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as盯着她,胸口剧烈起伏,灰蓝色的瞳孔里像有岩浆在翻涌。
他的领带被拽得歪歪扭扭,唇上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淡淡的血腥味,那是属于她的、带着刺的味道。
疯了。
被她这样带着怒火和挑衅吻过之后,那些愤怒、那些掌控欲,竟都退了位,只剩下一种更汹涌、更滚烫的欲望——
他想把这个女人按在怀里,用更狠的方式告诉她,谁才是主导者。
可看着她眼底那抹“你奈我何”的倔强,他攥紧的拳头,终究还是缓缓松开了。
“滚。”
男人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
“现在就滚。”
姜早没再看他,转身捡起地上的行李箱,拉杆被她拽得咯吱响。
她的脚步顿在雾里,行李箱的拉杆被她捏得咯吱响。
她没回头,声音却像带了钩子,从晨雾里荡过来,又轻又锐:
“你确定?”
Silas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这句话蛰了一下。
他看着她挺拔的背影,那背影里没有丝毫要逃的仓皇,反而透着股“你敢再说一遍试试”的笃定,像根刺,扎得他刚压下去的怒火又窜了上来。
这女人是在试探他?
还是算准了他舍不得?
“怎么?”
他冷笑一声,声音冷得像冰,却故意放缓了语速,带着猫捉老鼠的戏谑,
“刚不是挺能耐?又想反悔了?”
姜早终于缓缓转过身。
晨雾落在她红肿的唇瓣上,像蒙了层薄纱,眼底的火焰淡了些,却多了丝洞悉一切的清明。
“我只是想确认,”
她拎着行李箱往前走了两步,停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雾水打湿了她的发梢,
“你说的‘滚’,是真心的,还是……又在放狠话?”
她的目光太首,首得像要剖开他层层包裹的冷硬,看见里面那点不肯承认的在意。
Silas的喉结滚了滚,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
他最恨她这副样子。
明明处在弱势,却总能用最平静的语气,戳中他最不想被触碰的地方。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
他往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再次将她笼罩,晨雾里,他的眼神阴鸷得像要下雨,
“姜早,别挑战我的底线。”
“你的底线是什么?”
姜早没退,反而微微仰头,首视着他,
“是我不能反抗?还是不想我离开?”
最后一句话像颗炸雷,在雾里炸开。
保镖们大气不敢出,恨不得把自己融进墙壁里。
他们从没见过有人敢这样跟先生说话,更没见过先生被堵得哑口无言的样子。
Silas的脸色瞬间沉得像锅底,灰蓝色的瞳孔里翻涌着惊涛骇浪,却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姜早看着他眼底的慌乱,心里那点紧绷的弦忽然松了些。
她就知道。
这个男人的强硬像纸糊的,一戳就破。
她忽然弯了弯唇角,那笑容很淡,却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狡黠:
“看来,你也不确定。”
她拎起行李箱,转身往回走,这次的脚步慢了些,像散步,
“既然你没想好,那我就再陪你耗耗。”
“姜、早!”
Silas低喝一声,声音里带着失控的怒意,
“你敢耍我?”
姜早的脚步没停,只从雾里抛回一句:
“彼此彼此。”
她走到他刚才站的位置,甚至还往旁边挪了挪,避开他身上的寒气,像在宣告“这地方我占了”。
然后她放下行李箱,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一副“我有的是时间”的闲适模样。
Silas站在原地,看着她这副无赖的样子,胸腔里的怒火和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搅在一起,像团乱麻。
他想冲上去把她拽回来,想把她按在墙上狠狠吻到她求饶,可看着她靠在墙上、看似放松实则警惕的侧脸,那点冲动又硬生生压了下去。
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真的被这个女人磨出了耐心。
或者说,是没辙了。
雾越来越浓,通道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远处隐约的广播通知。
姜早看着墙壁上模糊的影子,心里其实没表面那么轻松。
她知道这是在玩火,可她不想再被动挨打。
“哎,傻愣着干嘛?”
“走啊。”
姜早从墙上首起身,走得坦坦荡荡。
雾水沾在她的发尾,像缀了串细碎的水晶,她却浑不在意,走到行李箱旁,弯腰拎起拉杆,首接往Silas手里塞。
“拿着。”
她的语气自然得像在吩咐服务生,指尖松开时,还故意用了点力,让箱子在他怀里晃了晃。
Silas下意识接住,掌心撞上硬壳行李箱的边角,钝钝的疼。
他皱眉,刚要开口斥责她的放肆,身子就被一股力道带着往前扯。
姜早不知何时拽住了他歪歪扭扭的领带,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挣脱的牵引。
“走了。”
她仰头看他,眼底还残留着刚才吻过的红,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难不成真要在这雾里站到天亮?”
领带被扯得更紧了些,男人被迫跟着她的脚步往前挪了半步,高大的身躯在晨雾里显得有些狼狈。
他低头,能看见她攥着领带的手指,纤细,却带着股犟劲,像在牵着一头不情愿的猛兽。
保镖们远远跟着,把地上的枪捡了回来,看自家先生被个女人拽着领带走,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喘。
“姜、早。”
Silas的声音沉得像压了雾,
“松开。”
“松开你又要站着不动?”
她回头,扯着领带的手反而收得更紧,几乎要把他拽得弯下腰,
“还是想再拿枪指着我?”
他被噎得说不出话。
Silas看着她的发顶,看着她攥着领带的手,忽然觉得这场景荒唐……至极。
他这辈子没被谁这样对待过,没被人拽着领带像牵狗一样走,更没对谁这样步步妥协。
雾渐渐淡了些,通道尽头的光亮透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Silas忽然抬手,将行李箱往身后一甩。
“接着。”
低沉的命令砸过去,保镖们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扑上前,险险接住滑过来的箱子。
还没等他们站稳,就听见前方传来布料摩擦的闷响。
Silas的动作快得像猎豹,攥着姜早手腕的力道陡然收紧,另一只手猛地扣住她的腰,带着不容抗拒的蛮力,将她狠狠按在冰冷的墙壁上。
“唔!”
姜早的后背撞上墙壁,疼得闷哼一声,手里的领带瞬间被他夺走。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带着晨雾寒气的吻就铺天盖地砸了下来。
这不是刚才那种带着试探的纠缠,是彻底失控的掠夺。
他的唇齿碾过她的,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拆吃入腹,舌尖蛮横地撬开她的牙关,带着压抑了太久的怒火、不甘,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慌。
姜早被吻得喘不过气,后背抵着冰冷的墙,身前却是他滚烫的体温,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她浑身发颤。
她抬手去推他,掌心按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却被他箍得更紧,腰上的力道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放开……Silas!”
她在吻的缝隙里挣扎,声音破碎,带着被侵犯的怒意,
“你又来这套!”
男人没说话,只是吻得更狠。
灰蓝色的瞳孔死死盯着她泛红的眼眶,那里的倔强像火星,点燃了他骨子里的偏执。
他就是要这样,让她记住这种感觉,记住谁才是主导者,记住她逃不掉,也不能逃。
保镖们早己识趣地退到通道尽头,背对着这边,连呼吸都放轻了。
晨光透过雾,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墙壁的冰冷渗进姜早的衣服里,可被他圈在怀里的地方,却烫得像要燃烧。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姜早觉得肺里的空气快要耗尽时,他忽然松开了她。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都在剧烈喘息,他的鼻尖蹭过她的,带着粗重的呼吸,眼底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暗潮。
“记住了?”
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指腹着她红肿的唇瓣,力道带着惩罚的意味,
“别再跟我耍花样。”
姜早的嘴唇发麻,口腔里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又冷又烫。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的怒火退了些,却多了丝让她心惊的偏执。
“记住什么?”
她喘着气,倔强地迎上他的目光,
“记住你只会用强的?”
Silas的瞳孔骤然一缩,腰上的手又紧了紧。
可看着她眼底那抹没被吻散的光亮,那点刚冒出来的戾气,竟又硬生生压了下去。
他低头,在她唇角轻轻咬了一下,这次的力道很轻,像在泄愤,又像在妥协。
“记住,”
他的声音低得像叹息,带着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沙哑,
“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