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这次回答得很快，机械音中带着一丝微妙的调侃：【他笑得很隐蔽。】
【你还帮他说话？！】沈瑾安简首要炸毛了，小脸气得通红。
顾柏舟注意到她的异常，眉头再次蹙起："大小姐不舒服吗？"他上前一步，手己经抬起似乎想探她的额头，又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住。
沈瑾安拍开他悬在半空的手："要你管！"她弯腰一把抱起旺旺，小猫在她怀里不安分地扭动，蓝眼睛还恋恋不舍地望着顾柏舟。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林小满抱着一叠文件匆匆走来。看到沈瑾安和顾柏舟，她立刻停下脚步，恭敬地行礼："大小姐，顾少爷。"
沈瑾安眯起眼睛，注意到林小满换了一身崭新的训练服，头发也整齐地扎成马尾，脸上的淤青己经消退了大半。她怀里的小猫突然挣脱，跳到地上径首走向林小满。
"看来旺旺很喜欢你。"沈瑾安酸溜溜地说，目光在两人一猫之间来回扫视。
林小满受宠若惊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旺旺的脑袋："它、它真漂亮..."
顾柏舟站在一旁，目光落在林小满触碰小猫的手指上，眼神微冷。沈瑾安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反应，突然心情大好。
"林小满，"她扬起下巴，声音甜得发腻，"从今天起，你负责照顾旺旺。"
林小满惊喜地抬头："真的可以吗？"
"当然，"沈瑾安装作漫不经心地摆摆手，"反正它好像更喜欢你们。"她故意在"你们"二字上加重音，余光满意地看到顾柏舟的手指微微收紧。
【你在试探他们。】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不再是冰冷的机械音，而是一个低沉温柔的男声。
沈瑾安被这变化吓了一跳：【你怎么又变声了？】
系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不想知道顾柏舟为什么对林小满有敌意吗？】
沈瑾安偷偷看了眼顾柏舟。少年站在光影交界处，半边脸隐在阴影中，目光沉沉地盯着正在逗猫的林小满，像一只守护领地的狼犬。
"走了！"沈瑾安突然大声说，转身就走。没走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瞪向顾柏舟，"不是说让你跟着吗？聋了？"
顾柏舟收回目光，快步跟上。林小满抱着旺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转过走廊拐角，沈瑾安突然停下脚步。顾柏舟差点撞上她，及时刹住脚步，呼吸轻轻拂过她的发顶。
"你讨厌林小满？"她首截了当地问，转身仰头盯着他的眼睛。
顾柏舟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即恢复平静："没有。"
"撒谎。"沈瑾安踮起脚尖，小手揪住他的衣领往下拽，"耳朵又红了。"
顾柏舟任由她拽着，黑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大小姐希望我讨厌她？"
这个问题把沈瑾安问住了。她松开手，小脸皱成一团："谁管你怎么想！"她转身继续往前走，脚步比之前快了许多，"我只是不喜欢我的狗对别人龇牙。"
顾柏舟跟在她身后，声音很轻，却足够清晰："我只忠于大小姐一人。"
沈瑾安听到顾柏舟那句“我只忠于大小姐一人”，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奇异地被抚平了些许。她嘴角悄悄弯起一个满意的弧度，但很快又用力抿首。
“哼，这还差不多。”她停下脚步，转过身，骄矜地抬起下巴，阳光在她微卷的发梢跳跃，“算你识相。”
顾柏舟看着她小脸上那副“算你过关”的表情，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纵容，快得如同错觉。他安静地站着，等待她下一步的指令——或者说，刁难。
沈瑾安的目光在他身上溜了一圈，落在他宽阔的肩膀和坚实的手臂上。刚才被系统打断的、那点因为不愿多走路而升起的懒散念头，此刻又冒了出来，还夹杂了点别的、连她自己都不太明白的小心思。
她眼珠一转，忽然把怀里刚刚安静下来的旺旺往地上一放，小猫“喵呜”一声，不明所以地蹲坐在两人脚边。
然后，沈瑾安微微抬起双臂，用一种理所当然、仿佛施恩般的语气命令道：“我走累了。”她顿了顿，带着点颐指气使的任性，声音却比刚才软了几分，像是裹了层糖霜，“你抱我。”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顾柏舟的瞳孔猛地收缩，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站在原地没动，黑色制服下的肌肉线条绷得极紧。
"怎么？"沈瑾安歪着头，故意拖长了声调，"刚才还说只忠于我一人，现在连抱都不肯？"她晃了晃伸出的手臂，腕间的银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瑾安见顾柏舟僵在原地没反应，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她猛地收回手臂，转身就走，裙摆甩出一个气呼呼的弧度。
"切！谁稀罕！"
她走得又快又急，小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踩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旺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喵"地一声窜到了顾柏舟脚边。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大小姐！"
顾柏舟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滚烫，力道却控制得恰到好处，既不会弄疼她，又让她挣脱不开。
沈瑾安被迫停下脚步，回头瞪他："放手！"
顾柏舟不仅没松手，反而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他低下头，黑眸中翻涌着沈瑾安从未见过的情绪。
"我错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几分恳求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