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进!别回头!”
赵破奴推搡着最后两名亲兵钻进地道,自己和墨影紧随其后。
身后的城墙上,匈奴的呐喊声越来越近,兵器碰撞声像炸雷在耳边响。
“搬石块!封死入口!”
赵破奴嘶吼着,额头青筋暴起。
墨影早有准备,指挥亲兵搬来预制的巨石。
“一二三!”
西人合力将半人高的石块推到洞口,夯土瞬间堵住缝隙,只留一丝光亮。
“再加两块!”
赵破奴摸出匕首,在石块缝隙里塞干草。
“别让匈奴看出痕迹。”
最后一块石头落下时,地道内彻底陷入漆黑,只有彼此的喘息声在回荡。
“点火把。”
赵破奴沉声说,墨影立刻划亮火折子,点燃松明。
火光跳动间,地道的轮廓显现:夯土墙壁上还留着铁锹的凿痕,地面铺着木板防塌陷。
亲兵们挤在一起,有人腿在抖,有人捂着流血的胳膊,眼里满是惊恐。
“将军,这地道真能出去?”
最年轻的亲兵声音发颤,火把映得他脸发白。
赵破奴从怀里掏出羊皮地图,展开在火光下。
图纸上的红线标注着主道方向,岔路都打了叉,角落还有霍去病的批注:
“沿潮湿处走,有活水。”
“跟着我,走主道,往南拐三次,就能到密林。”
他折好地图塞回怀里,率先迈步,靴底踩在木板上发出吱呀声。
地道里弥漫着潮湿的土腥味,火把的光照范围有限,只能看清前方五步远。
每隔十米,墙壁上就有个凹槽,里面插着备用的松明,是他们之前埋下的。
“咚 —— 咚 —— 咚 ——”
头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是匈奴在城墙上奔跑,震得地道顶落下尘土。
亲兵们吓得蹲下,有人捂住耳朵,赵破奴厉声:
“起来走!越怕越出事!”
墨影走在队尾,不时回头张望,手里的短刀紧握,随时防备意外。
“将军,后面好像有动静。”
他突然停下,侧耳倾听。
“像是…… 滴水声?”
赵破奴也停下。
“是石壁渗水,之前勘察过,正常。”
他挥手。
“快走,别耽误时间。”
走到第一个岔路口,左边的通道黑黢黢的,隐约有风声传来。
“这里不能走!”
赵破奴拉住想探路的亲兵。
“图纸标了死路,有流沙。”
他指着右边的通道。
“走这边,墙上有我刻的狼头记号。”
亲兵们跟着他拐进右道,脚下的路渐渐下坡,空气里的水汽越来越重。
有人的火把被湿气熏得噼啪响,火苗矮了半截,赵破奴提醒:
“护好火苗,快到活水处了。”
果然,前方传来潺潺水声,一道暗河横在地道中间,水面泛着微光。
河上搭着简易木桥,木板间的缝隙能看见底下流动的水,亲兵们过桥时都屏住呼吸。
“过了河就安全一半了。”
赵破奴踏上对岸,松了口气。
“匈奴就算找到入口,也未必敢走水路。”
突然,身后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是城门被撞破的声音!
紧接着是匈奴的欢呼:
“破城了!杀啊!抢女人抢粮食!”
惨叫声、哭喊声顺着地道缝隙传进来,亲兵们的脸色更白了。
“他们…… 他们进城了。”
有人声音发抖。
“家人还在城里……”
赵破奴按住他的肩膀,目光坚定:
“活着出去,才能报仇!死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他想起霍去病的话: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保存实力最重要。”
“霍少爷说过,这地道是生路,跟着我,一定能出去!”
火把渐渐变少,最后只剩三支还亮着,赵破奴把最长的那支递给墨影:
“你带路,照高点。”
又拐过一个弯,前方出现微弱的光亮,不是火光,是自然光!
“是出口!”
亲兵们欢呼起来,脚步都加快了,疲惫一扫而空。
赵破奴却按住他们:
“慢着,先探查。”
他示意墨影过去,墨影贴着石壁挪到光亮处,拨开挡在洞口的藤蔓 —— 外面是茂密的柳树林,阳光透过树叶洒进来。
“安全!”
墨影挥手,脸上露出笑容。
赵破奴让亲兵们依次出去,自己最后检查地道,确认没有落下东西。
走出洞口的瞬间,清新的空气涌进肺里,带着草木清香,与地道的浊气截然不同。
他转身,和墨影一起用藤蔓遮住洞口,伪装成自然生长的灌木丛。
“往密林深处走,找个隐蔽处休整。”
他指着前方的密林。
“等天黑再探消息。”
亲兵们跟着他钻进树林,身后的渔阳城方向,黑烟滚滚,隐约还能听见匈奴的呐喊。
赵破奴回头望了一眼,拳头紧握:
“韩将军败了,但我们活下来了,这就够了。”
墨影拍着他的肩膀:
“霍少爷说得对,你活着,以后才有机会打回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