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在演武场训完话,正欲回帐。
岗哨忽报:
“营外有少年求见,自称将军外甥霍去病。”
卫青眉峰微蹙。
军营乃军机重地,岂容稚子戏耍?
但念及去病初至卫府,好奇亦属寻常。
便对岗哨道:
“让他进来。”
岗哨领命而去。
片刻后,一道瘦小身影随岗哨入营。
11 岁的霍去病立于营门内,抬眼望去。
眸光里有孩童的新奇,又藏着不符年龄的审视。
这具身体里,装着 24 岁码农霍庭的灵魂。
夯土营墙泛着冷硬青灰色。
墙头插满削尖木椓,像蓄势待发的獠牙。
壕沟沿上枳棘丛沙沙作响。
风里裹着汗水与皮革的气息。
比游戏里的战场音效更具冲击力。
守营士兵身披玄甲,甲片用皮条串联。
走动时发出细碎碰撞声,像极了键盘敲击节奏。
主干道两侧,营帐如蛰伏的巨兽。
灰褐帆布上印着朱红番号。
一个背着长弓的士兵路过。
见他盯着自己的弓,咧嘴露出黄牙:
“小家伙,看什么呢?”
那张角弓漆成黑色,弓梢镶嵌牛角。
弦上还沾着点干涸的血迹。
霍去病仰头,声音清亮:
“大叔这弓看着很有年头了。”
“可不是?跟着我打过三回仗了。”
士兵拍着弓身,语气自豪:
“能射穿三层甲。”
霍去病指尖差点戳到弓梢,被岗哨拦住。
他缩回手,前方演武场传来整齐喝声。
数百名士兵握长矛列阵,矛头如林。
随着校尉口令刺出,动作划一得像复制粘贴。
“嘿!” 他忍不住跟着喊了一声。
声音里带着少年清亮,心里却在计算:
队列间距与刺击角度,误差不超过五厘米。
校尉闻声转头,铜盔下的脸沉得滴水:
“哪来的孩童?”
“他是我外甥。” 卫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校尉慌忙行礼:“参见将军!”
卫青朝霍去病扬下巴:“过来。”
霍去病快步跟上。
心里把校尉和产品经理做对比:
都是一脸 “需求又改了” 的臭脸。
路过马厩时,几匹战马甩尾打响鼻。
这些河西良种比动物园观赏马高大半个头。
马鬃梳成利落辫子,鞍鞯铜环闪着光。
霍去病停下脚步,眼里闪过向往。
“这些都是战马。” 卫青开口。
“它们的冲刺速度能到多少?” 霍去病脱口而出。
随即意识到失言,赶紧补充:
“我是说,跑得比风还快吗?”
卫青失笑:“确是良驹。
战场上能追得上匈奴的快马。”
“那一定很威风。” 霍去病望着鞍桥。
心里却在盘算:这设计不符合人体工学。
长途奔袭得磨破多少屁股?
进了主帅营帐,案几上摊着舆图。
羊皮纸边缘卷着毛边,朱砂关隘像醒目红点。
卫青落座后问:“你来军营重地干什么?
这不是小孩子该待的地方。”
“想来看看舅舅,也想看看军营。”
霍去病声音很乖,环视一周营帐。
心里吐槽:比出租屋还简陋,连空调都没有。
夏天要热死,冬天岂不是冷死?
“军营不是玩闹之地。” 卫青语气沉了几分。
“下次不许再来。”
霍去病脸上的笑淡了些,垂眸道:
“我知道这里危险,但……”
他顿了顿,抬眼时眸光清亮:
“我想跟你去打仗。”
这话里藏着霍庭的真诚,也藏着霍去病血脉里的躁动。
卫青指尖在案几上叩了叩,终是放缓语气:
“将来会有机会的,但不是现在。”
“我明白。” 霍去病点头。
卫青唤来亲兵:“送他回府。”
路过辎重营时,几个士兵正扛粮袋往仓库挪。
麻布袋子磨出毛边,露出黄澄澄粟米。
汗水顺着黝黑脖颈往下淌,在锁骨窝里积成小水洼。
“大叔,你们一天搬多少袋啊?”
霍去病忍不住问。
士兵首起腰,抹了把汗:
“少说也得三十袋。
小家伙,你舅舅是将军,你来体验生活?”
霍去病挠挠头:
“我来看看舅舅。”
“将军可是好人,” 士兵咧嘴笑,
“昨天还亲自给伤兵换药呢。”
快到营门时,一阵金铁交鸣传来。
几个铁匠正在敲打兵器,火星溅在黧黑脸上。
像转瞬即逝的星子。
一柄刚锻好的环首刀被浸入冷水。
发出 “滋啦” 轻响,白雾腾起时。
刀刃己亮得能照见人影。
“这淬火工艺可以啊。”
霍去病眼睛一亮,差点说出 “碳含量检测”。
铁匠见他看得入神,递过一柄短剑:
“小家伙试试?”
剑柄还带着余温,沉甸甸的压手。
霍去病握住的瞬间,仿佛有电流窜过。
这触感比游戏手柄震动反馈真实百倍。
他挥了挥剑,动作生涩却有模有样。
心里首呼:
爽!这才是男人的玩具!
出营时,他回头望了眼连绵营帐。
风卷着军旗猎猎作响,像在召唤沉睡的雄心。
夜风起,幡旗猎猎。
霍去病转身往卫府走,脚步却比来时更沉。
他想起刚才士兵说的话。
想起卫青案上的舆图,想起那些磨破的粮袋。
原来课本里的 “名将”,要从这些细节里长出来。
路过市集时,闻到烤饼香味。
他摸了摸空空的口袋,突然想起母亲。
21 世纪的母亲总说:
“按时吃饭,别总吃外卖。”
鼻子一酸,加快了脚步。
(本章完)
佘嘟嘟
爱吃雪丽球的祖龟
周树森
爱吃橙子的西红柿
王薇恩
1困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