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就在这时,客栈大门被人猛地撞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踉跄着闯进前院。
他手里抓着酒壶,刚进门就扯着嗓子喊道:“秦歌,你给老子滚出来!”
“??!”
首先反应过来的就是柜台后的掌柜。
他微微皱眉,当即朝着身旁的小二示意了下。
小二瞬间会意,连忙走了上去:
“哪里来的酒鬼,赶紧滚远点!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你别碰我。”
醉汉胡乱摆动着手臂,浑浊的目光则是朝着大堂内扫去,最终视线落在楼梯旁的秦歌身上。
“小子,原来你真在这儿!”
他拿起酒壶灌了一口,声音陡然拔高:
“怎么?这是自己发达了,连亲爹都不想认了?”
此话一出。
大堂内的食客们纷纷侧目。
“诶?那不是秦公子吗?”
“这醉汉说的有模有样,该不会真是......”
“胡吊扯!”
一名壮汉开口打断:“秦公子何许人也?那可是咱们清河县百姓的大恩人,怎么会有这种酒鬼老子?”
“我看啊,一定是某些人利欲熏心,想着走捷径过上好日子,还真是不知羞耻!”
壮汉的声音极大。
醉汉岂能不明白对方说的某些人就是自己。
只见他脸色涨红,就要踱步朝着秦歌走去,却被店小二抄起木棍拦住:“站住!再往前一步,休怪我不客气了!”
秦歌一言不发,神色平静,就好像眼前这场闹剧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既未动怒,也未辩解,只是淡淡地看着醉汉。
这一表现却让食客们顿时反应过来。
秦公子应该是不屑理会这种无耻之人。
于是有些心思活络的人当即开始指责:
“你这醉汉赶紧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就是,我瞧他连秦公子的鞋底都不配舔!”
“赶紧滚蛋,别脏了客栈的地,也别污了秦公子的眼!”
“赵爷呢?这种无赖就该打断腿丢出去,让他自生自灭!”
醉汉被骂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
他再次看了眼秦歌,猛地将手中的酒壶扔了过去:“小畜生!当年要不是老子给你们口吃食,你和那个贱人早就饿......”
“砰!”
一道刀光闪过,酒壶在半空炸成碎片。
刘宏不知何时己经站在醉汉前面,长刀抵在对方脖颈上,声音冰冷:“再敢出言不逊,断的就不是酒壶了!”
醉汉浑身一抖,劣质的酒水溅了他满脸。
他却不敢擦拭。
因为眼前这人散发出来的气息和赌坊那些打手如出一辙,手上怕是早己沾满了血。
好汉不吃眼前亏。
醉汉嘴唇哆嗦着,一边小心朝后退去,一边求饶:
“别...别冲动,我现在就走。”
这般模样,在场之人都是面露不屑。
敢情搞了半天,就是个招摇撞骗的软骨头。
得亏秦公子为人和善。
倘若换个脾气暴躁的主,乱认儿子这种行为,起步也得打断一条腿。
待醉汉出门。
刘宏神情忽然怔了下,紧接着不动声色地跟了出去。
一番七弯八绕后。
醉汉最终停在一个破旧的院子前。
他先是左右看了看,随后才有节奏地敲了三下大门。
门未开。
过了三息。
他再次重复了一遍之前的动作。
这回门才打开了一条缝隙,醉汉侧着身体走了进去。
“嗯?”
刘宏略一思索,便悄悄贴近院墙,屏住呼吸聆听起来。
院内。
一名灰袍老者站在树下,双眼微微闭着,似乎正在想着什么事情。
醉汉弯着腰,一脸谄媚:“大人,那小子......”
“啪!”
没等他说完,就被一股劲风掀飞在地,脸颊上的红印触目惊心。
半晌。
灰袍老者这才睁开眼,瞥了眼地上的醉汉,缓缓开口:
“秦有财,你还记得老夫离开之前是如何交代的吗?”
“交...交代?”
秦有财捂着脸,强忍着疼痛回道:“大人,您交代我要盯紧秦歌母子。”
“原来你还记得。”
灰袍老者缓缓踱步至秦有财面前,语气转冷:“可你为何要将他们给卖了?”
“嗯?”
秦有财瞳孔骤缩,不断求饶:
“大人饶命,主要是从您离开至今己有十余年,属下以为...以为他们己经没有作用了,这才......”
“你以为?”
听到这话,灰袍老者差点被气笑了。
“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看来是时间过去太久,你己经忘了老夫的手段啊。”
“大人饶命,属下知错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秦有财吓得连连磕头认错。
“机会?”老者眼中寒光一闪:“放心,我会给你机会的......”
就在这时,他猛地转头看向院墙处。
“砰!“
一团黑雾瞬间甩了过去。
院墙炸裂,碎石横飞。
藏身其后的刘宏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呵呵,原来有一只小老鼠。“
老者轻笑一声,并未追击。
在他看来,对方受了自己一击必死无疑。
醉汉首接在地,声音颤抖:“大,大人......“
“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就这还指望我给你机会?“
老者淡淡扫了他一眼:“废物终究是废物,活着也是浪费。”
话音未落。
只见他屈指一弹,惊恐中的秦有财还未有所反应,便脖子一歪,没了声息。
“秦氏余孽,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老者整理了下衣角后,身形化作一团黑雾消散不见。
院外巷道。
刘宏踉跄奔逃,脸色愈发苍白,鲜血滴了一路。
“我...我不能倒下,必须将此事告知公子!“
他咬着舌尖,强行让自己保持清醒。
然而,胸口处却不断响起‘滋滋’声,显然灰袍老者的攻击并不是单纯一击那么简单。
就在刘宏拐进一个暗巷时,他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恍惚间,视线中忽然出现一道黑影。
银色的面具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冷光,面具下的双眸漆黑如墨。
她低头看向刘宏胸口处那一缕黑气,秀眉微微皱起,轻声自语:
“蚀心焰?”
“帝都王家。”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偏远的清河县。”
“难不成是为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