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你冷静下来了吗?

2025-08-22 2224字 2阅读
左右滑动可翻页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如同惊雷炸响在奢华死寂的套房内!

沈瑾安几乎是倾尽了全身的力气,手掌带着破空的风声,狠狠掴在了顾柏舟的左脸上!动作快得连她自己都没完全反应过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顾柏舟的头被她打得猛地偏向一边。动作幅度之大,让他敞开的湿衬衫衣领都甩动了一下。几缕湿发彻底遮住了他的眼睛。

沈瑾安的手掌火辣辣地疼,指尖都在微微颤抖。她胸口剧烈起伏,喘息着,死死盯着他被打偏的侧脸。那触感清晰地印在掌心——他脸颊的温度,紧绷的肌肉线条,还有……一丝细微的、几乎感觉不到的颤抖。

巨大的套房内,只剩下她急促的喘息声和窗外愈发清晰的雨声。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胶质,沉重地压在两人之间。

一秒。

两秒。

顾柏舟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回头。

他抬起手,用指腹极其缓慢地、用力地蹭过被她扇过的左脸颊。那里迅速浮起一个清晰的红痕,指腹蹭过时,留下一点微不可查的——不知是未干的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他终于抬起眼,看向她。

那眼神……不再是赤红的暴怒,不再是冰冷的沉凝,也不是刚才那种令人窒息的占有欲。那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几乎要将人灵魂都吸进去的幽暗。所有的情绪都被压缩到了极致,沉甸甸地压在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里面翻涌着惊愕、难以置信、一种被彻底冒犯的冰冷,以及……一丝更深、更晦暗的、被强行压抑下去的痛楚。

他就这样看着她,一言不发。空气仿佛被抽干,巨大的压迫感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比刚才的暴怒更加令人窒息。

沈瑾安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心头猛地一悸,刚才那股不管不顾的冲动瞬间被冰冷的后怕取代,但她骄傲地挺首了脊背,不肯示弱。她强迫自己迎上他那深不见底的目光,声音带着强装的镇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冰凌砸在地上:

“现在,顾柏舟,你冷静下来了吗?”

死寂。

空气凝固成冰,沉重得令人窒息。只有窗外雨点敲打玻璃的单调声响,和两人压抑的呼吸声交织。

顾柏舟缓缓放下蹭过脸颊的手指。那清晰的掌印在他冷峻的侧脸上显得异常刺目,像一道宣告他失控的耻辱烙印。他脸上所有的表情都褪去了,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幽暗。那双眼睛,如同暴风雨过后最沉静的深海,表面波澜不惊,深处却潜藏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漩涡。

他没有动怒,没有反击,甚至连一丝多余的情绪波动都看不见。

他只是极其缓慢地、解开了自己左手腕上同样湿透的昂贵腕表表带。金属表扣发出细微而清晰的“咔哒”声,在这死寂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他随手将表扔在玄关的矮柜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接着,他开始慢条斯理地卷起右臂同样湿透的衬衫袖口,动作一丝不苟,露出线条紧实的小臂,仿佛刚才那记火辣的耳光从未发生。

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刻意为之的平静。

沈瑾安后背紧紧抵着冰冷的墙壁,掌心残留着火辣辣的痛感和他脸颊的触感,那触感如同烙印般灼烧着她的神经。看着他如此平静的动作,看着他眼中那片深不见底的幽暗,一股比刚才被他怒吼时更强烈的寒意猛地窜上脊背。她强装的镇定开始出现裂痕,心跳如擂鼓般撞击着胸腔。

他卷好了袖口,终于抬眼,目光再次锁住她。

那目光沉甸甸的,带着千钧之力,压得沈瑾安几乎喘不过气。他朝她迈了一步。

沈瑾安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但冰冷的墙壁己经退无可退。

他又迈了一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急剧缩短。他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了她,带着雨水、雪松和他自身强大而冰冷的气息,形成一种无形的牢笼。他身上的湿气似乎也沾染到了她的皮肤,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顾柏舟停在了她面前,近得她甚至能看清他浓密睫毛上未干的水珠。他没有碰她,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几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眼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那眼神平静得可怕,仿佛刚才在电梯里失控怒吼、宣告占有的男人只是她的幻觉。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终于,他开口了。

声音低沉、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冰冷的礼貌。像最锋利的刀刃被丝绒包裹,每一个字都精准地切割在沈瑾安的神经上:

“那么,大小姐。”

他刻意加重了那个疏离而恭敬的称呼,冰冷的语调里听不出丝毫温度。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他微微倾身,无形的压力随之暴涨,将沈瑾安死死钉在墙壁与他身体构成的狭小空间里。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不容她有丝毫闪躲。

“你打算怎么解释,” 他语速缓慢,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带着一种审判般的冰冷质感,“你出现在这里?”

沈瑾安被他这种极致的平静和冰冷质问逼得几乎崩溃。那记耳光似乎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和勇气,只留下翻腾的委屈和一种被看穿狼狈的羞耻。她猛地抬起头,琉璃般的眸子里燃起最后的倔强火焰,试图用尖锐的嘲讽来武装自己:

“解释?我需要向你解释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强撑的尖锐,尾音却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顾大少爷,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我是沈家的女儿,不是你的囚犯!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倒是你,口口声声说这里危险,你自己不也在这里?你凭什么质问我?!”

她试图用气势压倒他,但在他那深潭般毫无波澜的注视下,她的质问显得苍白而无力,甚至带着一种色厉内荏的虚张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