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族长!”
战士们齐声应道,声音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振奋和对族长的信服。
看向白榆的眼神,也明显少了之前的轻视和排斥,多了几分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同。
烈风交代完,便转身去查看窝棚内部的情况了。
白榆依旧傻傻地坐在泥水里,首到冰凉的雨丝再次将他激得一个哆嗦,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他对我笑了?”
白榆抬起沾满泥浆的爪子,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脸。
“嘶…疼!不是做梦!”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激动、兴奋、难以置信和一丝丝诡异满足感,瞬间冲散了所有的疲惫和寒冷。
“嘿嘿…嘿嘿嘿…”
他忍不住咧开嘴,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在泥水里无声地乐开了花。
被狮王认可的感觉…真他喵的爽。
部落的战士们开始忙碌地清理现场。
白榆也缓过劲来,挣扎着从泥水里爬起来。
他觉得不能干坐着,也得帮点忙,至少把自己看守区域的后续处理好。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窝棚后方那片相对空旷、但同样被泥浆覆盖的低洼地。
这里靠近岩壁,是刚才引水渠的末端,泥浆淤积得不算太厚。
白榆想看看引水渠的情况,顺便看看能不能找点水清洗一下身上的泥浆。
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避开泥泞最深的地方,目光在湿滑的地面上扫视。
就在这时,他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嗯?”
白榆停下脚步,低头看去。
只见在他沾满泥浆的爪子旁边,一处被水流冲刷后出来的湿泥里,半掩着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石头。
那石头本身灰扑扑的,毫不起眼,但就在他看过去的瞬间,石头的某个棱角,恰好反射了一道穿透云层的微弱天光。
一道银白色光芒,一闪而逝。
那光芒转瞬即逝,快得像是错觉。
但在白榆作为研究员敏锐的视觉捕捉下,却无比清晰。
那绝不是普通石头能反射出的光泽。
“什么东西?”
白榆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
他蹲下身,伸出爪子,小心翼翼地拨开那块石头周围的湿泥,将它从泥泞中挖了出来。
入手冰凉,沉甸甸的。
表面的泥浆被雨水冲刷掉一部分,露出底下灰黑色的、带着金属质感的石质本体。
而在石头的一个断裂面上,清晰地镶嵌着几道极其细微的、闪烁着冰冷银白色光泽的…丝线?或者说是脉络?
刚才那道锐利的光芒,正是从这些银白色的脉络上反射出来的。
白榆将石头凑到眼前,借着昏暗的天光仔细端详。
那银白色的脉络极其细微,如同发丝,却异常坚韧,嵌在灰黑的石头里,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非自然的几何美感。
它们仿佛拥有生命般,在灰暗的石质基底上流淌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石头,更不是他认知中的任何一种矿物。
至少在前世的地球上没见过!
“这是什么?”
白榆用爪子尖轻轻碰了碰那银白色的脉络,触感冰凉坚硬,带着金属的质感。
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感,顺着爪尖传递过来,让他心头一跳。
就在这时——
“那个!白榆!发什么呆呢!”
石爪扛着一根粗大的加固木桩路过,看到白榆蹲在泥地里对着一块石头出神,忍不住喊了一嗓子。
“赶紧过来帮忙!清理完了还得去收拾你那堆湿肉干呢!”
白榆猛地回过神,赶紧将那块奇特的石头紧紧攥在爪心。
冰冷的触感和那奇异的光芒,让他隐隐觉得这东西不简单。
他抬头看了一眼还在忙碌的族人和烈风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爪心里这块在泥泞中闪烁着微光的怪石头,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
这东西…恐怕不只是块亮晶晶的石头那么简单。
谷口抢险的泥泞和疲惫似乎还黏在身上,但部落的运转己经迅速恢复了秩序。
窝棚在加固,堵塞的通道被清理,幸存的草料重新归置。
白榆也终于把自己的草棚和那堆经历坎坷的湿肉干处理妥当。
吃是可以吃,但口感不行,大部分只能晒干做肉粉了。
这天清晨,阳光正好。
白榆蹲在自己草棚门口,正笨拙地用爪子梳理着好不容易晒干、恢复蓬松的白色皮毛,虽然还有些地方打着结。
他一边梳,一边琢磨着那块被他藏在草堆深处的、闪着银光的怪石头。
那冰冷的触感和锐利的光芒,总让他觉得不寻常。
脚步声传来,沉稳有力。
白榆抬起头,看到烈风正朝他走来。
“伤好了?”
烈风在几步外停下,熔金色的眼眸扫过白榆梳理皮毛的动作,落在他己经看不出伤痕的前爪上。
“好…好全了!谢谢族长关心!”
白榆赶紧站起来,努力让自己显得精神抖擞。
烈风点了点头,目光投向部落外围广袤的草原。
“跟我去巡逻。”
不是询问,是命令。
但白榆却像被巨大的馅饼砸中了脑袋,瞬间懵了。
巡逻?
跟狮王一起?
这…这是不是意味着…初步认可了?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被看守在边缘的、惹麻烦的外来者了?
巨大的惊喜和兴奋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
白榆感觉自己的尾巴尖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蓝色的虎眼瞬间亮得惊人。
“是!族长!”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和雀跃。
立刻屁颠屁颠地跟在了烈风身后,像只终于被主人允许出门遛弯的大虎。
烈风瞥了一眼身边突然变得异常亢奋的小白虎,熔金色的眼眸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不可察的笑意。
他没说什么,迈开步伐,朝着部落外围的草原走去。
白榆紧紧跟着,努力让自己的步伐显得沉稳可靠,但微微竖起的耳朵和轻快摆动的尾巴还是泄露了他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