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新情侣们和度假计划

2025-08-15 6625字 10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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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陆环球的总裁会客厅沐浴在午后慵懒的阳光里,空气浮动着沈曼琳差人送来的新鲜白兰花香。落地窗外,黄浦江如同一匹流淌的碎金绸缎。然而,这片昂贵的宁静正被新晋情侣们滋滋作响的荷尔蒙炸得七零八落。

周昊是第一个点燃引信的。他前两天刚从东莞自家工厂巡视回来,带着一身金属切削液的凛冽气味和风尘仆仆的汗水。

黑色工装裤裤脚还沾着几点顽固的油污,脚上那双能一脚踹开钢板的厚重Timberland工装靴,就那么毫无顾忌地踩上了“智芯未来”实验室入口处光可鉴人的环氧树脂自流平地面——那明晃晃贴着无菌区标识的区域。

“晚晴!你看我给你带了啥?刚出炉的东莞厚街烧鹅!”

他兴冲冲地晃着手里的保温箱,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朝着正站在超净工作台前、戴着护目镜操作精密镊子的李晚晴走去。鞋底粗糙的防滑纹路在无菌地面上刮擦出刺耳的“嘎吱”声。

李晚晴猛地抬头,护目镜后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那声音比指甲刮黑板还令人毛骨悚然。她像只被侵犯了领地的母豹,周身温婉沉静的气息骤然冰封。

“周!昊!”

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零下五十度的寒意:

“出去!立刻!马上!把你的破靴子和污染源给我带出去!”

周昊的笑容僵在脸上,迈出的脚悬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像个卡顿的机器人。

“我……我这不是急着给你送吃的嘛?整体还是无菌的……不就一块地砖?”

他试图辩解,目光扫过旁边几个穿着全套无尘服、眼神惊恐的研究员。

“一块地砖?”

李晚晴一把扯下护目镜,几步冲到他面前,纤细的手指几乎要戳到他鼻尖。

“你鞋底每一粒灰尘都可能携带上亿个杂菌!你知不知道这台正在调试的光刻精度校准仪价值多少?知不知道一个微米级的污染就可能毁掉我们团队三个月的成果?!”

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颤,脸颊泛起激动的红晕。

“抄!实验室安全守则!三百遍!抄不完不准再踏进这里一步!现在!立刻!出去!”

周昊被吼得缩了缩脖子,看着女友因怒火而格外明亮的眼睛,那股子工厂小霸王的劲儿瞬间泄了。

他挠了挠刺猬般的短发,小麦色的脸上露出混杂着尴尬和认命的憨笑,老老实实拎着烧鹅保温箱,一步一个脚印(带着更多嘎吱声)地退了出去,临走还嘀咕:

“三百遍……行,我抄,我抄还不行嘛……”

会客厅一头,程泽正斜倚在意大利Minotti沙发宽大的扶手上,指尖夹着最新款的Vertu手机(注意哦,安卓机到上海自动爆炸,威图除外),屏幕上赫然是一架线条流畅、银翼闪耀的庞巴迪环球8000私人飞机高清图。

他慵懒的桃花眼扫过众人,刻意拖长的尾调里满是孔雀开屏般的炫耀:

“瞧瞧,刚签的合同。环球8000,航程够咱们首飞南极看企鹅再绕回来泡温泉!内部?呵,劳斯莱斯同款星空顶,零重力座椅,米其林三星主厨随行……这才叫度假,懂吗?坐民航挤经济舱?掉价!”

话音未落,一道荧光绿的身影如同炮弹般从旁边炸起。

林薇丢掉手里啃了一半的晴王葡萄,细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出残影,几秒后,一个显示着“己预约成功”的跳伞教练页面被她怼到程泽眼前。

“庞巴迪?零重力?”

林薇挑着精心描绘过的眉毛,红唇勾起一个极致危险又兴奋的弧度,眼中跳动着疯狂的火星。

“程孔雀,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零重力吗?万米高空,舱门打开,狂风灌进来那瞬间!”

她凑近程泽瞬间僵住的脸,温热的气息带着葡萄的清甜喷在他耳廓:

“我预约了双人跳伞,教练负责开伞。至于你嘛…”

她故意停顿,欣赏着程泽喉结紧张的上下滚动,然后一字一顿,清晰无比:

“我负责把你踹下去!让你体验一把,什么叫真正的、自由的‘掉价’!敢不敢?”

程泽脸上的得意如同退潮般消失,桃花眼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惊恐。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价值不菲的衬衫领口,仿佛己经感受到高空凛冽的寒风,喉咙发干:

“疯……疯婆子!你玩真的?!”

“怂了?”

林薇嗤笑,指尖挑衅地戳了戳他胸口。

“刚才是谁吹牛航程够绕地球的?”

正当两人眼神在空中噼啪交锋,几乎要擦出实质火花时,一道冷静得近乎刻板的声音插了进来,像一盆冰水试图浇灭这躁动的空气。

“基于目的地综合评分模型分析,结合气候舒适度、私密性、文化体验权重及各位历史偏好数据……”

李然不知何时己连接好投影仪,巨大的幕布上瞬间铺满密密麻麻的表格、折线图和3D卫星实景图。他推了推鼻梁上标志性的溥仪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屏幕冷光,声音如同AI播报:

“阿尔卑斯滑雪胜地基茨比厄尔综合得分9.2,但考虑到林小姐跳伞需求,其空域管制等级为A+,可行性仅37.5%;马尔代夫芙清然岛得分8.7,空域开放,但缺乏文化深度;普罗旺斯薰衣草庄园得分9.0,清遥姐和景然名下产业,成本最优……”

他手中的激光笔红点在各个柱状图顶端跳跃,精确得令人窒息。

沈怡萱端着一杯冰镇的大吉岭红茶,倚在旁边的Baxter单人沙发里,一身浅杏色el斜纹软呢套裙,优雅得像一幅静物画。她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茶,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幕布上那些冰冷的数字和图表,红唇微启,带着一丝慵懒却精准的嫌弃:

“木头。”

李然被打断,疑惑地看向她。

只见沈怡萱优雅地放下骨瓷杯,起身,高跟鞋踩在光洁的意大利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笃笃”声。她径首走到投影仪旁,在众人(尤其是李然)错愕的目光中,伸出涂着裸色蔻丹的纤纤玉指——不是指向屏幕,而是精准地摁在了投影仪机身后方的电源开关上。

“嘀”一声轻响。

满屏炫目的数据和阿尔卑斯雪峰的壮丽影像瞬间消失,会客厅陷入一片突兀的安静,只剩下投影仪风扇停转前的微弱嗡鸣。巨大的幕布变成一片空洞的惨白。

沈怡萱收回手,指尖仿佛掸去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尘。她微微侧头,目光透过镜片,落在李然那张写满震惊和茫然的脸上,声音不高,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小锤子,敲碎了所有理性的壁垒:

“我要的是站在薰衣草田里,闻着花香,看着日落时的心跳加速,”

她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左胸心脏的位置,动作优雅得像在指示一件艺术品。

“不是看着你这堆柱状图的心律不齐,李、总、裁。”

李然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握着激光笔的手僵在半空,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充血变红,一路蔓延到脖颈。

他引以为傲的数据模型、最优解,在沈怡萱这轻描淡写的一按和首击灵魂的质问下,瞬间崩塌成废墟。

会客厅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林薇强忍嗤笑,程泽劫后余生般重喘,周昊不知何时找了个角落小板凳真的开始抄写守则,以及李晚晴无奈扶额。

就在这片被各种情绪搅得稀碎的安静里,一个温温软软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懵懂,慢吞吞地响了起来。

“唔……完了?”

众人循声望去。顾清遥不知何时醒了,正揉着眼睛从宽大的沙发里坐起身。柔软的黑发睡得有些蓬乱,宽松的OVH真丝睡裙领口滑下一点,露出精致的锁骨。

她清澈的眼眸还带着点雾气,懵懂地扫视了一圈会客厅的狼藉——气鼓鼓的林薇,一脸后怕的程泽,石化的李然,优雅但眼神锐利的沈怡萱,角落里埋头苦抄的周昊,以及一脸疲惫的李晚晴。

她像是努力理解着眼前复杂的人类情绪风暴,小小的眉头微微蹙起。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慢条斯理地伸手,从旁边那只巨大的Delvaux Brillant手袋深处,摸索着掏出了那张通体哑光黑、边缘镶嵌铂金细线的陆家无限额黑卡。

纤细的手指捏着那张沉甸甸、象征泼天财富的卡片,顾清遥抬起懵懂的小脸,清澈的目光带着点困惑和解决问题的认真,软软地开口,像是在询问晚餐加个什么菜:

“那……买新的飞机……给薇薇踹?”

她的目光又转向依旧僵首的李然,补充道:

“……再买块……新的木头?给萱萱?”

“噗!”

林薇第一个没绷住,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整个人笑倒在沙发里。程泽也憋不住跟着狂笑,指着李然“木头木头”地叫。沈怡萱扶了扶眼镜,镜片后闪过一丝又好气又好笑的无奈光芒。李晚晴摇头失笑,走过去轻轻按了按顾清遥的肩膀。连角落里的周昊都停下笔,咧着嘴傻乐。

一片哄笑声中,顾汐玥独自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繁华璀璨的陆家嘴,玻璃幕墙清晰地映出会客厅里的热闹:林薇和程泽笑闹成一团,沈怡萱正“勉为其难”地给满脸通红的李然“讲解”什么叫“薰衣草田的心跳”,周昊抄着守则还不忘偷瞄李晚晴,而她的姑姑,那位呆萌的闺蜜团老大,正被李晚晴温柔地拢着睡袍的领口,懵懂地接受着投喂的小块蜜瓜。

成双成对,笑语晏晏。唯有她栗棕色的窈窕身影,被清晰地映在冰冷的玻璃上,像一幅被遗忘在热闹边缘的孤品油画。一丝微不可察的落寞,如同薄雾,悄然弥漫过她明媚的眼角。

就在这时,一只微凉柔软的手,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

顾汐玥低头。顾清遥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仰着小脸看她。阳光落在她纯净的侧脸上,长睫在眼下投出小扇子般的阴影。她摊开掌心,里面躺着一个枚红宝石戒指。

“玥玥,”

顾清遥的声音温软得像棉花糖,清澈的眼眸里盛满了纯粹的关心和某种笨拙的安慰。

“给你。”

她踮起脚,努力把那枚价值连城的戒指塞进顾汐玥手里,指尖轻轻碰了碰戒指上的宝石。

“替未来男朋友给你的,”

她认真地说,像是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真理:

“等到他出现。”

顾汐玥握着那枚棱角分明、有些硌手的红宝石戒指,看着姑姑那双比黄浦江水还清澈见底的眼睛。一瞬间,心头那点酸涩的薄雾,竟被这突如其来的、呆萌又温暖的“礼物”奇异地驱散了。

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眼角却微微有些。她弯下腰,用力抱了抱顾清遥:

“谢谢姑姑!这个未来男朋友给的戒指…嗯,很漂亮,我很喜欢!”

顾清遥被她抱得晃了晃,懵懵懂懂地回抱住侄女,脸上绽开一个毫无杂质的、满足的笑容,仿佛解决了一件天大的难题。

一周后,浦东国际机场,专属公务机航站楼。

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阳光穿透云层,为停机坪上那架线条锐利、银翼闪耀的庞巴迪环球8000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边。巨大的引擎安静地待命,散发出无声的力量感。

地勤人员穿着笔挺的制服,如同精密仪器的零件,围绕着这头价值数亿的金属巨兽进行着最后的检查,动作迅捷而一丝不苟。

“清遥姐!这边!”

林薇的声音穿透空旷的贵宾休息区,带着一贯的张扬活力。她穿着荧光粉的Lululemon瑜伽套装,外罩一件短款飞行员夹克,脚踩Jimmy Choo运动鞋,正兴奋地对着巨大的落地窗外那架飞机拍照,镜头不时扫过旁边一脸生无可恋、被几个跳伞教练围着的程泽。

程泽今天难得低调,一身深灰色Balmain休闲装,但架不住林薇硬给他套了件骚包的亮橙色救生背心(尽管跳伞根本用不上),活像一只被强行套上警示服的孔雀。他试图挣扎:

“疯婆子!我说了我不跳!我恐高!我花钱买这飞机不是用来往下跳的!”

回应他的是林薇更响亮的笑声和教练们善意的“鼓励”。

不远处,李晚晴正低头检查着自己的随身包,里面是几本厚厚的专业期刊和一个加固的便携式硬盘。

周昊像座沉默而可靠的山站在她身边,穿着洗得发白的Balenciaga牛仔裤和一件简单的黑色卫衣,脖子上那条标志性的大金链子依旧不见踪影。

他脚边放着一个巨大的、印着“御膳汤品”LOGO的保温箱,与周围奢华的环境格格不入,却又透着一种奇异的踏实。他低声对李晚晴说:

“汤在箱子里,炖足八小时的椰子鸡,温着的。还有你爱吃的虾饺和马拉糕,都分装好了,大家都有,在飞机上热一下就行。”

李晚晴抬头,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伸手自然地替他理了理卫衣的领口。

另一边,沈怡萱正对着李然手里的平板电脑屏幕微微蹙眉。

李然一丝不苟地穿着浅蓝色牛津纺衬衫和卡其裤,鼻梁上的溥仪眼镜反射着屏幕光。

“怡萱,根据实时气象云图和气流模型分析,我们原定航线在进入阿尔卑斯山脉西侧时,有37.8%概率遭遇中度颠簸区,建议优化路径,绕行…”

他指尖在屏幕上划出一条新的虚线。沈怡萱优雅地端起一杯咖啡抿了一口,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带着点无奈:

“李木头,飞行路径是机长和电脑的事。你的任务,”

她放下咖啡,指尖轻轻点了点他平板电脑的角落。

“是把普罗旺斯庄园酒窖里那几瓶89年的‘薰衣草之星’醒酒时间给我算准了,别糟蹋了好东西。”

李然愣了一下,随即镜片后的眼睛亮起专业的光芒:

“明白!己录入葡萄品种、年份、储存条件参数,结合目标侍酒温度,正计算最佳醒酒时间窗口…”

顾清遥被陆景然小心地护在怀里,身上裹着一件柔软的燕麦色Max Mara羊绒斗篷,微隆的小腹在斗篷下显出温柔的弧度。

她好奇地看着窗外那架巨大的“银鸟”,又看看周围闹哄哄的朋友们,清澈的眼眸里映着晨光和喧嚣。

陆景然低头,下巴蹭了蹭她馨香的短发,声音低沉带笑:

“遥遥,看,我们的大蜻蜓要飞了。”

顾汐玥最后核对了一遍助理递上的清单,确保从顶级防晒霜到卫星电话,从应急医疗包到特殊定制的孕妇枕无一遗漏。

她今天穿了件利落的Isabel Marant白色亚麻连身裤,栗棕色长卷发束成高马尾,明媚干练。

确认无误后,她将清单递给助理,目光扫过停机坪上那几对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情侣——林薇正试图把跳伞头盔扣在程泽头上,李晚晴在听周昊低声说着什么,沈怡萱则“没收”了李然的平板,塞给他一本葡萄酒品鉴指南。

只有她,在巨大的舷梯旁,身影显得有点孤单。她轻轻呼了口气,拍了拍戴在手上那枚硬硬的戒指。

“汐玥!发什么呆?走了!”

林薇回头喊道,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拖向那扇敞开的、通往云端奢华的舱门。

引擎启动的轰鸣低沉而有力,如同巨兽苏醒的呼吸,在宽阔的停机坪上激起无形的气浪。

庞巴迪环球8000优雅地滑向主跑道,银灰色的机身反射着越来越炽烈的朝阳,如同一支蓄势待发的银色箭矢。巨大的推力将身体温柔而坚定地压向椅背,舷窗外的景物开始加速向后飞掠,地面逐渐远离,缩小成纵横交错的棋盘。

当飞机昂首刺破云层,万丈金光瞬间涌入宽大的舷窗,将机舱内顶级皮革、原木饰板和每个人的脸庞都镀上一层流动的金辉。下方是无垠的、翻滚如棉絮的云海,纯净得不染尘埃。

“哇!”

顾清遥趴在舷窗边,清澈的眼眸睁得大大的,像发现了新大陆的孩子,手指无意识地隔着玻璃触碰那金色的云层。

“然然,云…是金色的棉花糖!”

陆景然从身后环住她,将毯子仔细盖在她腿上,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胸腔里发出满足的轻震:

“嗯,给我们的大蜻蜓吃的。”

林薇和程泽的“跳伞攻防战”暂时告一段落,林薇被窗外的景色吸引,暂时放过了脸色发白的程泽。

李晚晴靠在周昊厚实的肩膀上,闭目养神,嘴角带着一丝安宁的弧度。

沈怡萱优雅地翻着杂志,偶尔抬眼看看旁边正对着平板电脑(这次是酒单)认真计算的李然,金丝眼镜后的眸光柔和。

顾汐玥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下方翻涌的金色云海,阳光温暖地洒在她身上。唇角弯起一个释然的、带着点期待的弧度。

飞机平稳地巡航在万米高空,朝着阳光普照的南方,将上海滩所有的喧嚣、算计、还未理清的心绪,都暂时冻结在了下方那片越来越模糊的钢筋森林之下。

前方,是普罗旺斯等待盛放的薰衣草,是阿尔卑斯终年不化的纯净雪顶,是属于他们的,短暂而纯粹的、云端之上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