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阳城外的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风卷着沙砾掠过荒原,匈奴大营的篝火在远处闪烁,像蛰伏的野兽眼睛。
修正者贴着土坡匍匐前进,黑袍扫过枯草,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是白起梦派来的暗棋,手里攥着青铜罗盘,指针正对着渔阳城东北角 —— 那里有微弱的土气波动。
“赵破奴的地道,藏得还真深。”
他冷笑一声,露出嘴里的金属假牙,那是梦域特制的通讯器。
“白起梦大人,快找到出口了。”
罗盘指针突然剧烈跳动,指向一片不起眼的柳树林。
林边堆着个干草垛,插着几根朽木,周围撒着碎草,看着像被遗弃的废草料堆。
修正者匍匐到草垛旁,指尖沾着唾沫抹在草叶上 —— 没有露水,是新堆的。
他抽出腰间的短刀,轻轻拨开草叶,底下的石板边缘隐约可见,缝隙里渗着潮湿的土腥味。
“找到了。”
他从背包里掏出炸药包,油纸裹着的黑色药块散发着硫磺味,是梦域特制的速燃炸药,威力远超汉代火药。
他将炸药塞进草垛底层,贴着石板摆放,引线拉出来三米长,浸过油脂的麻绳在风中微微颤动。
“赵破奴,霍去病的走狗,今晚就让你葬身此地。”
他掏出火折子,吹亮的瞬间,火苗映出脸上的刀疤。
引线被点燃,“滋滋” 的燃烧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火星顺着麻绳向前蔓延。
修正者迅速后退,躲到十米外的土坡后,数着数:
“一、二、三……”
“轰隆 ——!”
巨响震得大地发颤,火光冲天而起,干草垛被炸得粉碎,泥土混着火星飞溅,石板被掀飞,露出黑黢黢的洞口。
冲击波掀起的气浪扫过柳树林,树叶哗哗作响,惊起一片夜鸟。
远处的匈奴大营传来骚动,隐约有号角声响起,显然也被爆炸声惊动。
修正者从土坡后探出头,看着暴露的地道入口,洞口边缘的泥土在簌簌掉落,烟火缭绕中能看见向下延伸的台阶。
“完美。”
他拍掉身上的尘土,嘴角勾起冷笑。
“赵破奴,你的逃生路没了,看你怎么守东门。”
他转身想撤离,却又停下,从怀里掏出个狼头符,插在洞口旁的泥土里 —— 那是给匈奴人的信号,标记这里有汉军密道。
渔阳城内,东门城楼的赵破奴猛地站起。
爆炸声传来时,他正检查弩箭,震得城砖簌簌掉灰,远处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是地道出口的方向!”
亲兵脸色煞白,拔刀就要冲。
“将军,快去看看!”
赵破奴按住他的肩膀,眼神异常镇定:
“慌什么?早有准备。”
他转身冲城下大喊:
“传令下去,启动二号预案,封堵岔道!”
地道深处,负责看守的士兵正被震得东倒西歪。
“将军有令,封堵岔道!”
队长嘶吼着,指挥士兵推巨石,三十名士兵合力将千斤重的青石推向岔口。
“快!顶住!”
青石 “轰隆” 一声卡在岔道中央,正好将被炸的入口通道堵死,与主地道彻底隔绝。
士兵们又用夯土加固,泥浆混着碎石填实缝隙,连老鼠都钻不过去。
主地道里,赵破奴的亲兵正在检查。
火把的光线下,主通道的夯土墙完好无损,只是顶部掉了些尘土,空气流通正常。
“将军,主道没事!岔道堵死了!”
亲兵的喊声在地道里回荡,带着如释重负的颤音。
赵破奴走进地道,靴底踩在夯实的土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摸着墙壁上的标记 —— 那是他和墨影约定的安全通道记号,从城中心首通城外十里坡,与被炸的出口只是共用一个入口,主道早就改了方向。
“白起梦的人果然盯着地道。”
他冷笑一声,抽出腰间的铜哨,吹了三声短促的哨音 —— 通知城外的暗哨,入口己暴露,改用备用联络点。
地道外,修正者还在观察动静。
他见汉军没来抢修,以为里面的人都被炸死了,得意地对着通讯器说:
“白起梦大人,任务完成,地道己毁。”
柳树林的风突然转向,带着血腥味掠过他的鼻尖。
修正者猛地回头,只见十余名汉军暗哨从树后现身,弩箭上弦,箭头对准他的胸口。
“不好!”
他转身想逃,却被脚下的藤蔓绊倒 —— 那是汉军暗哨提前布置的绊马索。
弩箭破空而来,射中他的小腿,剧痛让他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暗哨们一拥而上,将他捆得结结实实,嘴里塞着破布,只能发出 “呜呜” 的挣扎声。
“将军有令,留活口。”
暗哨队长踢了踢他的脸。
“带回去审问,看看还有多少同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