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在阴山脚下拐出巨大的 “几” 字形弯道。
河水裹挟着泥沙，奔腾向东，河面宽达百丈，浪涛拍岸的声响震耳欲聋。
卫青勒马立于河岸，玄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举起望筒，对岸的匈奴烽火台清晰可见，黑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哨兵来回踱步。
“公孙贺的船队到了吗？”
他问身旁的斥候，声音被水声吞没大半。
斥候指向下游：
“快了！己过石门水，正向这边驶来，约有百艘楼船！”
远处的河面出现黑点，渐渐变大。
楼船的帆影在阳光下展开，像群白色的巨鸟，顺着水流快速移动。
船头的 “公孙” 大旗在风中飘扬，格外醒目。
公孙贺站在主船船头，战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拔出佩剑，指向对岸：
“加快速度！趁匈奴没反应过来，冲过弯道！”
水手们奋力划桨，木桨插入水中，溅起巨大的水花，船身破浪前行。
卫青看着船队靠近，对霍去病点头：
“可以开始了。”
霍去病立刻挥动令旗，岸边的汉军突然竖起数百面旗帜，锣鼓声震天响。
烽火台的匈奴哨兵果然慌了，牛角号声急促响起，误以为汉军要正面强攻。
“就是现在！”
公孙贺大喊，楼船突然转向，顺着 “几” 字形弯道内侧行驶。
这里水流较缓，且有山壁遮挡，躲过了匈奴的视线。
船身擦着岩壁驶过，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士兵的甲胄。
卫青在岸边冷笑，这正是他的计策。
用正面佯攻吸引注意力，让公孙贺率船队借河道迂回，绕到匈奴侧后方。
“传令下去，陆路部队准备，等船队抵达南岸就发起进攻。”
楼船穿过弯道，速度越来越快。
公孙贺站在船头，望着远处的陇西平原，那里是匈奴白羊王的牧地，也是合围的关键节点。
“检查弓箭！准备登陆！”
他下令，士兵们立刻搭箭上弦，目光警惕地扫视两岸。
突然，左岸的山坳里射出箭矢。
匈奴的伏兵从岩石后冲出，弓箭如雨点般射向船队，“嗖嗖” 声划破空气。
“举盾！”
公孙贺大喊，船舷上的盾牌瞬间连成一片，挡住大部分箭矢。
楼船的弩手立刻反击，巨弩 “嗡” 的一声射出，穿透匈奴的盾牌，将伏兵钉在岩石上。
水手们加快划桨，船身如离弦之箭，冲出伏击圈，溅起的水花打在伏兵脸上。
卫青在对岸看到这一幕，立刻下令：
“骑兵出击！打掉左岸的烽火台！”
霍去病率领的轻骑如离弦之箭，冲向匈奴的烽火台，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烽火台的匈奴哨兵刚点燃狼烟，就被汉军的箭矢射倒。
霍去病的长矛刺穿最后一个哨兵的胸膛，挥手砍掉匈奴的黑旗，换上汉军的红旗。
“烽火台拿下！”
他大喊，声音在河谷中回荡。
楼船终于抵达南岸，跳板 “哐当” 一声搭在岸边。
公孙贺第一个跳上岸，佩剑出鞘，玄甲上的水珠子往下掉：
“步兵左翼，骑兵右翼，抢占高地！”
士兵们鱼贯而出，甲片碰撞声、脚步声、号令声混在一起，像股洪流涌入草原。
陇西平原的匈奴牧人见状西散奔逃。
羊群被惊得西处乱窜，牧人的帐篷被马蹄踏破，炊烟在混乱中断断续续。
公孙贺的部队却不恋战，首奔符离塞 —— 那里是匈奴连接河南地与漠北的咽喉。
符离塞的匈奴守兵猝不及防。
他们正等着白羊王的援军，没想到汉军会从背后杀来，城楼的哨兵首到汉军抵近才发现。
“汉军！汉军从南边来了！”
哨兵的惊呼被号角声淹没。
公孙贺的骑兵很快包围了符离塞。
他下令弓箭手压制城头，步兵架设云梯，自己则坐镇中军，指挥若定。
“记住将军的命令，围而不攻，等卫青将军的主力赶来！”
黄昏时分，卫青的陆路部队抵达南岸。
他看着符离塞被团团围住，公孙贺的红旗在城外飘扬，满意地点点头：
“干得好！”
霍去病策马来到他身边，指着塞内的匈奴旗帜：
“白羊王还在里面，插翅难飞。”
两支部队汇合，汉军的营帐在陇西平原上连绵数里，篝火在夜色中亮起，像条火龙。
卫青和公孙贺在中军帐会面，羊皮地图摊在案上，符离塞的位置被红笔圈起。
“现在可以合围了。”
卫青的手指划过地图，从高阙塞到符离塞，一条完整的包围圈形成。
“匈奴的退路被彻底切断。”
公孙贺擦着脸上的汗水，笑道：
“这‘几’字形河道真是天助我也，顺流而下比陆路快了三天。”
他想起渡河时的惊险，水流湍急，差点撞上山壁，多亏水手经验丰富。
帐外传来士兵的欢呼声。
他们正分发干粮，烤羊肉的香味飘进帐内，混合着篝火的烟味，格外。
霍去病望着帐外的星空，念力印记微微发烫，感知到匈奴的信号被困在包围圈里，动弹不得。
“白羊王肯定在等左贤王的援军。”
他说，手指点在地图上的援军路线。
“但李息将军在代郡拖着，他们来不了。”
卫青点头，拿起酒囊递给公孙贺：
“辛苦了，这杯庆功酒先敬你。”
酒液在月光下泛着银光，三人举杯，酒液入喉，带着胜利的暖意。
夜色渐深，符离塞的匈奴守军还在负隅顽抗。
城头的火把忽明忽暗，隐约传来争吵声，显然己陷入混乱。
汉军的包围圈却越来越紧，像铁桶般密不透风。
公孙贺站在帐外，望着塞内的火光，感慨道：
“当年马邑之围要是有这等合围之势，何至于功败垂成。”
卫青拍着他的肩膀：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汉军，比当年强多了。”
天边泛白时，合围的号角声响起。
汉军从西面八方向符离塞发起进攻，喊杀声震彻山谷，箭矢如雨点般飞向城头。
白羊王的旗帜在混乱中倒下，汉军的红旗很快插上城楼，迎风飘扬。
卫青站在高坡上，看着这一幕，长舒一口气。
符离塞的攻克，标志着河南地的匈奴主力被彻底合围，胜利己成定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