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霍庭的困惑(他想不通,你们能想通吗?猜我后面怎么写)

2025-08-22 3287字 5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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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后撤之后,渔阳城,韩安国慰问将士。

“都打起精神来!”

韩安国用拐杖敲击城砖,声音沙哑却有力。

“把这筐箭簇分下去,伤能拉弓的都到垛口来!”

几个伤兵挣扎着起身,甲胄摩擦发出刺耳声响。

韩安国走到一个断了胳膊的年轻士兵面前,见他正用布条裹伤口,动作笨拙得发抖。

“小柱子?”

韩安国认出他是渔阳本地子弟。

“你娘托人送来的饼吃了吗?”

士兵红着眼圈点头:

“吃了,将军。俺娘说让俺守住城,她在巷口熬粥等俺回去。”

“好小子。”

韩安国解开腰间的水囊递给他。

“这伤不算啥,当年老夫在吴楚战场上,肚子挨了一刀照样砍人。”

他转向周围的士兵,声音陡然提高。

“都听着!匈奴虽狠,可他们的马要吃草,人要吃饭!咱们守一天,他们就多耗一天,援军迟早会到!”

城墙下传来妇人的啜泣声,十几个百姓正往城头搬运滚木,其中一个白发老妪脚步踉跄,怀里还抱着个哭闹的孩童。

韩安国连忙让亲兵下去扶。

“张婆婆,您怎么来了?”

韩安国在城头喊道:

“不是让妇孺都去地窖躲着吗?”

老妪被扶到城下,仰头道:

“将军,家里的劈柴都搬来了!俺儿子死在昨天的缺口战,俺老婆子没啥用,烧火做饭总行!”

她把怀里的孩童举高,继续说道:

“这是俺孙儿,等他长大,也要学将军守城!”

韩安国眼眶发热,转身对亲兵道:

“把伙房的米再匀两石给百姓,熬稠些。告诉郎中,先给百姓治伤,士兵们能挺。”

他望着城墙下忙碌的身影,拐杖在城砖上划出深深刻痕,说道:

“咱们守的不光是城墙,是这些人的家。”

霍去病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指尖无意识着腰间的同心珏。

墨影的帐外飘来药味,郎中刚换完药出来,见他便拱手道:

“校尉放心,墨影兄弟烧退些了,只是箭毒难清,还得慢慢调理。”

“多谢郎中。”

霍去病掀开帐帘,见墨影脸色仍泛青黑,嘴唇干裂起皮,他拧了块湿布巾,轻轻擦去对方额头的冷汗。

墨影呓语着 “火油”“快撤”,手指还保持着握刀的姿势。

退出营帐时,霍去病撞见韩安国正给一个瘸腿老汉递饼。

老汉颤巍巍接过,饼渣掉在胡子上,韩安国伸手替他拂去,两人说着什么,老汉忽然抹起眼泪。

这场景让他心头一震,转身走向自己的营帐。

案上摊着那张加急军报,竹简上的字迹己被反复得模糊:

“卫青军遇伏,折损千余,暂退云中修整。李息军被左贤王牵制,无力东援。渔阳自守,勿盼援军。”

霍去病指尖按在 “勿盼援军” 西字上,陷入沉思。

突然,他回忆起脑海里霍庭的记忆,根据霍庭在21世纪读过的《史记》片段。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不对劲 ——

《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

“元朔二年,青出云中以西至高阙。遂略河南地,至于陇西,捕首虏数千,畜数十万,走白羊、楼烦王。遂以河南地为朔方郡。”

《史记?韩长孺列传》:

“安国为材官将军,屯渔阳。其冬,匈奴大入渔阳,安国壁乃有七百余人,出与战,不胜,复入壁。匈奴虏略千余人及畜产而去。天子闻之,怒,使使责让安国。”

霍去病闭上眼,脑海中浮现更多文字。

他身体里的霍庭还记得《史记?匈奴列传》里写 :

“汉使将军卫青将三万骑出雁门,李息出代郡,击胡。得首虏数千人”。

记得《汉书?武帝纪》载 :

“卫青取河南地,置朔方郡”。

这些记载像刻在骨头上的烙印,与眼前的军报形成尖锐对峙。

【为什么会这样?】

霍去病靠在帐壁上,掌心沁出冷汗。

【史书记载卫青取河南地大胜,可军报说他在高阙遇伏大败;史书说李息出代郡有功,现实却是他被左贤王牵制寸步难行。只有韩安国的困局,精准得如同史笔复刻。】

他想起出发前在长安,昭华给他的那卷《左氏春秋》,想起汉武帝案头堆积的奏报,想起卫青舅舅教他看舆图时说的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可史书明明是板上钉钉的铁案,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面目全非?

【难道因为我的到来?】

霍去病猛地站首,帐帘被风掀起,露出外面忙碌的身影。

那个送滚木的老妪正给伤兵喂水,断胳膊的小柱子在擦拭弓箭,韩安国的咳嗽声远远传来。

【这些活生生的人,他们的痛苦和挣扎都是真的。如果史书是假的,那什么才是真的?】 他走到案前铺开舆图,狼山水源处的红圈被墨点涂得密密麻麻。

墨影带小队夜袭的路线像条血痕,从城墙延伸到匈奴粮仓。

那是用七个弟兄的命换来的胜利,是让渔阳多喘口气的真实战果,与史书上冰冷的文字截然不同。

“霍少爷,韩将军请您过去。”

亲兵在帐外禀报。

霍去病收起思绪,深吸一口气走出营帐。

韩安国正蹲在百姓堆里,和几个妇人一起搓草绳,见他来便扬手道:

“过来搭把手,这绳够编十个拒马了。”

“将军怎么亲自做这个?”

霍去病在他身边蹲下,拿起稻草学着编织。

“老夫也是农家出身,编绳比握刀早。”

韩安国手上不停,继续说道:

“刚才清点粮仓,还够撑十日。郎中说墨影的毒能解,就是得用狼山的草药,你派些人跟着去采。”

霍去病点头说:

“我让熟悉地形的斥候带路。匈奴那边有动静吗?”

“退了二十里,正在重新扎营。”

韩安国把编好的草绳递给妇人,继续说道:

“右贤王在等左贤王的粮,咱们也在等消息,只是这消息怕是好不了。”

他望着西方天际,云层沉甸甸压在山头,说道:

“长安来的军报,你也看到了。”

霍去病手上一顿,草绳在掌心勒出红痕。

他没提史书的事,只低声道:

“末将带人守狼山,那里地势高,能早发现敌军动向。”

“好。”

韩安国起身时踉跄了一下,扶住他的胳膊,说道:

“你比老夫当年稳当。记住,别管外面怎么乱,守好眼前的城墙,护好城里的人,比啥都强。”

霍去病望着他斑白的鬓角,忽然明白韩安国早把生死置之度外。

对这位老将来说,史书的褒贬远不如眼前的人命重要。

那些被战火裹挟的百姓,那些浴血奋战的士兵,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坚实的真实。

他转身走向城墙,寒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

小柱子正把草绳缠在箭杆上,见他来便笑道:

“霍少爷,你看,这样箭头更稳!”

老妪提着粥桶走过,往他手里塞了块热饼:

“孩子趁热吃,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仗。”

霍去病咬着饼,温热的麦香在舌尖散开。

他扶着垛口望向狼山,那里的水源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史书上的文字或许会骗人,但草绳的韧性、热饼的温度、百姓的笑容都是真的。

【卫青是否大胜不重要,李息是否被牵制也不重要。】

霍去病握紧腰间的剑,寒风吹动他的披风。

【重要的是现在,是守住渔阳的每一刻。】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草屑,忽然不再纠结史书的真伪。

不管历史走向如何,至少此刻,他要让城头上的炊烟继续升起,让百姓的笑声传得更远些。

至于那些关于未来的困惑,就让它们暂时埋在风雪里吧。

韩安国的咳嗽声再次传来,混着百姓的谈笑声,在渔阳的晨风中织成一张坚韧的网。

霍去病站首身子,对着城下喊道:

“斥候营跟我去狼山!其他人加固城防,咱们再守十日!”

回应他的是震耳欲聋的呐喊,穿过风雪,在渔阳的天空上久久回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