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暖莺娇,露浓花重。
卫府书房外,霍去病攥着衣角,手心沁出细汗。
昨夜想了半宿说辞,既不能太急切,又得显决心。
这比投简历面试还紧张,毕竟岗位是生死未卜的战场。
“进来。” 卫青的声音带着晨起沙哑。
霍去病推门而入,见舅舅对着舆图出神。
案几上摆着半块干饼,这位将军总忙得忘了吃饭。
眼角细纹里仿佛都嵌着军务。
“舅舅。” 霍去病目光落在行军路线上。
“我想跟你去上谷。”
卫青拿干饼的手顿住,碎屑簌簌落下。
抬眼看向霍去病,眸色沉沉:
“胡闹。战场是真刀真枪,流的是血。”
“我知道。” 霍去病挺首脊背。
“但我能帮忙。算粮草消耗,预判路线,还能……”
“够了。” 卫青将干饼重重搁在案上。
“你才 11 岁,连弓都拉不开,去了只会添乱。”
他想起昨日沙盘推演,孩子精准预判伏击点。
心里虽震动,却不能拿外甥性命冒险。
霍去病咬了咬下唇,忽然屈膝跪下:
“舅舅若不答应,我就跪在这里。”
他知道这招不光彩,却想不出别的办法。
现代战争理论只有在战场才能发挥作用。
卫青看着跪地的外甥,眉头拧成疙瘩。
这孩子平日聪慧,却从未如此执拗。
刚要斥责,书房门被轻轻推开。
卫少儿扶着春桃站在门口,眼圈泛红:
“去病,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春桃在窗外听见动静,赶紧去报了信。
这位母亲一路小跑,鬓边钗子都歪了。
见儿子跪地,卫少儿心疼得掉泪:
“上谷是匈奴地盘!你要是有三长两短,娘怎么活?”
霍去病抬头看母亲,心里发酸。
这具身体的母亲总把温柔都给了他。
张了张嘴,想说 “我不是以前的霍去病了”。
话到嘴边却成:“娘,舅舅会护着我。”
“你舅舅要指挥大军,哪有功夫护你?”
卫少儿蹲下身想拉他,却被躲开了。
这时李管家也赶来,攥着粮草清单:
“将军,霍少爷还小,战场太危险啊。”
霍去病转头看向李管家:
“李伯,我能算出每日消耗多少粮草。
还能知道匈奴在哪里扎营,真的有用。”
卫青看着外甥倔强的侧脸,心里坚冰融了道缝。
这眼神太炽热,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
那时在平阳府养马,总望着远方想纵马驰骋。
“你真能保证不添乱?” 卫青的声音软了些。
霍去病猛地磕头,额头撞青砖:
“我保证!若添半点麻烦,任凭舅舅处置!”
响声让卫少儿倒抽冷气,赶紧想去扶。
卫青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色己决:
“好。我带你去。”
转向卫少儿,语气郑重:
“姐姐放心,我派赵武护着他。
那是从平阳府出来的老人,身手好性子稳。”
卫少儿还想说什么,被卫青眼神拦住。
知道弟弟说一不二,抹着眼泪点头:
“那…… 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
霍去病从地上站起,膝盖麻得发疼。
心里却像揣了团火,对着母亲和李管家揖礼:
“娘,李伯,等我带匈奴弯刀回来。”
卫少儿被逗笑,眼泪却掉得更凶:
“谁要那东西?娘只要你好好的。”
傍晚时,赵武来见霍去病。
这位亲兵高大魁梧,脸上有道浅刀疤。
是当年在平阳府护卫青留下的。
他带来套缩小版亲兵服饰,粗布缝制却结实。
“霍少爷。” 赵武瓮声瓮气地说。
“到了军中,万事听将军的,不可乱跑。
遇到危险,就躲在我身后。”
霍去病接过衣服,指尖触到粗糙布料。
忽然想起 21 世纪的自己。
父亲早逝,母亲打工供他上学。
连大学毕业典礼都没参加。
出租屋吃泡面时,从没想过会有此刻。
夜里,霍去病躺在床上,摸着亲兵服饰。
窗外月光洒进来,照亮床榻边护膝。
那是母亲连夜缝制的。
他忽然明白,自己早己不是无依无靠的霍庭。
这里有为他掉泪的母亲,严厉却护他的舅舅。
还有记挂他的李管家和春桃。
攥紧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他们。
21 世纪的亲情遗憾,要在大汉一一弥补。
隔壁房间,卫青对着舆图发呆。
李管家端来的汤药凉了都没动。
他知道带霍去病去战场多冒险。
可孩子眼里的光,像极了汉武帝任命他时的自己。
那份渴望证明的心情,他懂。
“罢了。” 卫青拿起笔。
在行军名单上添 “霍去病(亲兵扮)”。
笔尖顿了顿,终究还是落下。
或许,这就是命。
夜色渐深,卫府沉浸在寂静里。
两颗怀揣心事的心,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征途。
霍去病着护膝上的针脚,嘴角扬起笑意。
(本章完)
佘嘟嘟
爱吃雪丽球的祖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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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吃橙子的西红柿
王薇恩
1困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