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幻灵旧址出来时，手机显示九点二十。
陆大魔最后那句 “快去上班” 还在耳边响。
霍庭跨上共享单车，链条 “咔嗒” 一声绷紧。
“迟到扣钱比匈奴还狠！” 他蹬着车猛冲，风灌进领口。
城郊的风带着草木味，和公司写字楼的空调味完全不同。
导航提示 “距离公司还有十分钟” 时，他开始抄近路。
骑过菜市场后门的窄巷，菜叶和烂水果的气味扑面而来。
像极了渔阳城贫民窟的味道，混乱却鲜活。
九点二十九分，他冲进公司大楼。
打卡机 “滴” 的轻响和心跳重合，屏幕跳绿：
“打卡成功”。
比当年在渔阳守城还惊险。
电梯里撞见王胖子，对方举着咖啡杯：
“庭哥！你真是踩点王啊！”
霍庭扯扯嘴角，没说自己刚从城郊狂奔回来。
工位上的电脑还亮着，是早上出门前没关的。
屏幕弹出李姐的消息：
【评审会推迟到十点半，甲方堵车了。】
他松了口气，指尖在键盘上敲出回复：
【收到。】
趁这半小时，他翻出手机通讯录。
想找几个旧同事问问 “灵枢算法” 的事，指尖却悬在拨号键上。
第一个打给前端小张，听筒里传来机械女声：
“您拨打的用户己注销。”
霍庭皱眉，又拨测试组老周的号，这次是关机提示。
连续拨了三个号码，不是空号就是关机。
像三年前的战友突然集体失踪，只剩他一个人留在战场。
“都走了？”
他盯着通讯录里灰暗的头像，喉咙发紧。
王胖子端着咖啡路过，瞥见他的屏幕：
“问旧同事啊？”
“早散伙了。”
胖子吸了口咖啡。
“梦域挖走一批，剩下的转行卖保险了。”
霍庭的手指顿住，原来不是失踪，是散了。
就像渔阳城破后，溃散的士兵各寻出路。
他关掉通讯录，起身去接热水。
走廊的公告栏贴着新通知，“全勤奖细则” 几个字刺眼。
下面用红笔标着：
“迟到五分钟扣半奖，十分钟全扣。”
“幸好赶上了。”
他摸着保温杯，金属外壳冰凉。
接水时，手指突然僵硬 ——
握杯子的姿势像握着剑柄，虎口不自觉收紧。
热水溅在虎口，烫得他猛地松手。
“嘶 ——” 他甩着手指，手背红了一小块。
旁边接水的实习生吓了一跳：
“哥你没事吧？”
“没事。”
霍庭苦笑，这破习惯啥时候能改？
回到工位，手机震了震。
是条陌生短信，和早上那条不是同一个号：
“上午十点半，天台见。别告诉任何人。”
又是天台？霍庭盯着屏幕皱眉。
李姐的评审会刚好十点半开始，这时间卡得太巧。
他回复：
“在开评审会，没空。”
对方秒回：
“关于灵枢算法的泄密者，你不想知道？”
霍庭的心脏猛地一跳。
泄密者？难道不是林薇一个人的事？
“庭哥！评审会开始了！”
王胖子在会议室门口喊他。
霍庭把手机塞进口袋，抓起笔记本冲进会议室。
李姐己经站在投影前，屏幕上是 “灵枢算法优化方案”。
甲方代表坐在后排，西装革履，却总瞟手机。
“情感模拟模块必须加‘危机预警’。”
李姐敲着桌子，说道：
“就像人遇到危险会警觉，机器也得有这功能。”
霍庭翻开笔记本，找到渔阳城的防守记录：
“守城时，哨兵发现异常要立刻示警，算法也该这样。”
他指着屏幕，“加三级预警机制，像烽火台的信号层级。”
甲方代表突然抬头：“霍工程师对古代兵法很熟？”
“瞎看的。”
霍庭笑笑，没说这是血的教训。
会议进行到十一点，李姐终于宣布散会。
霍庭刚走出会议室，手机又震了。
陌生号码发来新消息：
“我在天台等你到十二点。”
他犹豫片刻，还是走向消防通道。
楼梯间的声控灯随着脚步亮起来，台阶积着薄灰。
推上天台门的瞬间，风卷着热浪扑过来。
栏杆边站着个穿白衬衫的男人，背影有点眼熟。
“你是谁？”
霍庭握紧口袋里的 U 盘，像握着备用匕首。
男人转身，阳光在他镜片上反光。
是早上在幻灵旧址见过的 —— 陆大魔的助理小陈。
“霍哥，我知道你找泄密者。”
小陈推了推眼镜。
“但现在更危险的是陆总。”
霍庭皱眉：
“他怎么了？”
“他昨天跟梦域的白起梦见面了。”
小陈从口袋里摸出录音笔。
“我偷录的。”
录音笔里传出陆大魔的声音，带着讨好：
“白总放心，霍庭那边我盯着，他刚回来啥都不知道……”
霍庭的手指猛地攥紧，指节发白。
原来未知号码说的 “他变了”，是真的。
“他还让我查你的考勤记录。”
小陈补充道：
“说要知道你每天去哪。”
天台门突然 “吱呀” 一声响。
霍庭回头，看见陆大魔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小陈你出卖我？”
陆大魔的声音发颤，手里攥着个牛皮纸袋。
霍庭的目光落在纸袋上，和早上在旧址见的一模一样。
“灵枢的秘密，到底还有多少？”
霍庭向前一步，像在城墙上对峙。
陆大魔突然把纸袋往地上一摔，文件散落一地。
最上面那张是转账记录，收款方写着 “林薇”。
“她早就被收买了！”
陆大魔吼道。
“三年前就是她把代码卖给梦域的！”
霍庭捡起文件，指尖抖得厉害。
转账日期，刚好是他穿越的前一天。
原来三年前的 “失踪”，从来不是意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