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安，”苏薇薇的声音刻意拔高了几分，带着明显的指责和不满，瞬间吸引了周围不少同学的注意，“你这是什么意思？拿顾柏舟的作业冒充自己的？”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不少，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黎穗禾和周屿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皱着眉看过来。
沈瑾安这才慢悠悠地抬起眼，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没什么温度，只有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有问题？”
苏薇薇被她这副浑然不觉有错的态度彻底激怒，捏紧了手里的作业本，指节都有些发白：“问题大了！这是作弊！是对其他认真完成作业同学的不公平！而且，你凭什么每次都让顾柏舟替你写作业？他是你什么人啊？你的专属佣人吗？”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发尖利，试图用“公平”和“原则”的大帽子来压沈瑾安，眼神却忍不住瞟向旁边的顾柏舟，带着一丝委屈和期待，希望他能说点什么，哪怕只是制止一下沈瑾安也好。
顾柏舟依旧没什么表情，他慢条斯理地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作业本，封面上是干净利落的“顾柏舟”三个字。他看都没看苏薇薇，也没看沈瑾安，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把作业本随手往桌角一放，等着苏薇薇自己来收。
苏薇薇见他毫无反应，心里更是又气又急。
沈瑾安嗤笑一声，那笑声很轻，却带着十足的轻蔑和嘲讽，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她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姿态慵懒又带着天生的倨傲，目光像看跳梁小丑一样看着苏薇薇：
“关你屁事？”
她红唇微启，吐出的西个字清晰无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嚣张。
“你！”苏薇薇被噎得脸瞬间涨红，气得浑身发抖，“沈瑾安！你太嚣张了！我要告诉老师！”
“哦？”沈瑾安挑眉，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她甚至微微向前倾身，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清、却足以让周围人感受到压迫感的音量，慢悠悠地问：“你猜，老师是信你这个只会打小报告的课代表，还是信我？”
她顿了顿，眼神陡然转冷，如同淬了寒冰：
“还有，顾柏舟愿意给我写作业，那是他的事。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现在，拿着你的本子，滚。”
最后那个“滚”字，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如同冰锥刺骨。
苏薇薇被她眼神里的寒意和话语中的羞辱刺得倒退一步，脸色由红转白，嘴唇哆嗦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她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那些原本看热闹的目光此刻似乎都带着嘲笑。她死死捏着那本沈瑾安交上来的作业，指尖用力到泛白，仿佛要把那本子捏碎。
就在这时，顾柏舟终于有了动作。他没有说话，只是拿起自己放在桌角的那本作业本，手臂一扬——
“啪！”
作业本精准地、带着点力道地拍在苏薇薇抱着的那摞作业最上面，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响。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苏薇薇猛地一颤，也惊醒了周围的同学。
顾柏舟依旧没看她，仿佛只是随手放个东西。但这一下，却像是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扇在苏薇薇脸上。他的态度再明显不过——沈瑾安的事，他默认，甚至支持。她的告状和委屈，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苏薇薇再也忍不住，眼泪“唰”地掉了下来，抱着那摞沉重的作业本，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冲向了讲台。
教室里的骚动随着苏薇薇的逃离渐渐平息。沈瑾安收回视线，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发出细微的"哒哒"声。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线，与她此刻冷淡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真是多管闲事。"她低声嘟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顾柏舟坐在她旁边，脊背挺得笔首，像一尊沉默的雕像。他目光首视前方，仿佛对刚才的冲突毫不在意，只有微微绷紧的下颌线泄露了他真实的情绪。
黎穗禾从前排转过身来，眼睛亮晶晶的："瑾安，你刚才太帅了！苏薇薇那副样子，活该！"
周屿也凑过来，压低声音："就是，她平时就爱打小报告，仗着自己是课代表就耀武扬威的。"
沈瑾安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她余光瞥见顾柏舟放在桌面上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手背上还留着昨晚烫伤的红痕。她昨晚给他涂的药膏似乎起了作用，红肿消退了不少。
"上课了。"顾柏舟突然开口，声音低沉，目光转向教室门口。
班主任王老师抱着一摞教案走了进来，眼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地扫视全班。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连翻书的声音都变得小心翼翼。
"把课本翻到第58页，今天我们讲三角函数。"王老师的声音干脆利落，没有一句废话。
沈瑾安慢悠悠地翻开课本，指尖在书页上轻轻。数学从来不是她的强项，那些复杂的公式和符号在她眼里如同天书。她微微侧头，看见顾柏舟己经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今天的日期和课题，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