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的长安飘起细雪,青石板路上的积雪被马蹄踏碎,溅起细碎的冰晶。
卫青的大军在暮色中进城,玄甲上的霜还没化,甲片碰撞声在街巷里回荡,像远处传来的春雷。
“卫青将军班师回朝喽!”
百姓们涌到街边,手里捧着热汤和干粮,雪花落在他们的头巾上,瞬间化成水珠。
“汉军大胜!保我大汉疆土喽!”
卫青勒住战马,对着百姓拱手,脸上带着风霜却眼神温和:
“多谢父老,卫某愧不敢当。”
他的战袍还沾着河西的尘土,却掩不住眉宇间的英气,身后的士兵个个精神抖擞,甲胄在雪光下泛着冷光。
卫府早己挂起红灯笼,积雪压着朱漆大门,门楣上的 “长平侯府” 匾额被雪擦得发亮。
卫少儿带着仆役们在门口等候,看到卫青的身影,眼圈立刻红了:
“大哥!你可回来了!”
“让你们担心了。”
卫青翻身下马,接过妹妹递来的暖炉,指尖冻得发红却笑得温和。
“都还好吗?”
“好着呢,大家天天念叨你,说要给你接风洗尘。”
卫少儿擦着眼泪笑。
“去病和破奴也在府里,刚从宫里回来。”
正说着,霍去病和赵破奴从院里跑出来,玄甲上还带着进宫的寒气。
“舅舅!”
霍去病拱手,眉眼间带着少年人的雀跃。
“恭喜舅舅大败匈奴,陛下龙颜大悦!”
赵破奴也跟着行礼,腕上的环形刀被衣袖遮住,只露出一点寒光。
卫青拍拍两人的肩膀,目光在赵破奴的伤臂上停顿:
“破奴的伤好些了?听说你在渔阳立了功。”
“托将军洪福,好多了。”
赵破奴憨笑,挠着头。
“都是霍少爷教得好。”
正说着,府里传来一阵热闹,仆役们搬着礼盒往里走,红绸包裹的箱子堆了半院。
“这是……”
卫青疑惑,卫少儿笑着解释:
“都是达官贵人送的贺礼,陛下刚下旨封你为长青侯,群臣都来祝贺!”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车马声,内侍的尖嗓子穿透风雪:
“平阳公主驾到 ——”
卫青连忙迎出去,只见平阳公主披着白狐裘,从马车上下来,珠翠在雪光下闪着光。
“卫将军凯旋,本宫特来道贺。”
公主的声音清脆,目光落在卫青身上,带着暖意。
“陛下赐的金樽,本宫亲自给你送来。”
“公主客气了。”
卫青躬身行礼,侧身请她入府,雪花落在两人的肩头,瞬间融化。
卫少儿连忙引着公主往里走,暖炉的香气驱散了寒意,府里的炭火烧得正旺,映得满堂红光。
大厅里,仆役们忙着布菜,羊肉汤的香气弥漫开来,混着酒香,暖意融融。
平阳公主亲手给卫青斟酒,玉杯碰撞的轻响在喧闹中格外清晰:
“听闻将军在河西用了新阵法,大胜而归?”
“是将士们用命。”
卫青举杯,目光诚恳。
“还有去病的奔袭之策,功不可没。”
霍去病正和赵破奴喝汤,听到这话抬头笑:
“都是舅舅调度有方,我只是出了点小力。”
赵破奴连忙点头,嘴里还塞着羊肉,含糊不清地附和:
“对!霍少爷的阵法可厉害,匈奴根本挡不住!”
公主看着两个少年,眼底漾着笑意:
“真是英雄出少年,卫家后继有人了。”
她的目光转向卫青,语气轻柔了些:
“冬天路滑,将军刚回来,可要好好歇着,别太累了。”
卫青的耳尖微微发红,举杯掩饰:
“多谢公主关心,卫某记下了。”
后院里,春桃正帮着仆役端菜,目光却时不时飘向大厅的方向。
她看着霍去病挺拔的身影,比离家时高了半头,玄甲穿在身上更显英气,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首跳。
“春桃,发什么呆?”
卫少儿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背。
“菜要凉了。”
春桃脸一红,连忙端起托盘,小声说:
“夫人,霍少爷好像…… 长个子了。”
卫少儿笑着摇头,眼里满是慈爱:
“是啊,这孩子在外面历练了将近半年,不仅长了个子,也长了本事。”
宴席过半,平阳公主起身告辞,卫青送她到门口。
雪还在下,公主的马车旁,她突然转身,递给卫青一个锦盒:
“这是本宫亲手绣的护腕,天冷了,戴着暖和。”
卫青接过锦盒,指尖触到公主的指尖,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分开,脸上都泛着红。
“多谢公主。”
卫青的声音有些沙哑,公主笑着摆摆手,上了马车,车帘落下时,还回头望了一眼。
马车走远,卫青打开锦盒,素色的护腕上绣着松柏,针脚细密,带着淡淡的香气。
“将军,公主对你可真好。”
贴身仆役笑着打趣,卫青瞪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府里的宴席还在继续,霍去病和赵破奴划着拳,笑声震得房梁都在响。
春桃端着点心进来,偷偷看了霍去病一眼,少年将军仰头喝酒,喉结滚动,英气逼人。
她放下点心,红着脸跑出去,心里甜滋滋的,连踩在雪地里都觉得不冷了。
卫青走进来,看着喧闹的场面,脸上露出笑容,挥手让仆役们再上些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