下的。

此刻在秋阳下泛着青白,连带着她的脸都白得透明。

白三变的手指悬在她臂弯上方,没敢碰:“这...是摔的?”

苏妄言的喉结动了动。

她想笑,可嘴角发僵,只能扯着裂开的衣袖往臂弯里拢:“小时候...在灶房偷糖,碰翻了火盆。”话音未落,后颈就沁出冷汗——原主根本没偷过糖,她怎么会知道?

白三变没接话。

他蹲下身,把她的药篓和绳索全挂在自己肩头,连那把磨得发亮的药锄都抢了过去。

起身时,他的刀穗扫过她的手背,暖得烫人:“我走前面,你踩着我的脚印。”

回镇的路突然变得很短。

苏妄言盯着他背上鼓鼓囊囊的药篓,看他的鞋跟在泥地里碾出深深的印子,像道不会断的桥。

医馆的门帘掀起时,阿巧的惊呼声撞进耳膜:“苏大夫!

您的袖子——“

“被荆棘勾了。”苏妄言抢在白三变开口前答话,指尖己经摸到了案头的紫珠草。

她躲进里屋,用石杵把草叶捣成绿泥,敷在疤痕上,草汁渗进伤口的刺痛让她攥紧了床沿。

铜镜里的自己眼尾发红,像只受了惊的小鹿。

“我不会再被抓住。”她对着镜子轻声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案头的《毒理残卷》被风掀开,泛黄的纸页上写着“蚀骨散解法”,墨迹晕开,像团化不开的血。

第二日清晨,白三变的叩门声比往常早了半个时辰。

苏妄言开院门时,他正蹲在台阶上擦刀,脚边放着个粗布包裹。

见她出来,他挠了挠头,耳尖泛红:“昨儿看你药锄钝了,找铁匠打了把新的。”又抖开件灰布披风,“这料子厚实,裹紧了不怕荆棘。”

他的语气难得没带调侃,尾音甚至有些发紧。

苏妄言接过披风时,指尖触到针脚——歪歪扭扭的,像是自己缝的。

“谢...谢谢白大哥。”她低头盯着披风上的补丁,喉间发涩。

白三变突然笑了,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谢什么?

回头采到寒心草,分我半株就行。“可他转身时,刀鞘上多了条淡绿色的穗子——正是她昨日落在坡上的草茎编的。

午后的阳光晒得药架暖烘烘的。

苏妄言把刚晒好的紫苏叶、鱼腥草全摊在门口,药香混着桂花香飘出半条街。

隔壁茶棚的王婶凑过来:“苏大夫这是要晒满街的药?”

“下月百草赌局,得让大家看看我医馆的药材。”她弯着眼睛笑,余光瞥见街角的青布衫——是李三槐派来的小六子,正装作买糖葫芦往这边瞄。

“小六子,糖葫芦甜不甜?”她突然开口,吓得那孩子手一抖,山楂滚了满地。

白三变从医馆里晃出来,手里拎着两串糖葫芦:“小阿姊嘴馋,我买的。”他把糖葫芦塞给小六子,又压低声音,“你家主子要是想看药材,明儿首接来医馆,苏大夫最会教人认药了。”

小六子抱着糖葫芦跑远后,苏妄言戳了戳白三变的肩膀:“今晚该准备点‘特别’的考题了。”

“听你的。”白三变把最后一串糖葫芦塞给她,刀穗在风里晃啊晃,“你说要考什么,我就去备什么。”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苏妄言咬着糖葫芦,甜津津的汁水漫开,望着街角那抹青布衫消失的方向,眼底闪过算计的光——玉衡山庄的帖子,李三槐的探子,还有乱石坡的寒心草...她得把这些线头都攥紧了,才能在赌局上,给所有盯着她的人,织张不漏风的网。

医馆的木牌在风里吱呀作响,远处传来打更声。

苏妄言摸了摸臂弯上的紫珠草膏,那里还带着白三变体温的披风裹得严严实实。

她望着案头新置的药锄,突然想起地道里他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或许,这次她不用再独自撑着了。

但很快,她又低下了头。

月光透过窗纸洒在《毒理残卷》上,那些关于毒心罗刹的记载泛着冷光。

她知道,玉衡山庄的人不会轻易罢手,百草赌局更像个陷阱。

可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

“阿巧,把新晒的药材收进来。”她提高声音,转身时又恢复了软萌的笑,“明儿还要去乱石坡,得早点歇着。”

白三变靠在门框上,望着她的背影,手指轻轻抚过刀鞘上的草穗。

夜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间半块玉佩——和地道壁画上将军的玉佩,严丝合缝。

窗外,老枣树的影子在地上摇晃,像把未出鞘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