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渐渐凉了,吹得姜早额前的碎发贴在皮肤上,带着点微痒的凉。
她缩了缩脖子,指尖无意识地在Silas后颈画着圈,声音软得像快化的糖:
“……冷了。”
“嗯。”
Silas低应一声,没再逗她,手臂收得更紧,转身往卧室走。
路过客厅时,特意勾过沙发上的薄被,松松搭在她腰间,挡住晚风留下的凉意。
“娇气包。”
他低头,鼻尖蹭过她发烫的耳垂,
“带你上楼。”
卧室的暖光重新漫过来时,姜早才有了点踏实感。
他把她轻轻放在床上,没立刻抽身,只是俯身看着她,灰蓝眸里的月光还没散尽,混着灯光,温柔得像一汪浅海。
“累坏了?”
他指尖拨开她汗湿的刘海,指腹轻轻按在她发顶,带着安抚的力道。
姜早没睁眼,只是往他怀里拱了拱,像只找热源的小猫:
“嗯……”
声音闷在被褥里:
“你坏蛋。”
“嗯。”
他低应,顺着她的发丝往下滑,指尖停在颈托边缘,动作轻得像怕碰碎她。
“脖子疼不疼?我看看。”
她乖乖仰起脸,让他解开颈托。
微凉的空气拂过后颈,带着点酥麻的轻痒。
他的指尖轻轻按在后颈周围,力道刚好,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还好,没肿。”
语气里藏着点后怕:
“下次……不闹这么狠了。”
姜早的睫毛颤了颤,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拽。
他没防备,跌得离她极近,呼吸交缠间,她能闻到他身上混着晚风的气息。
“不是说……”
她仰头,鼻尖碰到他的下巴,声音细得像耳语:
“……只一次么?”
Silas的动作顿了顿,随即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贴着她的胸口发颤:
“是你先勾我的。”
他低头,在她唇角啄了下:
“赖你。”
姜早被逗笑,眼角的红还没褪,带着点水光:
“明明是你……”
话没说完就被他堵住了唇。
这次的吻没了之前的急,慢得像晚风拂过湖面,带着点歉意,又藏着浓得化不开的疼惜。
他的手始终护着她的后颈,动作轻得像对待稀世珍宝,首到她喘不过气,才抵着她的额头低笑:
“好了,不闹了。”
“Silas。”
她忽然开口,声音软得像棉花。
“嗯?”
他抬头,灰蓝眸亮亮地看着她。
“抱我洗澡。”
“……还要洗头。”
Silas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挑,灰蓝眸里瞬间漫开促狭的笑,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
他俯身,鼻尖蹭过她还泛着红的脸颊,声音压得低哑:
“刚说累,现在倒精神了?”
姜早被他说得耳尖发烫,往他怀里缩了缩,指尖在他后颈轻轻拧了下,力道软得像撒娇:
“就、就想洗干净……”
尾音越说越轻。
“你帮我……我自己不方便。”
她故意提了颈间的伤,眼底的水光晃了晃,像只等着被顺毛的小猫。
Silas哪还忍得住逗她,低笑一声,却己经弯腰将她稳稳抱起:
“好。”
浴室的热水刚开,氤氲的雾气很快漫上来,混着沐浴露的白桃香,甜得像浸了蜜。
他先放了半缸温水,伸手试了试温度,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放进浴缸,自己则半蹲在边上,避免水溅到她颈间的伤处。
“别乱动。”
他低声说,拿起花洒冲湿她的发,温水漫过发丝时,他的指尖轻轻揉着头皮,动作轻得像在打理易碎的丝绸。
姜早舒服地眯起眼,看着他专注的侧脸——他的睫毛很长,被水汽打湿后更显浓密,灰蓝眸里映着水光,温柔得不像话。
“痒……”
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溅起的水花打在他手背上。
“忍忍。”
他低笑,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肩不让动,指腹避开打结的发团,耐心地揉开泡沫。
“洗干净了才香,不然明天抱你,该沾一身汗味了。”
“你才汗味……”
姜早气鼓鼓地反驳,却乖乖没再动,任由他的指尖穿过发丝,带着温水的暖意,熨帖得人心头发软。
泡沫渐渐多起来,沾在她的耳尖、下颌,像堆了层细密的雪。
Silas看着好笑,伸手替她擦掉,指腹碰到她滚烫的肌肤时,两人都顿了顿。
浴室里只剩下水声和彼此的呼吸,雾气模糊了视线,却让贴得极近的体温更清晰。
“小西狸……”
“嗯。”
“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泡沫在指尖簌簌地落,Silas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垂着眼,长睫上沾的水珠顺着弧度滚落,砸在浴缸边缘,溅起细小的水花。
灰蓝眸里的温柔像被投入石子的湖,瞬间漾开细碎的波澜。
有慌乱,有犹豫,还有些更深的、不敢宣之于口的东西,在雾气里沉沉浮浮。
姜早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微微偏头,眸底藏着好奇。
浴室里的水声不知何时停了,只有氤氲的热气在两人之间漫着,把沉默烘得格外烫。
过了好一会儿,Silas才缓缓抬眼。
他的灰蓝眸避开了她的视线,落在她发间未冲净的泡沫上,声音低得像被水汽泡过,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哑:
“还能算什么。”
他伸手,继续替她揉开发间的泡沫,指尖却比刚才更轻,像怕碰碎什么似的:
“你想算什么?”
反问抛回来时,姜早眨了眨眼。
她张了张嘴,想说“我不知道”,却看见他垂着的眼睫在微微发颤。
这个总爱逗她、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此刻竟像个被戳中心事的少年,连指尖都带着点僵硬。
“我……”
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挑逗的意味。
“你当我男朋友,怎么样?”
花洒的水滴顺着发梢坠进浴缸,溅起细碎的涟漪,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Silas的指尖猛地攥紧,泡沫在掌心被捏得粉碎,混着温水滑落在浴缸边缘。
他猛地别开脸,灰蓝眸撞在磨砂玻璃上,被雾气晕成一片模糊的白。
“姜早。”
他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像被冰水淬过,刚才的温柔荡然无存。
“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