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Kruger家族的水太深了

2025-08-20 3138字 5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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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客厅时,姜早才醒。

客房的窗帘拉得不严,漏进的光斑落在枕头上,暖融融的。

她坐起身,揉了揉额角,宿醉般的疲惫散去不少,只剩下心口那点浅浅的钝——

是早上说开后的平静,算不上难过,只是种微妙的疏离感。

轻手轻脚拉开门,走廊静悄悄的。

书房门没关严,里面隐约传来键盘敲击声,规律得像秒针在走,提醒着她里面有人。

她没去打扰,径首走向厨房。

冰箱里还剩半扇排骨。

她记得他说今天要喝。

姜早挽起袖子,动作轻缓地处理排骨。

焯水时的浮沫撇得干净,加了玉米和藕块,小火慢慢煨着。

咕嘟咕嘟的声响在安静的屋子里漫开,带着点烟火气的暖,冲淡了早上的冷硬。

书房里。

Silas的指尖在键盘上顿了半秒。

窗外的蝉鸣、厨房的炖锅声、甚至她拉开抽屉找汤勺的轻响,都清晰地钻进耳朵。

屏幕上的加密文件还在滚动,可他的视线却落在了右下角的时间上。

下午两点十五分。

她醒了。

男人没动,继续敲击键盘,指尖却无意识地加重了力道。

骨节泛白,像是在较劲什么。

排骨汤炖得差不多时,姜早盛了一小碗,只挑了两块炖得酥烂的排骨和半根玉米,放在餐桌上。

她坐在餐桌旁,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气熏得她鼻尖微微发痒。

厨房的瓷砖上映着窗外斜进来的阳光,暖得像层薄被,汤里的胡萝卜甜丝丝的,漫过舌尖时,竟尝出点久违的安稳。

她吃得慢,没发出太大声响,只有勺子碰到碗沿的轻响,在安静的屋子里荡开细微波纹。

喝完最后一口汤,她把碗拿到水槽里,水流声淅淅沥沥的,像在跟这片刻的平静告别。

擦干净桌子,她才从抽屉里抽出便签纸,提笔写:

【汤在厨房,凉了热一下。】

【我出去一趟,晚点回来。】

字迹清秀,末尾没署名,也没多余的话。

换鞋时,鞋跟磕在地板上,发出轻响。

门合上的瞬间,书房里的键盘声停了。

Silas 坐在黑暗里,只有屏幕的光映着他冷硬的侧脸。

他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过了很久,才缓缓转动椅子,看向紧闭的房门。

指尖无意识地着鼠标,那里还残留着冰凉的触感。

他知道她去哪。

法律援助中心,城西的老楼。

他甚至知道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衬衫,休闲裤,帆布鞋 —— 刚才在书房门口晃过时,他从门缝里看见了。

可他什么都没说。

又过了十分钟,男人才起身,脚步轻得像猫,走到客厅。

便签安安静静地躺着,字迹熟悉得让他喉结滚了滚。

他转身进了厨房,打开炖锅。

奶白色的汤里,玉米和藕块浮在表面,香气漫出来,和昨天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盛了满满一碗,坐在餐桌旁,小口喝着。

汤很烫,烫得舌尖发麻,却奇异地压下了心口那点莫名的躁。

窗外的蝉鸣依旧聒噪,可屋子里好像没那么静了。

晚点是什么时候。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按了下去。

他低头喝汤,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瓷碗,指腹蹭过温热的碗壁,像在触摸什么易碎的东西。

屏幕还亮着,加密文件还在等着破解,可他的视线,却总忍不住往门口瞟。

像在等什么。

自己也说不清。

法律援助中心在城西老楼三层,墙皮剥落得露出红砖,吊扇转得吱呀响,把午后的热气搅成黏糊糊的漩涡。

姜早推开门时,办公桌后坐着个卷发男人,古巴雪茄的烟圈在他头顶飘着 ——

是当地律师卡洛斯,据说在这片混了快二十年,能说一口带土味的中文。

“姜律?”

卡洛斯挑眉,把指间的雪茄按在铁皮烟灰缸里,火星溅起来,

“真敢来啊?”

他面前摊着本卷边的牛皮本,封面上用歪扭的中文写着 “敦山矿场”。

纸页间夹着的照片泛着黄,能看见矿洞外堆成山的废石,和几个穿着破工装的人影。

“劳工组织派的任务,不能半途而废。”

姜早放下帆布包,在他对面坐下,指尖划过那本牛皮本,

“工人的工伤赔偿,还有失踪的那几个…… 家属有新消息?”

卡洛斯嗤笑一声,从抽屉里摸出瓶朗姆酒,给自己倒了半杯:

“没有。”

“‘铁影’的人半年前就盯上这儿了。”

“这里的人管它叫 ‘血矿’,因为从刚果偷渡来的矿工,几乎没有人能走出矿洞。”

纸页间夹着的照片泛着油光,能看见赤膊的矿工背着矿石筐,在齐腰深的矿渣里跋涉,远处的塔吊上,隐约能看见 “铁影” 的黑色旗帜,印着个白色骷髅。

姜早的指尖划过 “失踪工人” 那栏,钢笔在纸页上留下浅淡的压痕。

“铁影?”

这么说的话,

铁影、蝰蛇、还有Kruger家族。

三巨头,

齐了。

“我在威尼斯遇到了蝰蛇、和Kruger家族的人。”

卡洛斯刚把朗姆酒倒进杯子的手顿住了,酒液在杯口晃出个危险的弧度,溅在满是矿尘的桌面上。

他抬眼,卷发下的瞳孔缩了缩,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威尼斯?”

他嗤笑一声,却没什么笑意,

“那些穿定制西装、在运河边喝香槟的家伙,跟这挖煤的能扯上关系?”

“当然能,不少矿工都是从那里偷渡过来的。”

姜早指尖在牛皮本的空白处画了条线,从 “威尼斯” 一首画到 “敦山矿场”,笔尖戳穿了纸页,留下个细小的洞。

“威尼斯的潟湖有上百个废弃码头,夜里总有挂着鹰头旗的货轮靠岸,而且Kruger家族掌握了那里大部分势力。”

卡洛斯夹着雪茄的手指猛地一抖,烟灰落在磨破袖口的衬衫上,他浑然不觉。

他忽然俯身,从牛皮本里抽出张泛黄的照片,是个刚果矿工的证件照,男人笑得露出豁牙,胸前别着矿灯。

“这是马库斯,上个月刚‘失踪’的。他说过,在威尼斯码头被关了三天,每天只给半块面包,货轮的栏杆上就画着鹰头。”

卡洛斯的指尖在照片上的男人脸上,像在确认什么,

“当时我以为他胡扯,现在才知道…… 他说的是真的。”

“Kruger 家族的水太深了,”

卡洛斯的指尖离开照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着,烟灰簌簌往下掉,像他此刻乱成一团的心跳。

他忽然压低声音,几乎要把脸埋进臂弯:

“他们的人连南非总统的晚宴都能随便进,却能让矿场里的矿工连名字都留不下。更邪门的是……”

他往门口瞥了眼,确定没人,才继续说:

“这两年总有些矿工‘失踪’得蹊跷 —— 不是被‘铁影’处理了,是凭空消失。”

“有人说,是另一伙人干的,专在 Kruger 的货轮靠岸前动手,神不知鬼不觉就把人接走,送到别的矿场,或者…… 没人知道送去哪。”

姜早握着钢笔的手顿了顿,笔尖在 “失踪矿工” 名单上悬着。

另一伙人?

“那伙人比 Kruger 还神秘,”

卡洛斯的声音带着点颤,“听说头目从不露面,手下的人都穿黑衣,行动快得像风。

上个月有个铁影的小队去追他们,结果第二天全被吊在矿场的塔吊上,死状……”

他没说下去,只是灌了口朗姆酒,酒液在喉咙里滚了半天才咽下。

“连 Kruger 家族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说这势力有多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