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破奴赶去渔阳的时候,霍去病这次则去了卫青前线。跟霍庭第一次穿越的时候,两人去的路线相反。
河南地的暮色里,黄河水泛着粼粼波光。
卫青的手指划过羊皮地图上的 “河南地” 字样,那里用朱砂标着密密麻麻的小点,代表匈奴的王庭与牧地,笔尖悬在 “高阙塞” 的位置,久久没有落下,羊皮上的褶皱里还沾着河西的黄沙 —— 那是他上月收复河南地时带回的战尘。
帐帘被掀开时,带着河套草原的夜风涌进来,吹得油灯的火苗轻轻晃动。
“舅舅。”
霍去病的声音在帐门口响起,玄甲上还沾着赶路的尘土,银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手里提着的行囊边角磨损,显然是日夜兼程赶来的。
卫青抬头,放下笔的动作带着长辈的温和,目光扫过外甥身上的玄甲:
“刚到?路上没遇着匈奴斥候?”
“绕着黄河走的,没敢惊动他们。”
霍去病走到军图前,视线立刻被河南地的地形吸引,手指不自觉地跟着卫青的笔迹滑动 —— 阴山山脉如屏障横亘北方,黄河在此处拐出一个巨大的 “几” 字弯,高阙塞、朔方城的位置标注得格外清晰。
“舅舅在看匈奴的布防?”
霍去病指着地图上的红圈,那里是匈奴白羊王的王庭所在地。
“嗯。”
卫青的手指点在黄河支流。
“匈奴主力虽退,但白羊王残部仍在河套西部游荡,若不彻底肃清,河南地的防务难以稳固。”
他抬头看向霍去病,眼神里带着疑惑。
“不过你怎么非要来我这儿?渔阳虽险,韩安国麾下缺将,你去了容易立功,不比在我这儿从基层做起强?”
霍去病的指尖停在 “高阙塞” 的位置,那里的朱砂点最密集,显然是匈奴最后的防线。他想起现代历史书上的记载,卫青收复河南地是汉匈战争的转折点,这里才是真正能重创匈奴的战场。
“渔阳虽能立功,却非关键。”
霍去病的声音很沉,带着超出年龄的沉稳,玄甲的甲片蹭过帐篷的木柱,发出轻微的声响。
“河南地才是匈奴的左臂,打掉这里,才能断他们的补给线。我想跟着舅舅学骑兵突袭之术,在真正的大仗里历练。”
他的目光落在地图上的迂回路线,那里用墨线画着卫青上月收复河南地的行军轨迹:
从云中郡出发,西绕至匈奴后方,突然出现在高阙塞,切断白羊王与匈奴腹地的联系。
“舅舅的‘迂回战术’出神入化。”
霍去病的指尖沿着墨线滑动。
“我在长安练了三个月的骑兵奔袭,就等在河套的沙丘与沼泽间实践。”
卫青的眼底闪过一丝赞许,随即又染上关切:
“突袭战凶险,比正面迎敌更考验胆识,你……”
“我不怕。”
霍去病打断他,手指重重敲在黄河河套的中心。
“匈奴的动向我早有留意,他们的主力确实在向漠北撤退,但白羊王残部仍在河套西部集结,正是练兵的好机会。”
油灯的光晕落在他年轻的脸上,眼神里的锐气像极了卫青初出龙城时的模样。
卫青看着他指尖下的军图,突然明白外甥不是来 “历练” 的,是带着改写战局的野心来参战的。
“好。”
卫青终于颔首,将笔递给霍去病。
“明日随我查探高阙塞的地形,河南地的沙丘与沼泽你不熟,先认路,再谈战术。”
霍去病接过笔,指尖刚触到笔杆,却又停住,转身看向卫青,眼神里的光芒突然变得锐利,像发现猎物的鹰:
“舅舅,还有比查探地形更重要的事。”
卫青的眉头微蹙:
“何事?”
“淮南王派了细作在军中。”
霍去病的声音压得很低,玄甲的阴影落在军图上,遮住了 “河南地” 的字样。
“我在长安时就察觉不对,卫府的旧人说,近期总有陌生面孔在云中郡附近打探,行踪诡秘,不像是寻常商旅。”
卫青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指攥紧了笔杆,指节泛白:
“淮南王?他敢通敌?”
“不止通敌,是在为匈奴传递军情。”
霍去病走到军图另一侧,从怀中掏出卷羊皮纸,上面用炭笔写着几个名字。
“这是我托人查到的,有三个在你营中当差,一个在李息将军的云中大营,还有两个在长安负责传递消息。”
卫青接过羊皮纸,油灯的光线下,名字旁标注的职位触目惊心 —— 粮官、斥候、甚至还有他帐前的传令兵。
他的手指在 “斥候” 二字上停顿,那个叫 “赵狗蛋” 的士兵平日机灵,多次随他侦查地形,竟藏得如此之深。
“你怎敢确定?”
卫青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害怕,是愤怒与心寒。
“我在长安时,曾暗中留意过这些人。”
霍去病避开了 “念力” 的说法,实际上,现在他的念力达到初阶3级,己经够感知很多事了。但是,为了隐藏现代穿越的身份,他怕舅舅担心,所以故意说成是派人探查得知。
“他们身上有匈奴人的气息,而且……”
他顿了顿,声音更沉。
“有人看到匈奴特使秘密出访淮南国,带着的信物与这些人腰间的令牌纹路一致。”
帐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夜色渐浓。
卫青盯着羊皮纸上的名字,久到霍去病的膝盖都开始发麻,才终于开口:
“这些人…… 若在战时传递假军情,我军必遭重创。”
“所以必须先除。”
霍去病的语气斩钉截铁,玄甲的银纹在灯光下泛着决绝的光。
“舅舅营中的三个最危险,离核心军情最近,今晚就得动手,人赃并获,再顺藤摸瓜揪出李息将军那边的眼线。”
卫青看着外甥眼中的坚定,突然内心一震,这孩子看似桀骜,实则心思缜密,比同龄人多了几分杀伐决断的狠劲。
他点了点头,将羊皮纸折好塞进袖中:
“你想怎么做?”
“借查夜之名,搜他们的营帐。”
霍去病走到军图前,手指点在斥候营的位置。
“赵狗蛋负责传递侦查消息,他的帐中一定有密信或令牌,找到证据立刻拿下,连夜审讯,逼出其他同党。”
他抬头看向卫青,眼神里带着请示,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舅舅只需派亲兵配合,动静要小,别打草惊蛇,免得长安的眼线察觉。”
卫青站起身,甲胄碰撞的声响在帐篷里回荡,带着将军的威严:
“就按你说的办。”
他走到帐门口,对守在外的亲兵低声吩咐。
“去传张次公将军,带三十亲兵,着便服,到斥候营外候命。”
亲兵领命而去,帐内又恢复寂静,只有油灯的光晕在军图上流淌,将河南地的轮廓照得格外清晰。
霍去病看着地图上的迂回路线,突然想起现代历史课上的记载 —— 卫青收复河南地的关键一战,正是靠着突袭与情报准确,若被细作泄露路线,后果不堪设想。
“这次绝不会让历史偏差。”
霍去病轻声自语,掌心的虎头印记微微发烫,护腕的传感器传来微弱的震动,是陆大魔发来的消息:
【淮南王相关人员监控中,己标记可疑信号源】。
他知道,这不仅是锄奸,更是守住历史锚点的关键一步。
淮南王的阴谋若得逞,不仅河南地得而复失,连长安的政局都会动荡,到时候别说修正历史,恐怕连现世的时空都会受到波及。
帐外传来张次公的脚步声,粗犷的嗓音带着军人的利落:
“卫将军,亲兵己备妥。”
卫青点头,看向霍去病,眼神里带着期许:
“一起去?”
“嗯。”
霍去病握紧腰间的环首刀,玄甲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我要亲自看看,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长什么样。”
帐帘再次掀开,夜风与月光一同涌进来,照亮了帐篷外列队的亲兵,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如铁塔般挺拔,手里的刀鞘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霍去病跟在卫青身后走出帐篷,河套的风带着黄河的水汽,吹得他玄甲的银纹猎猎作响。他抬头望向夜空,北斗七星在云层中闪烁。
远处的斥候营传来隐约的说话声,赵狗蛋的身影正从帐门口走过,对即将到来的抓捕一无所知。
霍去病握紧环首刀,护腕的震动越来越清晰,屏幕内侧闪过一行绿色小字:
【目标锁定,准备行动】。
“走。”
卫青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三十名亲兵如鬼魅般跟在身后,脚步声轻得像风,向着斥候营的方向潜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