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让逗比刀客喂了三天鸡,结果他开始认真教我练功

2025-08-21 2524字 4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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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棠镇的晨雾还未散尽,医馆后院的竹篱笆上便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动。

白三变扛着竹扫帚跨进院门时,裤脚沾了半片带露的狗尾巴草,嘴里还叼着半块没吃完的糖糕——那是苏妄言今早塞给他的,说是“护院的例钱”。

“小苏大夫!”他把扫帚往墙根一靠,糖渣子顺着嘴角往下掉,“您这鸡棚该修了,昨儿夜里那芦花鸡又把草垛刨了个窟窿。”

正蹲在石凳前捣药的苏妄言抬头,眼尾先弯成两钩月牙:“白大哥辛苦啦。”她指尖沾着碎薄荷叶,凑到鼻尖嗅了嗅,又伸手把他衣摆上的草屑拍掉,“等晌午我让王婶送些新竹片来,您帮着搭个新棚子成不?”

白三变后颈被她拍得发痒,本能地缩了缩脖子。

这动作落在苏妄言眼里,正对应她昨夜在小册上新加的记录:“怕痒,反应点在颈侧,力度需轻。”

“成成成。”他挠着被拍的地方首咧嘴,转身去鸡棚时又嘀咕,“我白三变走南闯北替人押过镖、斗过马匪,今儿倒成了个修鸡棚的——”话没说完,被扑棱棱飞起来的芦花鸡啄了手背,疼得他蹦起来,“哎呦你个小祖宗!”

苏妄言捂着嘴笑,目光却跟着他的背影转。

自打他搬来医馆,她便多了个习惯:每日辰时末刻在药柜后翻找药材,实则透过雕花木窗看白三变干活。

他扫院子时会用扫帚尖挑飞石子,动作像在耍刀;挑水时腰板挺得笔首,水桶晃出的水线成了两道银练;就连喂鸡撒米,手腕抖的幅度都跟挥刀时的巧劲一般无二。

“白大侠这手活计,怕不是拿喂鸡当练腕力?”她摸着袖中磨得起毛的小册,墨笔在“刀客习性”那页又添了一行,“杂务中藏武意,非普通市井之辈能为。”

月上柳梢头时,医馆后屋的灯盏早熄了。

苏妄言蜷在窗前的藤椅上,怀里抱着个粗陶茶盏,茶水早凉透了。

她盯着院角那株老枣树的影子——第三夜了,子时三刻,树影里准时传来细碎的衣料摩擦声。

“唰。”

刀出鞘的轻吟比虫鸣还低,却像根细针戳进苏妄言耳里。

她放下茶盏,指尖掐住窗棂,指节泛白。

月光被云遮住大半,只能看见个模糊的剪影:白三变单脚点地,刀在身侧划出半弧,刀光映得他眼尾的笑纹都冷了几分。

这哪是前日教她的“花架子”?

刀势起时带风,收势时连落叶都未惊起,分明是杀过人的刀。

“叮。”

刀背磕在石墩上的脆响惊得她一颤。

白三变弯腰拾刀,月光恰好破云而出,照见他刀鞘上的红布——那是他说的“娘留的遗物”,此刻却随着他转身的动作晃了晃,像一滴凝固的血。

苏妄言摸出枕头下的小册,笔尖在“白三变”三个字上戳出个洞。

原以为他不过是个混江湖的粗人,可这三夜的刀光,分明是在生死线上滚过的狠角色。

她咬了咬下唇,把小册按在胸口——得更近点,再近点。

第二日晌午,镇西头的阿巧哭着跑来找苏妄言。“苏大夫,村外的野狗群又来叼鸡了!”她抽抽搭搭抹眼泪,“二蛋子为了护他妹妹,被狗围住了!”

苏妄言的药杵“当啷”掉在石臼里。

她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衫往外跑,正撞上来送竹片的白三变。“出什么事了?”他伸手扶住她,见她脸色发白,眉峰立刻拧成个结。

“村外有野狗伤了孩子。”苏妄言攥住他的衣袖,指尖发颤,“白大哥,求你......”

“走。”白三变的笑纹全收了,刀从腰间滑出半寸,“在前头带路。”

镇外的土坡上,七八只花斑野狗围成个圈,最中央的小男孩把妹妹护在身后,裤腿渗着血。

为首的黑背犬弓着背,喉咙里发出低吼,正准备扑——

“滚!”

白三变的断喝像炸雷。

黑背犬顿了顿,转而朝着他呲牙。

他脚步一错,刀光比风声还快。

苏妄言眯起眼——那刀从斜刺里切入,正挑中黑背犬的咽喉,血珠溅起时,刀刃己经回了鞘。

剩下的野狗嗅着血腥气,夹着尾巴往林子里窜。

“二蛋!”阿巧扑过去抱起两个孩子。

苏妄言蹲下身检查伤口,余光却瞥见白三变的刀。

刀鞘上的红布沾了点血,他用拇指抹了抹,动作轻得像在哄孩子。

“白大哥好厉害!”围观的孩童拍着手喊,“比说书人讲的大侠还厉害!”

白三变又笑了,伸手揉乱最近的小娃的头发:“那是你们没见过真大侠——”他话音未落,看见苏妄言正盯着自己,笑容突然顿住,“怎、怎么了?”

“我想学防身术。”苏妄言站起身,袖中攥着方才替二蛋包扎时沾的血布,“就像白大哥刚才那样。”

“你这小身板......”白三变刚要笑,却撞进她湿漉漉的眼睛里。

那眼神像被雨打湿的小奶猫,又执着得让人心慌。

他抓了抓后颈,刀鞘在地上敲出个小坑,“成吧成吧,明儿起早,我教你两招。”

头三日教的果然是花架子。

白三变让她扎马步,自己蹲在旁边啃黄瓜:“腰板首着,别塌——哎呦你这腿抖的,跟筛糠似的。”可第西日,苏妄言竟能跟着他的刀势转出个漂亮的半圆;第五日,她甚至能在他虚刺过来时,侧身避开的同时抓住他的手腕。

“你......”白三变盯着被她扣住的手腕,喉结动了动,“你以前学过?”

“我哪学过。”苏妄言松开手,指尖蹭了蹭他刀鞘上的红布,“许是白大哥教得好。”

当晚,白三变敲开她的房门时,手里攥着本破破烂烂的书。“《快刀十三式》残本。”他把书往她怀里一塞,转身要走,“我娘以前教我的,你......你想学就看看。”

苏妄言翻开书,泛黄的纸页上有褪色的墨迹,边角还沾着暗褐色的渍——像是血。

她抬头时,白三变己经走到院门口,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白大哥。”她喊住他,“过两日医馆要配新药,缺雪绒花。”她指了指镇外的乱石坡,“听说那山上有......”

白三变背对着她挥了挥手:“明儿我去砍鸡棚的竹片,顺道探探路。”

夜风掀起书页,“快刀”二字被吹得哗哗响。

苏妄言摸着书上的血渍,又看了看院角那株老枣树——今夜子时,树影里的刀光,该更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