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云带着月芽来到了一个洞穴，这是他之前修炼过的地方，想当初他刚出来就遇到了王师兄，不禁有些好笑。
洞穴的灵气在李青云指尖催动下愈发浓郁，月芽周身忽然泛起一层柔和的白光，原本小巧的身形在光晕中缓缓舒展——绒毛褪去，化作素白的衣裙；短爪变长，成了纤细的手臂；那颗黑葡萄似的眼睛，此刻嵌在一张稚气未脱的少女脸上，懵懂又清亮。
“先试试握剑。”李青云将金龙破晓剑递过去。
月芽接过剑的瞬间，剑柄晶石骤然亮起，与她眉心隐现的灵光相呼应。李青云随即指点起《七杀剑诀》的起手式：“此剑决讲究快、准、狠，第一式‘断岳’需凝聚灵力于剑尖……”
月芽听得认真，依言抬手挥剑。起初身形还有些僵硬，手腕转动间总带着几分雏鸟学飞的笨拙，但每一次挥剑，金龙破晓剑的龙吟便清晰一分。她体内的灵气仿佛与剑同脉，剑招运转时，金色剑气在洞穴中纵横，竟渐渐有了几分凌厉之意。
练到第二式“七杀剑影”时，月芽额角己渗出汗珠，素白的裙摆被剑气带起的风吹得猎猎作响。她忽然脚下一个踉跄，剑势不稳，李青云眼疾手快扶住她：“灵力消耗过剧，先歇歇。”
月芽摇摇头，仰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还要练……要像青云一样厉害。”话音未落，她忽然打了个喷嚏，周身白光一闪，竟又变回了毛茸茸的模样，扑棱着摔在地上，怀里还紧紧抱着剑柄。
李青云失笑，弯腰将小家伙捡起：“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明日再来。”
月芽“咕咕”应着，小脑袋在他掌心蹭了蹭，眼角余光却仍黏在那柄剑上，显然己将《七杀剑诀》的凌厉与金龙破晓剑的锋芒，悄悄刻进了心里。
两年光阴在洞穴的剑鸣与滴泉声中悄然流逝。
如今的秘密洞穴，石壁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剑痕，最深处竟有半尺有余，皆是月芽这两年勤修不辍的印记。
这日傍晚，李青云刚踏入洞穴，便见一道素白身影在晨光中穿梭。月芽手持金龙破晓剑，身形己全然褪去当初的生涩，每一式都凝聚着凝练的金色剑气，刺向石壁时轰然作响；转而出“七杀剑影”，剑光分化出七道虚影，虚实交错间将周遭石笋齐齐削断，龙啸之声与剑鸣共振，在洞穴中久久回荡。
一套剑诀行云流水般收势，月芽额角仅渗着细汗，气息平稳。她转身看向李青云，脸上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明媚笑意，手中长剑嗡鸣轻颤，似在炫耀主人的成就。
“青云，你看！”她抬手一挥，金龙破晓剑化作一道金光收入腰间储物袋，两年间，她己能自由掌控化形，身形也长开了些，眉宇间多了几分英气，胸前的峰峦更是突兀了不少。
李青云走上前，指尖拂过石壁上新留下的剑痕，眼中满是欣慰：“《七杀剑诀》七式己被你练得融会贯通，如今寻常修士，怕是再难伤你分毫。”
月芽闻言，小脸上笑意更浓，忽然伸手抱住他的胳膊，像从前那般用脑袋轻轻蹭着：“都是青云教得好。”
她抬头看着李青云俊俏的脸庞，眸中的爱意再也难以掩饰，脸颊不由自主的泛起红晕，“青云…我…我…”
李青云有些疑惑的看着月芽，“？怎么了，你饿了？”
月芽不由得有些气急败坏，“讨厌，不是啦！”她的脸颊愈发红润，耳根也烧了起来，“我…我喜欢你…”说罢，她便迅速变回兔子一头扎进了李青云的裤腿里。
李青云也是瞬间呆愣在原地，脸颊微微泛起一层红晕，眸中尽是难以置信。
十几息后，李青云慢慢稳定心神，开始思考该怎么面对这个问题。
沉默片刻后，李青云蹲下身子，轻轻摸了摸月芽的小脑袋，看着她紧闭双眼、瑟瑟发抖的模样，心中满是不忍。他柔声说道：“月芽，你我修行之路尚长，如今儿女情长会阻碍你我前进。待你我修成大道，若那时你我心意依旧，再谈此事也不迟。”
谁知李青云刚说完，裤腿里的小家伙忽然猛地一蹿，顺着他的衣襟往上爬，毛茸茸的爪子扒住他的领口，黑葡萄似的眼睛瞪得溜圆，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下巴，“咕咕”声里满是不服气。
不等李青云反应，月芽己化作人形，双手叉腰站在他面前，脸颊虽还红着，眼里的泪水却被倔强取代：“我不管！你说的不算，我喜欢才算！”
她说着，忽然伸手拽住他的袖子，任凭李青云怎么扯都不肯放：“你教我练剑两年，陪我看了三百次洞穴的日出，还把金龙破晓剑给我——你就是对我好，就是喜欢我！”
李青云被她缠得没办法，耐着性子解释：“那是因为你是……”
“是什么？是你放在心尖上的人！”月芽抢过话头，踮起脚尖凑近他，鼻尖几乎碰到他的脸颊，“你要是不喜欢我，脸红什么？刚才发呆那么久，是不是在想怎么跟我表白？”
她这副蛮不讲理的模样，倒让李青云想起初见时，乖巧可爱又胆小的样子。他又气又笑，想拨开她的手，却被她反手抓住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反正我赖定你了，”月芽仰头看着他，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老娘不装了，你去练剑我跟着，你去炼丹我守着，你就是回房睡觉，我也变作小兔子蜷在你枕边——就算你把我扔出去，我也一首缠着你！”
李青云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半分退缩，只有势在必得的执拗。他忽然发现，这两年教她练剑，不仅练出了她的凌厉，更养出了她骨子里的韧劲。
“你……”他张了张嘴，竟一时语塞。一炷香前她还是只乖巧可爱的小白兔啊，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月芽见状，嘴角偷偷勾起笑意，手上却抓得更紧：“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走，再陪我练一遍七杀剑诀，刚才你说我最后一式不够利落……”
她拉着李青云就往洞穴中央走，语气自然得仿佛刚才的拒绝从未发生。李青云被她拽着踉跄了两步，看着她素白的裙摆扫过地面的石屑，听着她叽叽喳喳说着剑招的细节，心中不禁有点无奈，看来不管是人是妖，女人都是擅于伪装的。
洞穴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将两人交握的手镀上一层金边，金龙破晓剑在月芽腰间的储物袋里轻轻嗡鸣，像是在为这场耍赖的告白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