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年刚躺下，流萤就侧过身靠过来，额头抵着他的锁骨。
黑暗里能听见她轻轻的呼吸声，像羽毛落在心尖上。
没等牧年说话，她忽然抬起头，在他脸颊上飞快啄了一下，软乎乎的，带着点洗发水的清香。
“晚安。”她的声音闷闷的，说完就把恐龙兜帽往上一拉，连带着耳朵都埋进帽子里，只露出点银发散在枕头上。
牧年低笑出声，伸手搂住她。
流萤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找到温暖窝的小动物，呼吸渐渐匀了。
他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他的视角，正好可以看到，小夜灯的光在她兜帽的绒毛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颇有种夜晚的宁静感。
“晚安。”牧年轻声地说。
一夜好眠。
……
第二天。
流萤是被窗帘缝隙里钻进来的阳光照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往旁边摸了摸，床单空荡荡的，带着点余温。
牧年已经起床了，不在床上呢。
她慢悠悠的起身，小恐龙兜帽滑到了肩膀上。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像只刚睡醒的猫咪。
“哈欠~”
这时候，客厅里飘来淡淡的香气，很好闻。
她忍不住穿上拖鞋走出去，发现餐厅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种早餐。
一个可爱的陶瓷杯里，装着的热牛奶，正冒着热气，带着牛奶的醇香。
桌子正中央，竹蒸笼里，装着的是烧麦，显得鼓鼓囊囊的，带着浓郁的肉香。
最后是一盘吐司片，烤得金黄，旁边摆着果酱和黄油，是她喜欢的搭配。
牧年正系着围裙往桌上端盘子，听见脚步声回头笑了笑：“醒了？快去洗漱，早餐刚做好。”
流萤“嗯”了一声，飞快地冲进卫生间。
刷牙洗脸，梳头发。
等流萤梳好头发出来，牧年已经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个烧麦，正慢悠悠地吹凉。
她拉开椅子坐下，先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今天的浪漫约会到底是什么呀？”她咬着烧麦问，肉汁和肉馅在嘴里散开，“总不能一直瞒着我吧？”
牧年挑眉，往她盘子里放了片涂好果酱的吐司：“说了是秘密，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保证让你惊喜。”
流萤鼓了鼓嘴，不过也没再追问，低头专心对付早餐。
两人偶尔说句话，大多时候是餐具碰撞的轻响。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桌面上，把牛奶杯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吃完饭，流萤回房间换衣服。
白青色的连衣裙领口缀着细小的蕾丝，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像沾了晨露的花瓣。
这是之前和女仆装一起买的连衣裙。
今天是第一次穿，让流萤有些小害羞，还有些小期待。
她对着镜子转了个圈，刚想喊牧年，就看见他站在门口。
牧年换了件浅灰色的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线条干净利落。
流萤的目光在他身上打了个转，忽然觉得今天的阳光好像格外偏爱他，连头发丝都泛着柔和的光。
“怎么样好看么？”牧年笑着道。
流萤几步走上前，拉住了他的手道：“好看！开拓者！帅！”
“你也很好看。”牧年笑着握紧了她的手。
两人离开了家门，来到了马路上。
“这是要去哪里啊？”流萤看着前面的道路，疑惑地问道。
“你到了就知道了。”牧年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他们沿着街道慢慢走，风里带着点花香。
流萤看着左右街道的店铺，偶尔对着牧年问一句“快到了吗”，牧年总是笑着摇头。
直到看见远处那座高高的摩天轮，在蓝天下缓缓转动，流萤才猛地停下脚步。
游乐园的大门就在眼前，彩色的气球飘在空中，音乐声远远地传过来，像串跳动的音符。
“游乐园？”她转头看向牧年，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居然是这里么？”
牧年捏了捏她的手心，指尖带着点暖意：“没错，进去看看？”
“走~！我们去坐摩天轮吧！”流萤拽着他的手就往里面跑。
进了游乐园才发现，这里安静得不像话。
彩色的旋转木马缓缓转着。
机械臂操控的棉花糖机在摊位上吐出蓬松的糖丝。
路上偶尔有圆滚滚的清洁机器人经过，发出“嘀嘀”的轻响。
除此之外，连个人影都没有。
不过也正常，这个世界只有每个国家的婚配者。
这里的人口少得可怜。
没人来游乐场也是正常。
“没有人。”流萤松开牧年的手，跑到旁边的小火车前，伸手摸了摸冰凉的金属车身，“只有我们，包场太爽了！”
牧年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像只快活的小鸟，在空荡的游乐园里跑来跑去。
机械服务员在入口处鞠躬致意。
它背后的电子屏上，显示着各个项目的开放状态。
现在，所有按钮都亮着绿灯，像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
“按你说的，先去坐摩天轮？”
牧年指了指不远处那座高耸的设施。
那是一座巨大又漂亮的摩天轮。
此刻，摩天轮正在运转。
摩天轮的座舱慢悠悠地在空中移动，像串挂在蓝天上的彩色珠子。
“好啊，先去坐摩天轮。”
流萤连忙点头，拉着他往摩天轮跑去。
座舱门自动滑开，两人刚坐进去，座椅就轻轻震动了一下，接下来，摩天轮运转，两人缓缓升空。
玻璃窗外的风景一点点展开，地面的游乐园变成了缩小的模型。
不远处，旋转木马的彩灯像撒在地上的星星。
“你看那边！”流萤忽然指着远处，指尖在玻璃上划出一道弧线，“那不是我们昨天去的赛车场吗？”
牧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片灰色的场地，跑道像条银色的带子，在阳光下闪着光。
再往远些，有连绵的绿色方块，是他们之前露营的山，山脚下还能看到一抹蓝，大概是海。
“原来离得这么近。”
流萤把额头贴在玻璃上，白青色的裙摆垂在座椅上，像朵绽开的花。
“从这里看，赛车场好小啊，昨天还觉得赛道特别长。”
“是啊，现在看起来，这赛车场还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