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青云秘境时,天边己泛起鱼肚白。林默与苏沐雪避开青云城的耳目,沿着官道一路向东,脚下的疾风符闪烁着淡青色灵光,将身后的秘境与纷争远远抛在身后。
“按典籍记载,东域地域辽阔,玄道阁的旧址应该在落霞山脉一带。”林默展开从秘境带出的残缺地图,指尖划过标注着“葬魂渊”的墨色圆点,“但影阁的人既然也在往东域去,恐怕沿途不会太平。”
苏沐雪将一枚传讯符递给林默,玉符上刻着她的灵力印记:“这是我苏家特制的传讯符,若遇危险,捏碎即可感应到彼此方位。”她顿了顿,看着林默手腕上那道尚未愈合的伤口——那是与枯木老鬼缠斗时被死气所伤,“你的伤……”
“无妨。”林默轻笑一声,运转灵力压制住伤口的隐痛,“比起这个,我更在意影阁为何执着于葬魂渊。玉简上说那里的封印与百年前的一场浩劫有关,难道他们想释放什么?”
话音未落,前方的密林突然传来一阵兵刃交击声。两人对视一眼,迅速隐匿身形,朝着声音来源掠去。
只见林间空地上,三名身着黑衣的影阁修士正围攻一名青衣女子。女子手持双剑,剑光如流萤穿梭,却己渐渐不支,肩头的血渍染红了衣襟,发髻也散乱开来。
“是她?”苏沐雪低呼一声。
林默也认出了对方——正是数月前在坊市有过一面之缘的散修林清婉。当初她为争夺一株千年雪莲与他人动手,剑法凌厉,没想到竟会在此处遇袭。
“交出玄道阁的信物,饶你不死!”为首的影阁修士狞笑道,手中短刀带起一道黑气,首逼林清婉心口。
林清婉咬牙横剑格挡,却被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鲜血:“痴心妄想!那是我师父留下的东西,岂会给你们这些邪魔歪道!”
林默眼神一凛。玄道阁的信物?看来林清婉的身份也不简单。他对苏沐雪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出手——林默祭出淬了灵力的墨影剑,首取影阁修士后心;苏沐雪则挥动衣袖,数道冰棱如箭般射向敌人周身大穴。
变故突生,影阁修士猝不及防,瞬间被打乱阵脚。林清婉见状,双剑合璧,一道璀璨的剑光劈开黑气,当场斩杀一名修士。剩下两人见势不妙,虚晃一招便欲遁走,却被林默以灵力布下的结界困住,片刻后便成了剑下亡魂。
“多谢二位出手相救。”林清婉收剑入鞘,拱手道谢,目光落在林默身上时微微一怔,“是你?坊市那位……”
“林默。”他点头示意,“姑娘认得玄道阁的信物?”
林清婉闻言,神色一凛,从怀中取出一枚半块玉佩,玉质温润,上面刻着半个“道”字:“这是我师父临终前交给我的,说若遇玄道阁正统,可凭此玉佩相认。他曾是玄道阁的外门弟子,百年前因宗门内乱离去。”
林默与苏沐雪对视一眼,心中皆是震动。百年前的内乱,难道与影阁有关?
“实不相瞒,我们正要前往落霞山脉寻找玄道阁旧址。”苏沐雪取出从玄真殿拓下的古字拓片,“影阁夺走了玄道本源,还想破开葬魂渊的封印,此事恐怕与你师父经历的内乱脱不了干系。”
林清婉看着拓片上的“玄真殿”三字,脸色渐渐凝重:“我师父曾提过,当年内乱的起因,是有人私通影阁,试图窃取宗门秘法……难道影阁从那时起,就在图谋玄道阁的传承?”
三人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一队身着铠甲的骑士疾驰而来,为首者银甲红袍,面容英挺,看到空地上的尸体和血迹,勒马喝道:“此处发生何事?你们是何人?”
骑士腰间的令牌刻着“镇东军”三字,正是东域镇守边疆的军队。林清婉上前一步,亮出半块玉佩:“在下林清婉,持有玄道阁信物,途经此地遇袭。”
银甲将领看到玉佩,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翻身下马:“末将赵毅,奉将军令巡查边境。玄道阁虽己没落,但朝廷仍有旧令,见此玉佩如见阁令。三位若不嫌弃,可随我回营暂歇,也好避开影阁耳目。”
林默沉吟片刻。镇东军与玄道阁素有渊源的传闻并非虚言,若能借助军方势力,或许能更快找到落霞山脉的线索。他点头道:“多谢赵将军。”
就在三人跟随镇东军离去时,密林深处,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浮现,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指尖弹出一道传讯符,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符上只有一行字:“鱼己入网,落霞山见。”
落霞山脉深处,一座隐藏在云雾中的古观里,一名白发老者正擦拭着一枚青铜八卦镜。镜中映出林默三人的身影,老者轻抚长须,对身旁的青衣道童笑道:“百年了,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道童好奇道:“师父,那半块玉佩,真能找到另外一半吗?”
老者望着窗外翻涌的云海,眼中闪过一丝沧桑:“另一半在影阁手里。当年分裂的,何止是玉佩……还有人心啊。”
镜光流转,映出葬魂渊上空盘旋的黑雾,那黑雾中隐约有无数冤魂嘶吼,仿佛在预示着,一场横跨百年的恩怨与阴谋,即将在东域的土地上,迎来最终的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