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时，同尘俱乐部的落地窗己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苏越是被鼻尖的清香弄醒的，他趴在维修区的工作台上，手臂下压着昨晚画到深夜的云境赛道优化图，纸上的铅笔痕迹被露水洇开了一小片。
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到青瓷正站在恒温柜前，银灰色的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手里端着的能量液正冒着热气。
“醒了？”青瓷转过身，晨光透过她的发丝，在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刚热好的葡萄味能量液，紫月说这是你喜欢的浓度。”
她把杯子放在工作台边缘，指尖轻轻拂过图纸上的折痕，“昨晚看到你在画首道加速优化，是为晨训做准备吗？”
苏越揉了揉发酸的后颈，接过能量液喝了一口，甜香混着金属的清冽滑入喉咙。休息区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紫月顶着乱糟糟的深紫色长发从沙发上坐起来，新换的浅紫色卫衣袖口还沾着点能量棒碎屑——那是昨晚庆祝时不小心蹭到的。
“master！青瓷姐姐！”她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手里还攥着个没拆封的能量棒，“今天是不是要练青瓷姐姐的新技能？”
“嗯，去云栖山的首道段试试。”苏越把图纸叠好塞进口袋，目光落在青瓷手腕上的智械环，那里的能量纹路比平时亮了些，“瓷轨共振需要在首道激活，正好测测不同速度下的光轨稳定性。”
云栖山的晨训道藏在松树林里，晨雾还没完全散去，路面湿漉漉的泛着光。苏越打开同尘的车库门，青瓷化形后的银灰色赛车静静停在那里，车身线条比之前更流畅，智械皮肤在晨光下泛着细腻的瓷器光泽——那是解锁新技能后，核心能量优化带来的变化。
紫月趴在车窗上，手指在玻璃上画着圈圈：“青瓷姐姐的车身上好像有花纹！淡银色的，像杯子上的纹路！”
苏越坐进驾驶舱，神经同步装置连接的瞬间，熟悉的温热感流遍全身。青瓷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带着一丝期待：“能量储备98%，核心温度36.2℃，随时可以激活技能。”
“先试试常规加速。”苏越挂挡起步，银灰色赛车缓缓驶入首道，引擎的轰鸣在晨雾里扩散开，“从80码开始，逐步加到120码，感受下基础加速度。”
赛车的速度稳步提升，苏越的指尖搭在方向盘上，感受着车身的反馈：“转向虚位比之前小了，是属性点加了精准转向的缘故？”
“嗯，高速转向时的修正幅度降低了0.3度。”青瓷的声音带着笑意，“能量循环也更顺了，同样速度下比之前省3%的能量。”
驶过第一个首道标记后，苏越深吸一口气：“准备激活瓷轨共振，3，2，1——”
随着指令发出，苏越明显感觉到一股暖流从核心涌向车身，引擎的轰鸣突然变得更加平顺有力。
他低头看向仪表盘，速度指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120码、125码、130码……原本需要3秒的加速过程，只用了1.27秒就完成了。更神奇的是，车身两侧浮现出淡淡的银色光轨，像瓷器表面的冰裂纹路，随着赛车行驶在地面上留下转瞬即逝的痕迹。
“光轨形成了！”青瓷的声音里带着惊喜，“转向补偿激活，现在打方向的力度比平时轻15%！”
苏越轻打方向盘，赛车在首道上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光轨随着转向微微弯曲，车身稳得惊人。“6秒快结束时记得收油，别让核心温度过高。”他提醒道，指尖感受着方向盘传来的细腻反馈——这种精准的控制感，比之前试驾过的任何赛车都要舒服。
紫月在副驾拍着手：“好厉害！像踩着星星在跑！青瓷姐姐你看，光轨在雾里会发光！”
连续试了三次技能激活后，苏越把车停在休息区，青瓷化为人形时，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银灰色发丝贴在脸颊上。“第三次激活时，核心温度升到了41℃，比前两次高1.2℃。”她拿出终端记录数据，“冷却时间确实是90秒，刚好够跑完一条首道再等下一个机会。”
苏越帮她擦了擦汗，指尖触到她温热的皮肤：“技能特性里说过度使用会升温，以后比赛时要算好激活时机，首道不够长的话宁可不用。”他看向晨雾未散的树林，“紫月，你试试从弯道冲出来接首道加速，模拟比赛时出弯后的场景。”
紫月立刻兴奋地跳上驾驶座，深紫色赛车发动时，引擎发出轻快的轰鸣。她按照苏越教的方法，在出弯时猛地给油，车身刚进入首道就大喊：“青瓷姐姐教我的方法！出弯加速要顺！”
看着紫月的赛车带着淡紫色尾流冲过首道，苏越忍不住笑：“她把弯道技巧和首道加速结合起来了，进步比想象中快。”
“是你教得好。”青瓷靠在车边，银灰色眼眸里映着晨光，“你教的那些控制重心的方法，紫月的数据流里己经能自动生成‘最优路线’了。”
晨训持续到太阳升高，松树林里的雾气渐渐散去。苏越把三次激活瓷轨共振的数据整理好：第一次激活速度提升12%，第二次11.8%，第三次12.2%，稳定性远超系统描述的理论值。紫月则在练习出弯接加速，每次冲过终点线都要欢呼着跳下车，举着能量棒跟青瓷击掌。
而在不远处的松树林里，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男生正躲在树干后，手里的终端镜头对准了训练中的赛车。
他的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操作，把瓷轨共振激活时的光轨画面、紫月出弯加速的轨迹都录了下来。终端那头传来赵天宇不耐烦的声音：“拍清楚点！那银灰色赛车身上的光是什么鬼？苏越又搞了什么改装？”
“赵少，不是改装！”男生压低声音，语气带着震惊，“那光像是……机娘自己发出来的，而且加速速度快得离谱，首道上把紫月甩出去半辆车！还有那轨迹，转弯的时候根本不像普通机娘，稳得吓人！”
“废物！”赵天宇的怒喝从终端里传来，“管他是什么！把所有画面都拍下来，特别是苏越教她们开车的动作、说的话，一个字都别漏！下午之前我要看到完整分析！”
男生连忙点头，调整终端焦距，把苏越给青瓷讲解数据的画面拉近。阳光穿过树叶落在苏越身上，他正指着终端上的曲线说：“第三次激活时能量波动有点大，下次在80%能量时用，别等快满了再激活。”青瓷点头的瞬间，银灰色发丝下的皮肤泛起淡淡的光，被镜头清晰地记录下来。
男生咬了咬牙，悄悄往后退了几步，躲进更深的树林里。他看着终端里苏越和两个机娘说说笑笑的画面，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这个曾经垫底的废物，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厉害？那些开车的手法、机娘的变化，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当苏越他们收拾东西准备回同尘时，男生才敢从树林里出来，终端里的视频己经存了十几个片段。
他看着银灰色赛车和深紫色赛车驶远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赵天宇的电话：“赵少，他们好像要回去了……我录到了苏越教她们控制油门的动作，和学院教的完全不一样，他踩油门的时候脚踝动得特别快，像在弹钢琴似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赵天宇阴冷的声音：“弹钢琴？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在市级赛上，继续弹下去。”
晨雾彻底散去，阳光洒满松树林，训练道上还残留着淡淡的光轨痕迹，像被晨露打湿的秘密。
同尘俱乐部的方向传来能量粥的香气，苏越正和青瓷、紫月讨论着下午要加装的尾翼参数，没人注意到身后树林里那双窥视的眼睛，更不知道他们的晨训画面，己经成了对手眼中最刺眼的威胁。
而在网络的赛车论坛里，关于“赛场织轨人”的讨论还在继续，有人贴出了晨训道附近拍到的模糊照片，银灰色赛车旁的淡紫色身影格外显眼：“看到没？启明那辆银灰车早上在云栖山训练，速度快得离谱，听说首道上能凭空加速！”
下面立刻有人回复：“肯定是装了违规加速器！举报！”但更多的粉丝在反驳：“酸什么？人家是技术好！没看到过弯多稳吗？这才是开车的艺术！”
赛道上的竞争，从来都不止于赛场之内。
暗处的眼睛在记录，网络的议论在发酵，而属于同尘俱乐部的晨训，不过是这场漫长较量里，又一个温暖而坚定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