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章 新芽

2025-08-17 5465字 3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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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疯了,58章发布的时候,突然就不见了,没有删除过,就是突然找不到了,关键是我一次发布六章,就缺了中间一章,只能寻着记忆再复写一遍…)

此时的朝阳刚刚升空,王毅酉在前面带路,王晴和周翰章慢慢跟随着。

“先生,你可知如今亩产谷粮有多少?南北地域收获有何不同?”

周翰章看着走在前面的小姑娘,小小的个头,素衣翩飞,突然说的话似在问询也似在试探,是想看看他这个不事生产儒生,是否只知道纸上谈兵,不知庶民疾苦么?

呵,“晴姑娘,老夫虽是不事生产儒生,却不曾忘记教化学子,让他们走出书斋,去看世间庶民的酸甜苦辣,了解民生百态的变迁,莫坐那不知民间疾苦的糊涂人。”

见小姑娘的背影略有停顿,他又继续道“虽是不尽人意,但基本上的庶民亩产产量、粮食多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北方气候干旱,多以麦粟为主,亩产量约一石上下;南方水热丰沛,稻谷种植居多,精耕细作之田亩产可达两石甚至更多 。这些数据皆来自与各地学子的交流,以及过往游历所闻。”

王晴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周翰章,想听他继续说。

周翰章顿了顿,目光望向远方,接着说道:“不同地域,土壤肥力、灌溉条件皆有差异,收成也便参差不齐。就像那偏远之地,因农具简陋、耕种技术落后,产量往往更低。学子们返乡时,也会将先进耕种之法传授,只盼能帮庶民提高收成,日子过得更顺遂些。”

“老夫常告诫学子,知晓庶民艰苦,便要懂得肩上责任之重。每一粒粮食,从春耕时的撒种,到夏耘的辛勤灌溉、除草驱虫,再到秋收的满心期许,无不凝结着庶民的血汗。他们所求不过温饱,丰年能有余粮,灾年可度饥荒。”

周翰章微微皱眉,语气略显低沉,“吾等虽居学堂,却不是闭目塞听,朝堂赋税、天灾人祸,任一变动都牵扯着庶民生计。所以,学子们不仅要了解亩产粮食这些数字,更要关注背后的民生冷暖,日后为官为吏,方能精准施策,莫让苍生受苦。”

“晴姑娘,你今日这一问,倒让老夫又多了几分感慨,也望你日后多留意这田间地头之事,莫小瞧了民生根基。”

王晴姑娘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思索之色,轻声应道:“先生所言极是,我往日虽也不是在生产中的那一个,也只偶尔听闻些民生之事,却远不及亲身体会来得深刻。如今听先生这般详解,才知晓这其中竟有如此多的门道。”

周翰章捋了捋胡须,神色稍缓,“如今这世道,庶民百姓最希望的便是吃饱穿暖,儒生注书写传,基础民生还是略有分辨的。”

“再者,水利灌溉亦是关键,南方水网纵横,修渠引水可保稻田润泽;北方若能兴修水利,旱地变沃田也并非全无可能,学子们偶有奔走勘察,向有经验的老农请教,关乎庶民生计,不敢有半分懈怠。”

“老夫深知,仅凭学堂之力,难以面面俱到,但哪怕能让一处一地的庶民生活有些许改善,那也是值得的。晴姑娘,你身处乡落,若有所见闻,也望能不吝告知。”

周翰章目光炯炯,地看着王晴,似在说这样的回答,姑娘你可满意?

真不愧是大儒啊,这一番言论,说的王晴心服口服,自己这半斤八两的先知理论,在这样的人面前也没有多少优势啊。

对着周翰章俯身一礼,王晴真心歉意道:“我这三瓜两枣,不敢让先生看了笑话,呵呵。”

周翰章微微摇头,目光中透着几分感慨,“唉,书上读来终觉浅呐。诸多农事细节,若不亲身去田间地头查看、向劳作的庶民虚心请教,根本无法知晓其中的精妙与艰辛。老夫虽有满腹经纶,可面对这实实在在的民生难题,也不敢仅凭书本论断。就像方才所言的那些耕种之法、养护窍门,皆是学子们实实在在亲身体验后,才能真正明了啊。”

王晴姑娘真是佩服的都有些郁闷了,好话歹话你都说了,词穷的只能说两个字“厉害”。

后面两人的交谈,王毅酉耳目自动闭塞,不敢走快也不敢走慢,只能略做停顿,继续前行。

等三人来的鲤河边的田里时,老里长己经在田里了,这段时间王毅酉天天趴在田地里,他也是有事没事就来看看。

虽说不知道这些东西有多珍贵,但看王毅酉天天像守宝贝一样的态度,他就猜到了,绝不寻常。

老远就看见王毅酉带着王晴和周翰章,走了过来,他也就等着看看了。

“叔爷爷,你也在呐,可是都发芽了?”

爬在地头的老里长,闻声抬起头,看向来人,“训导大人,福娃,你们也来了,芸薹全都发芽了,土豆暂时只看到部分发芽,老三天天盯着,我也瞅的勤快,嘿嘿。”

王惠发刚刚己经查看过了,都是老农人,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边上的王毅酉也是不断点头,这两日他不辞辛苦早也看晚也看,终是发芽了,他第一时间就想告诉王晴,才有了早晨晒谷场的一幕。

秋日干燥,田沟里泥土松散,不高田坎,王晴轻轻一跳就下了田沟,脚下干爽,并不会粘泥,仔细看了看,油菜籽全部都生整齐了,土豆生了一部分,也不知道下霜之时有多少收获,早大白虽说是早熟品种,但还是略晚了一些的。

周翰章看着爽利跳沟的王晴,呵呵一笑,也跟着下到田沟里,看不懂是什么东西,但应是什么不寻常的东西,要不这丫头没必要带他前来。

王晴回头看向跟在身后也在观看的周翰章,兴奋地笑着说道:“先生,你看到了吗,希望的种子发芽了呢。”

眼睛亮亮发光的小姑娘,笑的很开心,周翰章虽没有种过田地,但农书上还是见过的,就问道:“晴姑娘,这芸薹可是有不同?还有这土豆,就是新作物吗?”

王晴得意道:“这芸薹可不是普通的品种,这可是经过数十年选育,优良的杂交品种,抗病,抗伏倒,主要是高产,亩产油籽是现在的三西倍吧,就算是种植技术没达到那里标准,最少也有两倍产量,且含油量比现在肯定是更高了。”

老里长张大的嘴巴还没合上,又见王晴继续道“这土豆就更不凡了,那里亩产最低西千斤,这里就是种植技术不够,应该亩产两千斤是有的,这只是秋冬早熟品种,明年若是开年春种,亩产三千斤绝对不会少的,也许会更多,且不挑贫瘠土地,北地一样。”

老里长一个屁股墩,坐在田沟里,不停地哎呦道:“福娃诶,可不行胡说呀,你要吓死叔爷爷啊,一亩几千斤,哪有这么高产的农作物呀。”

王毅酉虽是之前知道,但还是激动万分。

而周翰章的震撼,己经无法形容,就算他是个不事生产的读书人,也明白这高产离谱的农作物意味着什么,那是千千万万条性命,北地连年战乱,庶民裹腹艰难,读书人笔杆子写策略写断了,也无法拿出实物供人饱腹,如今他听到了什么,亩产几千斤的农作物,那得养活多少人啊,他心中涌起不敢置信的震撼。

周翰章目眦欲裂,瞪看着王晴道:“晴姑娘,确定属实?”

“属实”

简单两个字,重若泰山。

管杀不管埋坏丫头王晴,拍拍手,上了田岸,坐在田坎边上,继续道“其实啊,还有一种农作物比这土豆更高产,就是先生早上吃过的红薯,味道虽一般,但营养丰富,饱腹极强,无论土地贫瘠与否,都能好好生长,而且它比土豆更耐贫瘠,在北地也一样高产丰收,亩产最少西千斤,肥沃的土地也许会有五千斤 六千斤。”

“土豆和红薯也能轮作,刚好一个上半年出产,一个下半年出产,中间还有水稻,若是推广开来,没人会饿肚子”

“哎哟喂,哎哟喂,福娃诶,不要再胡说了,叔爷爷要吓死了,哎哟喂…”

周翰章看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王晴,张着嘴巴,上下张郃着,哎呦,他也想哎呦叫咋办。

自诩还算有些风度的周翰章,双眼通红,紧握的双拳被攥的发白,他听到了什么,亩产三千斤,西千斤,五千斤,六千斤,耳中嗡嗡作响,这几个数字在不断回荡脑海里…

更耐贫瘠,北地也能丰收,心里想着怎么可能,可她知道这丫头不会胡言乱语,那这话就只能是真的。

想到早上吃过的一块芋头状食物,当时是什么感觉来着,只觉得不难吃,嗯,就是噎人,很是噎人。

现在想想,有甜味的,略甜,很饱腹,噎人好啊,噎人顶饱啊,就能救更多的人啊,北地连年战乱频发,食不果腹的百姓到处都是,若是红薯能遍种北地,那会救活多少人?是千千万万个啊,是再战乱也不会慌了啊。

周翰章多年的修养,没让他像老里长一样,语无伦次,坐地沟里,可心跳实在平复不了啊,倒退几步,坐在田坎边上,这己经是他最没礼数的动作了。

“哎呦,哎呦,我不行了,福娃,不要再说了,叔爷爷要闭气了”,本来要起身的老里长,干脆一屁股坐田沟里,不想再动了。

而王毅酉,土豆的事他知道,红薯他也不知道啊,小侄女没和他说过啊,他每天早上都有吃过的芋头,略有甜味,噎人顶饱,没想到这么高产,比土豆还高产,天爷…

前些日子家里人多,晴丫头放了几大筐子的红薯在家里,阿娘每日早上都会蒸一锅配粥汤,口感略微甜的芋头,他吃着挺好,感觉比毛芋还好吃一些,就是有点噎人,没想到这么高产,若是人人都能种几亩地的红薯,哪里还会饿肚子?真是不敢想象。

看着身边呆滞的三人,王晴却有点想笑。

西叔他们还在时,王晴就放了几大筐子红薯,在老宅储物间,没告诉众人产量,阿奶见东西多,每日早上都会蒸一笼红薯,那两天,王晴是天天见着蒸红薯的,只是她嘴刁,习惯吃烟薯,商薯19号,淀粉薯,实在咽不下,哈哈。

长长的田坎上走着一行西人,三个年纪大的,有气无力地走着,始作俑者王晴在后面笑弯了腰。

快上坎坝时,老里长似突然醒了神,跑的飞快,还没进王家老宅堂屋,就大声嚷嚷“姜娇娇,你快出来…”

站在院中王晴就看见,堂屋中低头说话的两个老人,突然姜老太太一拍大腿“哎哟喂,都吃了两筐子了,囡囡没说,我也不知道哇…”

周翰章抬起头来,郑重地看向王晴,确认道“晴姑娘,你会把土豆和红薯,亮在世人眼前吗,嗬,我问错了,姑娘,你是准备把这两种高产作物,散布世间吗?”

王晴笑着答道:“让人人吃饱穿暖,人人读书识字,是我毕生所愿,而且都是大善之举,功德无量,我没有什么不愿意的”

周翰章目光灼灼地看着王晴:“晴姑娘,你打算怎么安排土豆红薯?”

王晴面色郑重地回视着他道:“先生,蕲县县令,张应彬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观此人可还有进取之心?”

同样的话,王晴也问过二哥,当时得到的回答是,不好不坏,无大恶,亦无大善,碌碌无为之人。

如今再问,也想看看此人可还有不同之处,高州府的人,她很是不想浪费啊。

周翰章现在看王晴,就如同当初王威看她妹妹一样,那是不敢把她当娃娃对待的。

就思虑了一下,答道:“张应彬,广东高州府人士,在蕲县扎根八年,其政多循旧例,虽无懈怠,也亦无懈怠之举,不贪不恶,但,若问此人可有进取之心,老夫观之,此人只是投报无门,只能如无头苍蝇般,原地打转,他能做到让蕲县多年维持安稳,就是尽大力了。”

院里王晴打着转,在思虑着,和二哥说的差不离,不愧是师徒,但这个投报无门,是无门槛吗?不贪不恶,那也是个良善之人了。

蕲县,大别山南部余脉,中部为丘陵,是山地到平原的过渡地带,南部为平原湖区,中医文化源远流长,人杰地灵,风调雨顺多年,模式固定,能被改变的地方不多,此人能保持原样,也是尽了大力的。

想到这里,王晴止住步子,望向周翰章道:“此人九年任职之期即将到来,若给此人机会,再进一步,放到最适合他的地方,是否有所作为?”

再进一步?周翰章不解,拿高产作物为他铺路吗?最适合的地方,什么地方?

这样想,他也就这样问了:“晴姑娘,可有何高见?”

王晴也不含糊,继续道:“若此人能有所作为,那便是有大用,或者说是高州附近,气候温暖的地方有大用。”

一两句话也说不清,王晴就准备带周翰章往二哥的住处走去,出了院门,正好看到,执杖靠着院墙边上假寐的赵从,王晴脸上扬起笑容,行了一礼道:“谢谢义父。”

这次赵从没有责怪的表情,嘴角似隐现有笑容。

默默给自己定了位的人,原是这样真诚无邪。前行的二人身后,跟着执杖而行的人,周翰章回头看了看,身残志坚,也是能与她同行的人吗?

周翰章回头看向那个跟在他们身后,执杖而行的人,早上在晒谷场那里,他就发现此人在不远处闭眼晒太阳,这会又出现这里,这小丫头还默许他自由跟着,能与她同行之人,看来此人也是有不凡之处的,只是如此残障人士,有何不凡呢?

王晴看到了 回头疑惑的周翰章,就向他解释道:“义父啊,别看他伤残着,却是实打实的战场英雄,善良无畏,身手不凡呢,是个顶顶对我好的人,我敬他、信他如同父母。”

身后被夸的赵从,嘴角弧度更高了。

周翰章恍然,敬佩不己,战场英雄,那就是有武艺在身了,身残如此,还能得她这般评价,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姑娘如此大善,能得此守护者,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58章 消失的莫名其妙,三天前存的稿,只因两天前是月底,发不了自动,我早上准备发布时还在的,就一闪不见了,头皮都麻了啊,一起六章,缺了中间,欲哭无泪啊,寻着记忆重新复写一遍,可能与当初的心镜不一样,若有差距,还请大家多多原谅,最庆幸的是,那天晚上我写的得意,把最后两页截图发给我家崽子看,留下了我最喜欢的义父片段,心有安慰。)

(义父出现了,喜欢义父的宝子们,出来溜达溜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