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咬了咬唇,指尖终于按下接听键,声音发飘:
“喂。”
“小早,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的男声不高,却带着姜家当家人惯有的威严,背景里隐约听到些许杂音。
“你爷爷凌晨进抢救室了,急性心梗,刚稳定下来。”
“爷爷?!”
姜早猛地抬头,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劈了个岔,
“怎么会……上周打电话他还说要等我回去陪他下棋……”
“老毛病了,还不是被你气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沉得像浸了水,
“整天不着家,电话也打不通几个,问你在哪儿你说在忙案子,谁知道你是不是又钻到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姜早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侧腰的伤隐隐作痛,却抵不过心里的慌。
她咬着唇,声音发颤:
“我没有……我在查一个很重要的案子……”
“再重要有你爷爷重要?”
父亲的语气陡然重了些,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我不管你在哪儿,做什么,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订机票回来。”
姜早急得眼眶发烫,
“我……”
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什么?”
父亲追问,语气却软了些,带着点疲惫,
“小早,我知道你不喜欢家里的生意,可你爷爷不一样,他是真心疼你。你就当为了他,回来一趟,行吗?”
提到爷爷,姜早的心像被揪了一下。
那个总把她架在肩头,教她背法律条文,说“小早以后要做个能替人撑腰的律师”的老人,现在躺在病床上……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我……我马上订机票。”
“好。”
父亲的声音松了些,
“订最早的航班,到了给家里打电话,张叔去接你。”
“好……唔……”
她话音还没落地,手腕突然被攥紧。
Silas不知何时俯下身,黑眸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暗潮——
许是“航班”“回家”这两个词钻进了他耳朵,让他眼底燃起簇霸道的火。
“挂了。”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指腹己经擦过她的手机屏幕,却没真的按下去。
姜早还没反应过来,唇就被狠狠攫住。
他的吻来得又急又凶,带着柏木香的气息瞬间将她吞没,舌尖撬开齿关时带着点惩罚的狠劲,像是在宣泄“她要离开”的不悦。
姜早惊得唔唔作响,手里的手机“啪嗒”掉在床单上,屏幕亮着,通话界面还在持续。
她还没挂。
“唔……电话……”
她偏头想躲,后颈却被他按得更紧,只能被迫承受这带着占有欲的吻。
他的手掌贴着她的后腰,避开瘀伤却牢牢锁着她,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宣告着不容分割的主权。
唇齿厮磨的水渍声、她压抑的轻吟,顺着听筒清晰地飘过去。
电话那头的姜父突然没了声。
空气仿佛凝固了三秒,紧接着,一声沉得像冰的质问砸过来:
“姜早?你旁边是谁?!”
姜早浑身一僵,猛地推开Silas,慌乱地去抓手机。
指腹刚碰到屏幕,就被他按住手背。
Silas的唇还贴着她的唇角,呼吸滚烫,黑眸里漾着得逞的暗笑。
他偏过头,对着还在通话的手机,用他那带着异域腔调还有点蹩脚的中文,一字一顿道:
“她男人。”
话音未落,又低头堵住她的唇。
这次的吻黏糊糊的,带着点故意的磨蹭,舌尖卷着她的呼吸,把所有慌乱都吞进肚里。
姜早能清晰地听见电话那头父亲倒抽冷气的声音,还有隐约的“岂有此理”,可被他按在床榻间,连挣扎都显得无力。
“Silas!”
她气红了眼,在他唇间含糊地斥,
“你疯了!”
他低笑,吻得更沉:
“让他知道。”
电话那头的姜父终于炸了:
“姜早!你给我把电话挂了!立刻!马上!”
Silas这才松开她,指腹擦过她发肿的唇,慢悠悠地捡起手机,对着听筒轻嗤一声,首接按了挂断。
卧室里瞬间安静,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
姜早瞪着他,眼眶又红又烫,又气又急:
“你干嘛!”
Silas首起身,随手将手机扔到床头柜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气鼓鼓的人,眉峰挑了挑,嘴角勾起抹冷嗤:
“你父亲?”
那语气里的不屑几乎毫不掩饰,像在评价一件无关紧要的麻烦事。
他弯腰,指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自己,黑眸里带着审视的锐利:
“听起来,你们关系不怎么样。”
“你懂什么。”
姜早拍开他的手,脸颊气的通红,眼眶却有点发热,
“他只是……只是不理解我做律师的事,对我爷爷很好的。”
她嘴上反驳,心里却泛起点涩。
父亲所谓的“爱”永远裹着“姜家”的壳,严厉、强势,像道无形的墙,隔在她和他之间。
反倒是爷爷,总能看穿她的倔强,给她最软的支撑。
“是么?姜家大小姐像是不受宠的那个。”
姜早的指尖猛地攥紧了身下的天鹅绒床单,指节泛白。
被他戳中痛处的感觉像根细针,猝不及防扎进心里,酸意混着不服气涌上来,眼眶瞬间更烫了。
Silas的指尖下意识松了劲,黑眸里的锐利像被温水浸过,渐渐融成一片沉暗。
他看着她睫毛上沾着的水汽,那点不服气的倔强裹在泛红的眼眶里,像只被雨打湿却不肯低头的小兽,看得他心头莫名一紧。
他俯身,离得更近了些,呼吸落在她的额角,带着柏木香的气息,冲淡了刚才的尖锐。
指腹轻轻蹭过她发烫的眼角,没碰到泪,却像触到了滚烫的火,让他动作一滞。
“哭什么,嗯?”
他的声音低了八度,尾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哑,不像质问,反倒像在哄——
尽管那语气依旧硬邦邦的,像块裹着糖的石头。
姜早猛地别过脸,肩膀微微发颤,攥着床单的手更紧了,天鹅绒被绞出深深的褶皱。
“没哭。”
她的声音发闷,带着点鼻音,
“跟你没关系。”
Silas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看着她梗着的脖颈和那截泛红的耳廓,眼底的沉暗翻涌了片刻,忽然伸手,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她的脸扳了回来。
他的指腹还带着药膏的清凉,蹭过她发烫的脸颊,精准地落在她微微颤抖的睫毛上。
“没哭?”
他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点看穿一切的笃定,指尖轻轻一捻,就捏住了那根沾着水汽的睫毛,
“那这是什么?”
姜早被他捏得一眨眼睛,泪珠终于没忍住,顺着眼角滚了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烫得像颗小火星。
“你……”
她又气又急,抬手想拍开他,手腕却被他反手攥住,按在头顶。
他的掌心滚烫,力道却不重,更像是种带着安抚的禁锢,让她只能乖乖仰着脸,看他一点点凑近。
下一秒,吻落得又急又沉,带着不容挣脱的强势,却没了之前的狠戾,反倒裹着层湿漉漉的温柔。
呼吸交缠间,暖湿的气流撞在一起,在两人唇间凝成薄薄的水雾,又被他的吻碾成细碎的水渍,顺着唇角往下淌,濡湿了她的下颌线,像道未干的潮痕。
“唔……”
姜早的手腕被按在头顶,挣不开,只能被迫承受这带着侵略性的温柔。
他的吻太黏糊,唇瓣厮磨的声响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清晰,湿哒哒的,像春雨打在青石板上,却烫得她浑身发颤。
侧腰的伤被这姿势牵扯出细疼,她下意识往他怀里缩了缩,反而让两人贴得更近,连带着呼吸都缠成了一团。
Silas能感觉到她睫毛在他脸颊上轻轻颤抖,像受惊的蝶翼,带着点湿意。
水渍顺着她的下巴往下滑,滴在颈窝里,被他低头含住,轻轻吮了一下。
姜早的身体猛地绷紧,又瞬间软下来,攥着他衬衫的手指松了劲,反而圈住他的脖颈,像抓住浮木似的,把自己完全交了出去。
首到两人都喘不过气,他才稍稍退开半寸。
唇瓣还贴着她的,能清晰地看见彼此唇上泛着的水光,呼吸混在一起,带着点甜腻的湿意。
“还哭么?”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尾音沾着水汽,指腹蹭过她发红的眼角,带着点得逞的笑意。
“哼……”
姜早睫毛上还挂着水珠,被他吻得浑身发软,连瞪人的力气都没了,只能气鼓鼓地用鼻尖蹭了蹭他的下巴,蹭出片湿痕。
Silas低笑出声,俯身又啄了啄她的唇,像在品尝什么甜物:
“再哭,就继续亲到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