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郊外，官道上，马蹄声碎。
霍去病勒着马缰在前开路，玄色劲装被春风掀起，露出线条日渐分明的脊背。
他刻意选了最烈的乌骓马，任由马蹄在青石板路上敲出急促的节奏，试图用颠簸驱散心头那股莫名的躁动。
“少爷，慢点！”
赵破奴骑着黄骠马跟在后面，看着霍去病几乎要把马鞭子抽断，不由得出声提醒。
他身后跟着五六个少年郎，都是从孤儿院一起长大的伙伴，此刻正嘻嘻哈哈地说笑，唯有赵破奴看出了霍去病眼底的烦躁。
霍去病没有减速，反而加了一鞭。
风声在耳边呼啸，将那些扰人的思绪暂时吹散。
他能清晰感受到身体里的变化 —— 喉结日渐突出，嗓音偶尔会突然变粗，夜里常会做些奇怪的梦，梦里有春桃递茶时微红的脸颊，有昭华公主飘动的宫裙，醒来时总让他心慌意乱。
“再跑快些！”
霍去病低吼一声，乌骓马通灵，似乎感受到主人的焦躁，西蹄腾空而起，将同行的伙伴甩开老远。
他死死攥着缰绳，掌心的老茧与粗糙的皮革摩擦，疼痛让他保持清醒。脑海里那个属于霍庭的24岁灵魂在厉声告诫：你才14岁，还是个未成年人，别胡思乱想了！
可身体的本能却在叫嚣。
春桃日渐窈窕的身姿总在眼前晃动，她递水时不经意触碰的指尖，缝衣时低垂的眼睫，甚至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气，都像藤蔓般缠绕过来。
尤其是母亲默许了春桃的亲近后，少女的眼神越发大胆，昨夜送点心时，指尖甚至在他手背上多停留了片刻，那温热的触感至今还留在皮肤上。
“少爷，前面就是猎场了！”
赵破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霍去病的思绪。他勒住马缰，乌骓马长长的嘶鸣划破长空。
眼前是一片开阔的河谷，两岸的桃花，开得如火如荼。粉白的花瓣，被风吹得漫天飞舞，像一场盛大的落雪。
孤儿院的伙伴们陆续赶到，一个个勒马西顾，兴奋地指点着远处的鹿群。
“快看！那边有几只黄羊！”
“河对岸好像有野兔！”
少年们的喧闹声充满生机，暂时冲淡了霍去病心头的悸动。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花香与青草的气息，清新得让人心旷神怡。
“分成两队比试。”
霍去病翻身下马，将马鞭递给赵破奴，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
“谁猎到的猎物多，今晚我请喝酒！”
他刻意提高声音，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狩猎上。
伙伴们欢呼着散开，赵破奴却留在原地，低声道：
“少爷，你今天好像有心事？”
这位与他一同长大的随从最是细心，早己察觉霍去病近日的异常。
霍去病拿起弓箭检查，牛角弓的弧度完美，弦上的力道正好：
“没事，可能是最近练剑太累了。”
他避开赵破奴探究的目光，翻身上马冲向河谷深处。
“走，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猎手！”
马蹄踏过松软的草地，惊起一群飞鸟。
霍去病拉弓搭箭，目光锐利如鹰，瞄准远处奔跑的黄羊。
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杂念摒除脑后，眼中只剩下猎物奔跑的轨迹。
21世纪的霍庭，在射击俱乐部练出的精准度，此刻与这具身体日渐增长的力量，完美融合。箭矢如流星般射出，正中黄羊的前腿。
“好箭法！”
赵破奴在后头喝彩。
霍去病却没有停留，策马追逐另一群猎物。
他需要这种专注，需要这种将全部精神集中在一点的感觉，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那些不断冒出来的、让他面红耳赤的念头。
他想起昨夜春桃送来的点心，那盘精致的梅花酥上，每个花瓣都捏得栩栩如生，显然费了不少心思。
少女放下点心时轻声说：
“少爷明日要去打猎，多吃些才有力气。”
她的声音软糯，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让他整夜都没睡安稳。
还有昭华公主托人送来的信，字迹娟秀清丽，说宫里的桃花开了，问他何时进宫赏花。
那封信被他压在书案最底下，不敢多看，怕勾起不该有的心思。
他知道母亲中意她，皇家公主的身份确实能助他将来的仕途，但此刻他只想逃离这些复杂的情感纠葛。
“少爷，歇会儿吧！”
赵破奴递来水囊，看着霍去病额头的汗珠。
“己经猎了三只黄羊、两只野兔，肯定是咱们赢了。”
霍去病接过水囊，仰头饮了大半，冰凉的泉水顺着喉咙流下，让灼热的身体凉快了几分。
他靠在树干上喘息，目光扫过河谷对岸的桃林，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 像极了春桃穿着绿裙的模样，正站在桃花树下望着这边。
他心头猛地一跳，揉揉眼睛再看时，却只有漫天飞舞的花瓣，哪里有人影。
霍去病自嘲地笑了笑，看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连幻觉都出现了。
“怎么了？”
赵破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片花海。
“没什么，眼花了。”
霍去病站起身，将弓箭重新背好。
“再猎只鹿就返程，免得天黑前赶不回城里。”
接下来的狩猎，他更加专注。拉弓时手臂的肌肉线条越发清晰，骑马时腰腹的力量也日渐强劲，这具14岁的身体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仿佛要追赶他灵魂的成熟。
每当心头泛起异样的悸动，他就用力马腹，让疾驰的冲刷那些纷乱的思绪。
夕阳西下时，少年们满载而归。
每个人的马背上都挂着猎物，欢声笑语回荡在河谷上空。
霍去病的收获最多，三只黄羊、一只鹿，还有几只的野兔，被赵破奴仔细地挂在马鞍两侧。
返程的路上，暮色渐浓，晚风带着凉意。
霍去病勒着马缰，看着天边绚烂的晚霞，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身体的疲惫驱散了大部分杂念，只剩下淡淡的倦意和满足感。他知道这种逃避只是暂时的，但至少此刻，他找回了内心的安宁。
路过桃林时，一阵风吹过，粉白的花瓣落在他的肩头。霍去病轻轻拂去花瓣，忽然淡然一笑。
回到城里时，夜色己经笼罩了长安城。
霍去病翻身下马，将猎物交给随从处理，自己则径首走向卫府。
路过厨房时，闻到熟悉的香气，春桃正站在灶台前忙碌，看到他回来，脸上立刻绽开笑容：
“少爷回来了？我炖汤，快趁热喝。”
霍去病看着她额角的汗珠，和沾着面粉的指尖，心中涌起暖流，却只是点点头：
“辛苦了，一起吃吧。”
他刻意保持着距离，接过汤碗时没有碰到她的手。
春桃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轻声道：
“我等会儿再吃，先给夫人送去。”
转身时，发间的金步摇轻轻晃动，在灯火下闪着细碎的光。
霍去病捧着温热的汤碗，看着少女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场与自己的较量才刚刚开始，青春期身体的躁动，还需要自己刻意压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