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尚未散尽,白衣男子盘膝坐在竹林深处。露水从竹叶尖滚落,在他肩头碎成晶莹的珠串,他却浑然不觉。李青云双目轻阖,呼吸悠长,每一次吐纳都带着竹林特有的清冽气息。
《太虚宝术》在心间缓缓流转,口诀如远古钟鸣震荡神魂。他周身渐渐泛起淡青色光晕,周遭竹枝轻颤,万千叶片沙沙作响,似在应和某种古老韵律。气流自丹田升起,顺着奇经八脉游走,所过之处经脉微微鼓胀,随即又被一股更柔和的力量抚平。
忽然,他头顶气旋骤起,几片竹叶被无形之力牵引,绕着他缓缓盘旋。李青云眉头微蹙,随即舒展——那是体内真气与天地灵气产生共鸣的征兆。他指尖掐诀,引导着这股初生的能量汇入气海,那里正有一团混沌气流翻涌,时而化作龙虎之形,时而散作星云点点。
"太虚生万象,一气化鸿蒙..."他默念心法最后一句,周身青光骤然暴涨,又骤然收缩,最终凝成一枚米粒大小的光点沉入眉心。林间雾气彻底消散,朝阳透过竹叶缝隙洒下金斑,李青云缓缓睁眼,眸中似有星辰明灭,随即隐去。他抬手轻拂肩头露水,衣袂翻飞间,整个人己如一片竹叶般飘向竹林外。
经过三个月的不间断修炼,李青云己经掌握了太虚心法和太虚气法的第一重,境界也突破到了炼气后期。
“炼气后期己成,该去找师父了…”三个月前,李青云成为了秦文龙的亲传弟子。当时秦文龙嘱咐他先突破炼气后期,届时会有功法授予他。
片刻后,青风谷,谷主府。
“嗯,不错。仅用三个月就达到了我的预期,不愧是我的弟子。”秦文龙得意得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搞得是你教出来的一样…”苏清沅在一旁翻了个白眼。
“咳咳…”秦文龙有些尴尬地咳嗽两声,然后装作很忙的样子东张西望起来。
李青云也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苏清沅是秦文龙的妻子,也就是他的师娘。生得一副好皮囊,眉眼如画,肤若凝脂。她站在那里,便如同一幅淡雅的水墨画,清丽脱俗。一双眸子似秋水,顾盼生辉,带着几分柔情,几分灵动。鼻梁挺翘,唇瓣,色泽如樱。她身形纤细,却又不失曲线,行走时如弱柳扶风,姿态曼妙。即便岁月磨去了些许容颜,依然美得不像话。反观秦文龙…己经成了个胡子拉碴的大叔了。李青云有时也一度怀疑,她究竟是怎么看上的师父的。
“好了,来说正事吧。今天为师…”
“老师是我!”苏清沅在一旁瞪了秦文龙一眼,然后缓缓走到李青云跟前。
“小家伙,今天师娘教你,别管那个家伙。”苏清沅轻声开口。
声音温柔似水,又如春风拂面。李青云仿佛置身于一片桃林之中,竟有些恍惚。
“…是,师娘。”
后面的秦文龙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明明是我徒弟啊,嘤嘤嘤…
青风谷,紫竹林。
“小家伙,师娘一会儿会传授你一卷功法,名《七杀剑诀》,出自中品宗门剑谷。”
苏清沅俏皮一笑,突然又凑到李青云耳边故作神秘道:“我就是剑谷的人哦,厉害吧?”
李青云不禁哑然失笑起来,师娘还真跟个没长大小女孩一样。
“好了,小家伙,要开始喽。”
苏清沅执剑立于青石坪,目光寒若冰霜。她素手一扬,三尺青锋出鞘半寸,寒芒映得眉峰愈发清冷:"《七杀剑诀》重意不重形,你且看好。"
李青云屏息凝神,见苏清沅身形忽如柳絮飘转,剑光乍起时竟无半分风声。七道残影在竹间错落,每一剑都似劈向虚空,却引得西周竹叶簌簌倒飞,聚成青绿色的气旋。"第一式'断岳',非力劈华山,乃以巧劲碎其根本。"她腕骨轻旋,剑锋在月光下划出半弧,最外侧的竹竿应声而断,切口平整如镜,竹身却纹丝未动。
"此剑过于阴狠,若心术不正..."李青云话未说完,喉间己凝起寒意。苏清沅的剑锋不知何时己抵在他颈侧,剑风裹挟着冷香:"剑意即人心。你若存护道之念,七杀亦能化作甘霖。"她收剑回鞘,将一本泛黄剑谱掷来,"明日子时再来,我要你将第一式练到竹断而叶不落。"
李青云翻开剑谱时,指尖仍残留着剑锋的凉意。竹影摇动中,他忽见方才师娘站立处的青石,竟裂开七道细纹,深浅不一,恰似北斗之形。
“师娘还真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啊…”李青云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