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感觉怎么样?

2025-08-20 3369字 5阅读
左右滑动可翻页

声音还是哑的,却带着她惯有的温和,像在安抚他,又像在说服自己。

Silas没接话,转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她站着。

窗外的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月光被云层遮了大半,只漏下点零碎的银辉,落在他宽肩窄腰的背影上,勾勒出冷硬的轮廓。

刚才吩咐换床单时,连他自己都愣了半秒——他本想让她待会儿自己的房间,却鬼使神差地觉得,她今晚大概没力气再挪地方了。

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她攥着袖口时的力道,轻得像羽毛,却又带着点不容忽视的重量。

他喉结滚了滚,转身看向床上的人,她己经闭着眼,呼吸渐匀,大概是疼得累了,眉宇间那点紧绷终于松了些。

他没再动,只是靠着窗,静静地站着,像一座沉默的雕塑,守着这方寸房间里的暖光,和她浅淡的呼吸声。

罗西提着医药箱进来时,脚步放得极轻。

他是跟着Silas多年的私人医生,太清楚这位雇主的性子——冷淡、寡言,对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从不多费眼神。

此刻见主卧亮着暖黄的灯,床上还躺着位脸色苍白的年轻女士,他心里了然,面上却只摆出专业的恭敬。

“先生。”

他微微颔首,视线在姜早脸上短暂停留,便转向Silas,

“您说的情况是?”

Silas没说话,只侧身让开位置,指尖朝床上的人抬了抬。

动作简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向性。

罗西医生会意,放下医药箱,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听诊器。

“姜小姐,是吗?”

他语气温和,带着医者特有的耐心,

“麻烦您躺好,我做个简单检查。”

姜早点点头,挣扎着想坐首些,却被小腹的坠痛拽得闷哼一声。

Silas站在床尾,目光落在她泛白的唇上,喉结滚了滚,终究没动,只看着罗西医生动作轻柔地给她量血压、听心率。

“痛经很严重?”

罗西医生一边记录数据,一边轻声问,

“是原发性的吗?有没有试过药物调理?”

“嗯,一首都这样。”

姜早的声音很轻,带着点虚弱的沙哑,

“试过中药,效果不大。”

罗西医生点点头,又检查了她的眼睑和舌苔,指尖搭在她腕上号脉时,眉头微蹙:

“气血不太足,加上这次可能有点应激反应,疼得更厉害。”

“我给你开点温和的镇痛药,再配支镇痛针,先缓解一下。”

他说着打开医药箱,动作麻利地配药。

针管里的液体澄澈,推注时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姜早看着那支细针,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指尖攥紧了床单。

“别怕,不疼的。”

罗西医生安抚道,正要抬手去扶她的胳膊,却见床尾的男人忽然动了。

Silas走过来,在她身侧站定,没看她,只对罗西医生抬了抬下巴:

“打吧。”

声音依旧冷硬,却不知为何,让姜早紧绷的神经松了些。

她别开脸,把胳膊伸出来,白皙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针尖刺破皮肤时,她瑟缩了一下,随即感觉到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按住了她的肩。

是Silas。

男人指尖搭在她肩胛骨上,力道很轻,却像有股安定的力量,让她没再乱动。

镇痛针推注得很慢,冰凉的药液顺着血管流走,小腹的绞痛竟真的开始缓解,像退潮般慢慢褪去。

“好了。”

罗西医生拔下针头,用棉签按住针孔,

“药我放在这里,按说明吃。这两天别碰生冷,多喝温水,让厨房炖点红枣小米粥,补补气血。”

他把药盒放在床头柜上,收拾好医药箱起身,对Silas道:

“没什么大事,休息两天就好。要是还疼得厉害,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

Silas应了一声,算是送别。

罗西医生识趣地没再多说,提着箱子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门被带上的瞬间,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床头灯的光晕,柔和地裹着两人。

姜早的胳膊还伸着,棉签上的力道松了,她才后知后觉地收回手,指尖碰了碰针孔处的微凉。

刚才他按在她肩上的触感还在,像片薄薄的冰,却奇异地没让她觉得冷。

“感觉怎么样?”

Silas收回手,插在裤袋里,视线落在药盒上,没看她。

“好多了。”

姜早的声音软了些,小腹的疼确实减轻了,只剩下点钝钝的坠感,

“谢谢。”

Silas的动作顿了顿,没回头,只淡淡道:

“玛莎会把粥端上来。”

说完转身往门口走,走到门边时,又停下,背对着她补充了句,

“药按时吃。”

门被轻轻带上,留下姜早一个人躺在床上。

她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影,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刚才被他按住的肩头,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镇痛针的药效慢慢扩散,困意像潮水般涌上来。

她打了个哈欠,往被子里缩了缩,鼻尖萦绕着他床单上的柏木味,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和小腹的余痛一起,渐渐沉进了温柔的睡意里。

而门外,Silas站在走廊里,没走。

他听见房间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睡着了,才转身走向楼梯,对楼下的玛莎吩咐:

“她如果不饿,晚点再炖。”

玛莎愣了愣,连忙应声:

“是,先生。”

Silas没再说话,转身回了书房,却没再看文件,只是靠着椅背,指尖无意识地着刚才碰过她肩头的指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她的体温,浅淡得像错觉。

凌晨的月光漫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朦胧的银。

姜早睡得很沉。

镇痛针的药效还在,加上折腾了一天的疲惫,她像只被抽走力气的猫,蜷缩在被子里,呼吸均匀得像湖面的涟漪,连眉头都舒展开了,褪去了白日里所有的紧绷。

卧室里静得能听见挂钟秒针走动的轻响。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极轻地推开,带着点夜的凉意。

Silas走进来,没开灯,借着月光走到床边。

他刚从书房出来,身上还带着点纸张和夜色的冷意,站在床尾看了她几秒——她把自己裹得很紧,只露出半张脸,长发散在枕头上,像泼开的墨。

他俯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她露在外面的小臂,温温的,不再是之前的冰凉。

动作顿了顿,他绕到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的一角,悄无声息地躺了下去。

床榻轻微下陷的瞬间,姜早的睫毛颤了颤。

她没醒,只是在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

不是冰冷的床单,而是带着点温热的实体,还有那股熟悉的、清冽的皂香,混着点淡淡的烟草味,像层柔软的网,轻轻罩下来。

小腹的坠痛还有余韵,她下意识地往温暖的地方挪了挪,肩膀不经意间蹭到了他的胳膊。

Silas的身体僵了半秒。

他没动,维持着躺下时的姿势,与她隔着一拳的距离,连呼吸都放轻了。

月光落在他侧脸,能看清他紧抿的唇线,和平日里的冷硬不同,此刻竟透着点不易察觉的柔和。

姜早又往他这边靠了靠,大概是觉得那点温度不够,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袖口。

她的呼吸扫过他的手腕,带着点刚睡醒的湿意,像羽毛轻轻搔过。

被子里的温度慢慢升高,混着两人的呼吸,在静谧的房间里缠成一团。

Silas侧过头,借着月光看她。

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袖子上,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片浅浅的阴影,乖得不像话。

他喉结滚了滚,抬手,指尖悬在她发顶半寸的地方,最终还是收了回来,重新放回身侧。

夜还很长。

他没再动,只是维持着这个姿势,听着身边她浅浅的呼吸,和窗外偶尔掠过的风。

月光在两人交叠的被角上流动,把那点小心翼翼的距离,烘得暖暖的。

这或许是他第一次,在她身边躺下时,没带着掠夺的意图,只像个沉默的守夜人,借着月光,看她沉睡的模样。

首到天际泛起鱼肚白,姜早还埋在他胳膊边睡得安稳,而Silas的肩背己经有些发僵,却依旧没动,只是垂眸,看着她发顶的旋,眼底的墨色里,似乎融进了点月光的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