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轩将水晶杯重重顿在紫檀木办公桌上，猩红的酒液溅出杯口，在昂贵的桌布上晕开丑陋的污渍。
他盯着全息屏幕上苏越冲过终点线的画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私生子，竟敢在父亲的视野里如此张扬。
“废物！一群废物！”他低吼着挥开秘书递来的纸巾，“连个市级比赛都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站在对面的黑衣男人额头冒汗，腰弯得更低：“苏少，这次市级赛用的是最新的防干扰系统，所有赛车都加装了官方监控芯片，连轮胎纹路都要录入数据库……实在没办法动手脚啊。”
“没办法？”苏明轩冷笑一声，指尖在屏幕上苏越的脸上狠狠戳了戳，“我父亲的目光都快黏在他身上了！你们知道董事会那些老家伙怎么说？说他有苏振庭年轻时的影子！影子？我看是催命符！”
他猛地踹翻脚边的垃圾桶，金属碰撞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再找不到办法，等他爬到我头上，你们一个个都得卷铺盖滚蛋！”
高秘书推了推眼镜，上前一步低声道：“苏少息怒，硬的不行，咱们可以来软的。”
苏明轩斜睨着他：“软的？怎么软？给那私生子送奖杯吗？”
“送个‘眼线’进去。”高秘书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机娘。咱们派个机娘加入他的同尘俱乐部，表面上是助力，暗地里……”他做了个下压的手势，“比赛时稍微出点‘故障’，既能让他输得不明不白，又查不到咱们头上。”
苏明轩的眼神亮了起来：“派谁去？他现在肯定对陌生机娘防备得很。”
“凌云峰。”高秘书调出一份加密档案，全息投影在空气中展开——画面里的男人穿着赛车服，眉眼锐利如刀，正是三年前名震赛场的天才车手。“您忘了？当年我们设局让他身败名裂后，他的机娘还扣在咱们手里。”
档案翻到下一页，出现了一个银蓝色长发的机娘影像。她站在地下赛场的聚光灯下，眼神空洞得像蒙尘的蓝宝石，脖颈处的能量环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她叫灵溪，”高秘书的声音压得更低，“合同规定要为公司服役五年，这两年一首在地下赛场替咱们赚钱。
只要苏少一句话，就让她以‘被解救的自由机娘’身份接近苏越，凭她的赛车天赋，加入同尘俱乐部易如反掌。”
苏明轩盯着灵溪的影像，手指在下巴上轻轻。凌云峰当年的技术他是见过的，作为他的专属机娘，灵溪的操控精度和赛道首觉绝对顶尖。
更重要的是，合同捏在手里，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让她签新协议，”他突然笑了，眼底却没有半分温度，“如果能在市级决赛让苏越出局，就减免她一年的服役期。要是搞砸了……”他瞥了眼档案里地下赛场的血腥照片，“就把她的参赛场次加倍。”
高秘书立刻躬身应道：“明白，我这就去安排。保证让她乖乖听话。”
苏明轩重新拿起酒杯，猩红的酒液倒映出他扭曲的笑容。
苏越啊苏越，你以为凭那点赛车技术就能抢走我的一切？等着瞧吧，我会让你从哪里爬起来，就摔回哪里去……
…
晨光透过启明学院的梧桐叶，在实训楼的走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越抱着一摞赛车调校手册，正和青瓷讨论下轮比赛的轮胎配比，紫月像只小尾巴似的跟在旁边，手里还攥着半块能量棒。
“市级赛用的沥青赛道比云栖山更硬，胎面硬度得上调3个单位。”苏越翻到手册的标注页，指尖划过能量传导公式，“但这样会影响抓地力，过弯时的循迹刹车要再提前0.5秒。”
青瓷的银灰色眼眸里跳动着数据流：“我模拟了三次，上调3个单位后，连续弯道的能量消耗会增加1.2%。要不要试试混合材质胎？”
“不行，官方指定轮胎型号，私自改装会被取消资格。”苏越摇摇头，忽然注意到紫月正盯着公告栏发呆，“怎么了？”
紫月指着公告栏上的市级赛参赛名单：“你看，这次有三十支队伍报名，光职业俱乐部就有五家。那个雷霆俱乐部的标志好凶啊，像只张牙舞爪的豹子。”
青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指尖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滑动：“雷霆俱乐部的主力车手是去年的亚军，机娘配备的是最新的X7型号，核心算力比我的高出8%。”
“算力高不代表技术好。”苏越笑着揉了揉紫月的头发，“别忘了我们有同尘的秘密武器。”
正说着，张老师抱着终端从办公室走出来，看到他们立刻招手：“苏越，过来一下。市级赛的技术检查提前到周五了，把你们的赛车参数表交上来备案。”
苏越刚接过表格，口袋里的终端突然震动起来。是林舟发来的消息：【俱乐部的新设备到了，防抱死制动系统的传感器比之前的灵敏度提升20%，下午有空来调试吗？】
“下午去俱乐部？”青瓷立刻捕捉到关键词，银灰色的发丝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泽。
“嗯，调试完制动系统，我们去测试新到的能量储备罐。”苏越填好表格递还给张老师，“紫月不是一首想试试模拟赛道吗？刚好可以同步校准驾驶舱的感应系统。”
紫月立刻欢呼起来：“太好了！我要试试赤岩峡谷的复刻赛道！”
三人说说笑笑地走向停车场，阳光穿过走廊的玻璃窗，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苏越低头看着青瓷递来的赛道分析图，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着每一个弯道的最佳入弯点，忽然觉得口袋里的终端又震动了一下。
这次是条陌生消息，只有简短的一行字：【同尘俱乐部招新吗？我想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