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山的风裹着碎石,抽打着秦代的旧长城。
蒙恬当年筑的城墙早己斑驳,青砖缝里长出半人高的野草,箭孔里还卡着生锈的弩箭。
白羊王站在城头,椎髻被风吹得散乱。
他望着山下扬起的汉军烟尘,手里的弯刀攥得发白,刀鞘上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加固城防!把石头都搬到垛口!”
他嘶吼着,声音被风撕成碎片,身后的残部慌忙行动,甲片碰撞声杂乱无章。
这是他最后的据点了。
高阙塞失守后,三万部众只剩八千,粮草不足三日,连战马都开始啃树皮。
退守阳山南麓的蒙恬旧塞,是无奈之举 —— 这里的长城虽旧,却足够坚固。
“大王,汉军在山下列阵了!”
亲兵爬上城头,甲片上沾着血。
“领头的是卫青和霍去病,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头!”
白羊王咬牙切齿,吐了口带血的唾沫:
“怕什么!”
他指着城墙。
“这是蒙恬筑的长城,三丈高的青砖,汉军想爬上来得用命填!”
城垛后的匈奴士兵拉满弓弦,箭尖对准山下的汉军,手却在发抖。
卫青勒马立于山脚,望着蜿蜒的长城,像条死蛇趴在山脊。
“蒙恬的手艺真硬。”
他举起望筒,城头上的匈奴哨兵清晰可见。
“三丈高的城墙,强攻损失太大。”
霍去病的目光扫过城墙的裂缝,那里长着丛野蒿,砖缝宽得能插进手指。
“舅舅,你看!” 他指向裂缝。
“秦砖虽硬,年久失修,那是薄弱点。”
夕阳照在裂缝上,泛着土黄色的光,像道敞开的伤口。
“匈奴把主力都调到正面了。”
卫青放下望筒。
“他们以为我们会从河谷强攻。”
他冷笑一声,马鞭指向西侧的断崖。
“白羊王忘了,长城是死的,人是活的。”
夜幕降临时,匈奴士兵在城头燃起篝火。
火光下,他们的脸忽明忽暗,啃着干硬的肉干,眼神里满是疲惫和恐惧。
白羊王巡城时,发现不少士兵在偷偷抹眼泪,想家了。
“谁敢退!”
他拔刀砍断身边的旗杆。
“退了就是死!汉军不会留活口!”
旗杆倒地的巨响惊起一群夜鸟,扑棱棱飞过城墙,更添凄凉。
山脚下,霍去病带着亲兵侦查。
他们趴在草丛里,离城墙只剩百丈,能听见匈奴的咳嗽声和低语。
“城头每隔十步有个弓箭手,垛口后藏着投石机。”
他低声记录,在羊皮纸上画标记。
亲兵指着城墙裂缝:
“霍少爷,那里真能爬上去?”
“能。”
霍去病肯定道,指尖泛着微光,念力感知到裂缝后的土松动。
“半夜派突击队,用铁钩攀上去。”
回到大营,卫青正对着地图沉思。
见霍去病回来,立刻铺开地图:
“有什么发现?”
“西侧断崖下的城墙有裂缝,守军薄弱,适合夜袭。”
霍去病指着标记。
“正面佯攻,吸引他们注意力。”
卫青点头,召来亲卫队长:
“带五千人,明早卯时在河谷列阵,擂鼓呐喊,装作要强攻。”
“另派三百精兵,带铁钩、绳索,今夜从西侧断崖攀爬,拿下城头制高点。”
深夜的长城格外寂静,只有风穿箭孔的呜咽声。
匈奴士兵抱着弓箭打盹,篝火渐渐微弱,火星在风中飘散。
白羊王坐在城楼,喝着闷酒,刀鞘放在手边,随时准备应战。
三更时分,三百汉军精兵摸到断崖下。
带头的士兵甩出铁钩,“咔嗒” 一声勾住城墙裂缝,用力拽了拽,纹丝不动。
“上!”
他低喝一声,第一个攀绳而上,手脚并用,像壁虎贴在墙面上。
城头上的匈奴哨兵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望向西边。
黑暗中,一道黑影突然从垛口翻上来,捂住他的嘴,匕首干脆利落地抹了脖子。
哨兵连哼都没哼一声,软倒在地。
很快,十几个汉军登上城头,悄无声息地解决了附近的守卫。
他们竖起信号旗,山下的卫青看到后,嘴角露出笑意:
“成了。”
卯时,河谷里响起震天的鼓声。
五千汉军呐喊着推车云梯,冲向城墙,尘土扬得老高,声势浩大。
城头的匈奴士兵果然慌了,纷纷涌向河谷方向,连投石机都转向了那里。
白羊王站在主城楼,见汉军攻势凶猛,得意地笑了:
“果然来攻河谷!给我射!”
弓箭如雨般落下,河谷里的汉军慌忙举盾,暂时停下攻势。
就在这时,西侧城头突然响起呐喊。
“汉军上来了!”
匈奴士兵的惊叫声刺破晨雾。
“快!快调人过来!”
白羊王这才意识到中计,猛地转身,却见汉军己在城头列阵,刀光闪着寒光。
“混蛋!”
他怒吼着拔刀。
“跟他们拼了!”
城头上展开混战。
汉军凭借突袭优势占据先机,铁钩、绳索不断把后续士兵拉上来,人数越来越多。
匈奴士兵腹背受敌,正面要防河谷的佯攻,后面要挡城头的汉军,很快乱了阵脚。
“撤!撤回关内!”
白羊王见大势己去,挥刀砍翻两个汉军,带头往关内退。
他知道,长城守不住了,只能退到阳山深处,依托山林继续顽抗。
朝阳升起时,汉军的红旗插上了长城城头。
卫青和霍去病站在垛口,望着匈奴残部狼狈逃窜的背影,风卷着他们的战袍,猎猎作响。
“白羊王还会顽抗。”
霍去病望着阳山深处。
“但他己经没了长城这个屏障。”
卫青点头,目光深远:
“这只是开始,后面的仗,更难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