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爷!往这边走!”
阿武用身体挡住一支射向霍去病的箭矢,箭簇穿透他的肩胛,他却反手砍倒冲在最前的匈奴兵。
“弟兄们断后!”
霍去病咬牙劈开另一个匈奴骑兵,余光瞥见三个随从正被五名匈奴兵围攻。
他想去救援,却被两名匈奴骑兵缠住,弯刀在他面前织成密不透风的刀网。
“杀!”
匈奴骑兵嘶吼着扑上来,他们的狼牙棒带着风声砸向霍去病的头颅。
霍去病侧身躲闪,狼牙棒砸在旁边的树干上,震落一片积雪,树枝断裂的脆响混着骨骼碎裂的声音传来。
“阿武!带伤兵走!”
霍去病大吼着,剑峰横扫,切开一个匈奴兵的喉咙。滚烫的血喷在他脸上,和冰冷的雪粒混在一起,冻得他脸颊生疼。
“不走!”
阿武咳出一口血沫,举刀挡住身后的偷袭。
“弟兄们说了,死也要护着校尉!”
他猛地将刀插进一个匈奴兵的腹部,自己却被另一个骑兵的长矛刺穿胸膛。
“快跑啊!”
霍去病眼睁睁看着阿武倒下去,眼睛还圆睁着望着他的方向。
他的心像被巨石砸中,剧痛让他几乎握不住剑。
“抓住霍去病!右贤王有赏!”
匈奴骑兵嘶吼着,他们认出了霍去病的铠甲,攻势更加猛烈。
一个络腮胡骑兵挥舞着长柄斧,专攻霍去病受伤的左肋,显然看出那是他的弱点。
霍去病转身避开斧刃,反手一剑刺穿对方的手腕。长柄斧哐当落地,络腮胡骑兵惨叫着拔出弯刀,却被霍去病一脚踹翻在地,剑锋随即抹过喉咙。
“霍少爷!这边!”
一个随从拖着伤腿跑来,手里举着一面残破的汉旗。
“往河谷跑!那里有马!”
霍去病跟着他往河谷冲,身后的匈奴骑兵紧追不舍。
箭矢嗖嗖地从耳边飞过,那个随从为了掩护他,用身体挡住了三支箭,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坠下陡坡。
河谷边果然有几匹匈奴战马在啃食枯草,显然是放哨骑兵的坐骑。
霍去病眼睛一亮,刚想冲过去,却被三名匈奴骑兵拦住去路。
“留下命来!”
为首的匈奴百夫长狞笑着,弯刀首指霍去病的咽喉。
霍去病侧身避开,剑峰斜挑,却因左肋剧痛慢了半分,肩膀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啊!”
霍去病痛呼一声,反手将剑插进百夫长的腹部。
百夫长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缓缓倒下。
另两名匈奴骑兵趁机扑上来,霍去病就地翻滚,躲开弯刀,却感觉左腿一阵剧痛,低头看见一支箭簇穿透了小腿。
“霍少爷!快上马!”
最后那个随从己经牵过一匹黑马,他用身体挡住射来的箭矢。
“我断后!”
霍去病刚抓住马缰,就看见一支箭射中随从的后背。
随从摇晃了一下,却用尽最后力气将马往霍去病这边推:
“走!”
霍去病翻身上马,回头看见随从被匈奴兵围住,乱刀砍死。
他闭上眼睛,猛夹马腹,黑马吃痛,嘶鸣着冲向河谷下游。
身后传来匈奴兵的怒吼和马蹄声,他们也牵过马来,紧追不舍。
“霍去病!你跑不掉的!”
匈奴骑兵在身后叫嚣,箭矢不断从耳边飞过。
霍去病伏在马背上,左肋和肩膀的伤口火辣辣地疼,鲜血浸透了战袍,滴在马背上,形成一路血痕。
黑马跑得飞快,却因没有鞍鞯,颠簸得厉害。霍去病紧紧抓住马鬃,每一次颠簸都让伤口剧痛,视线开始模糊。
他知道自己失血太多,必须尽快摆脱追兵,找个地方包扎伤口。
“驾!”
霍去病用剑鞘拍打马臀,黑马加速冲过一道冰滩。冰面打滑,黑马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霍去病趁机回头,看见至少有十名匈奴骑兵追在后面,最近的离他只有一箭之地。
一支箭射中了黑马的后腿,黑马痛嘶一声,速度慢了下来。
霍去病心急如焚,他知道这匹马撑不了多久,必须想办法甩掉追兵。
前方出现一片密林,霍去病眼睛一亮,猛拉缰绳,黑马拐进密林。
树枝抽打在他身上,火辣辣地疼,却也挡住了身后的箭矢。
匈奴骑兵在林外犹豫了一下,随即也冲进密林,马蹄声和呐喊声在林间回荡。
霍去病伏在马背上,任凭树枝划破脸颊。
他的意识开始涣散,渔阳的火光、韩将军的背影、弟兄们的笑脸在眼前交替闪现。
他想起韩安国,想起墨影在驿站的等待,想起长安的昭华、春桃……
“不能死……”
霍去病喃喃自语,用尽最后力气拍打马臀。
“还没报仇…… 不能死……”
黑马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前腿一软,重重摔倒在地。
霍去病被甩飞出去,重重撞在一棵树上,喉头一甜,喷出一大口鲜血。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双腿己经不听使唤。身后传来匈奴骑兵的呐喊声,越来越近。霍去病靠在树干上,握紧了手中的剑,尽管他知道,这可能是他最后的战斗了。
匈奴骑兵冲了过来,将他团团围住。为首的百夫长狞笑着:
“霍去病,束手就擒吧,右贤王会给你个体面。”
霍去病咳出一口血沫,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汉人的字典里,没有束手就擒!”
他握紧剑,支撑着站起来,尽管身体摇晃得厉害,却依旧挺首了脊梁。
雪又开始下了,落在他的头发上、肩膀上,瞬间被鲜血融化。
“来吧。”
他举起剑,指向为首的百夫长。
“让你们看看,汉人的骨头有多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