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as停下脚步，转过身正对着她，灰蓝色的眼眸在暖光里亮得像浸了水，里头翻涌着笑意，却又裹着化不开的认真。
他伸手，指尖轻轻捏了捏她发烫的脸颊，力道软得像棉花：
“节制啊……”
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刻意的沉吟，拇指在她唇角着，擦过她微微的弧度：
“那得看你乖不乖了。”
“我哪里不乖了！”
姜早拍开他的手，气鼓鼓地瞪他，脸颊的热度却顺着他碰过的地方往耳根窜。
“是你自己没分寸！”
“我的分寸都在你这儿。”
他忽然俯身，凑近到呼吸交缠的距离，声音压得极低，像情人间的呢喃。
“你说疼，我就停。”
“你说重了，我就轻点。”
“你嫌快，我就慢。”
指尖轻轻滑过她发烫的耳垂，他的声音更低了，像羽毛搔过心尖：
“除了你，谁也没这本事让我讲分寸。”
他的语气太温柔，眼神太专注，像张柔软的网，轻轻将她裹了进去。
姜早看着他眼底的偏执和宠溺，忽然觉得自己那点坚持，好像有点站不住脚了。
“算、算你厉害。”
她别过脸，声音软了下来。
“走、走了，再不去机场，Lior真要举着荧光棒哭了。”
Silas低笑，没再逗她，只是牵着她的手往出口走，指尖始终没松开。
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亮闪闪的光。
机场大厅永远像座流动的蜂巢。
广播里的航班信息混着行李箱滚轮碾过地面的声响，空气里飘着咖啡香和淡淡的消毒水味。
姜早刚跟着Silas穿过安检口，就看见不远处的柱子旁杵着个扎眼的身影——
Lior穿了件黑红拼接的夹克，头发抓得蓬松，正踮着脚往到达口的方向张望。
活像只等投喂的大型犬，和他平时那点跳脱的性子倒是对上了。
“喏，你的‘奥利奥’在那儿。”
姜早撞了撞Silas的胳膊，眼底带着笑。
Silas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眉梢微挑，没说话，只是伸手揽住她的肩，往人群里挤了挤：
“丢人现眼。”
两人刚站定，Lior就跟长了雷达似的转过来，眼睛瞬间亮了，挥着胳膊喊：
“小天使！Silas！这边！”
喊完又赶紧转回去盯着到达口，手指无意识地扯着夹克拉链，耳朵尖红得显眼。
姜早看得好笑，刚想打趣他，就听见广播里报出苏棠那班航班的行李提取信息。
Lior的背瞬间挺得更首了，脖子伸得像只鹅，嘴里还碎碎念：
“应该快了……她会不会没认出我？我这夹克够不够帅？”
“帅得像块会喘气的奥利奥。”
Silas在旁边淡淡补了句。
Lior猛地回头瞪他：
“你闭嘴！”
话音刚落，到达口的人群里忽然挤出个拖着粉色行李箱的身影。
苏棠扎着高马尾，额前碎发被风吹得有点乱，脸上带着点旅途的倦意，却在看见他们时眼睛一亮，挥着手里的登机牌喊：
“枣枣！”
“这儿！”
姜早笑着挥手。
苏棠刚跑两步，视线就落在了Lior身上，脚步顿了顿，随即笑出声：
“哟，‘奥利奥’同学，这身行头挺应景啊。”
Lior的脸“腾”地红了，梗着脖子往前走：
“什么奥利奥！这叫潮流！”
嘴上硬气，却很自然地接过苏棠手里的行李箱。
“沉不沉？我帮你拿。”
“还行，”
苏棠拍了拍他的胳膊，笑得眉眼弯弯。
“谢啦，傻帽儿。”
“说了叫Lior！”
“知道了，奥利奥。”
两人一见面就拌上了嘴，倒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苏棠拽着姜早往旁边退了两步，刻意拉开点距离，压低声音却没真的藏住语气里的惊讶：
“你真跟这大魔头在一起了？”
姜早被她拽得一个趔趄，回头瞥了眼。
Silas正站在两步开外，手里还拎着她的包，听见“大魔头”三个字时，眉峰几不可查地挑了下。
灰蓝色的眼眸里没什么表情，却莫名让周围的空气凉了半度。
“嗯，他……外冷内热。”
姜早拉了拉苏棠的袖子，想打圆场，脸颊却有点发烫。
“真的？”
苏棠挑眉，视线又往Silas那边扫了眼，正好撞见他看过来的目光。
那眼神冷得像结了层薄冰，她却浑不在意地转回头，冲姜早撇撇嘴：
“你看他那样，嘴角就没怎么弯过，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指不定怎么欺负你。”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咳，是Lior的声音，带着点想笑又不敢的憋闷。
他刚把苏棠的行李箱放地上，就听见这通“审判”，偷偷抬眼瞅了瞅Silas的脸色。
果然，耳根那点平时不易察觉的淡红都褪了，只剩下冷白，周身气压低得能冻死人。
苏棠像是终于感觉到背后那道扎人的视线，漫不经心地回头瞥了一眼，正好对上Silas没什么温度的目光。
“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眼神，吃人似的。”
姜早：“……”
Silas：“……”
“他没欺负我。”
姜早终于忍不住，声音里带了点无奈的笑意。
苏棠狐疑地打量着不远处的Silas，对方正垂眼跟Lior说着什么，侧脸线条冷硬。
“不信，除非他现在笑一个给我看看。”
这话刚说完，就见Silas忽然抬眼，视线精准地落在姜早脸上。
刚才还冷得像冰的眼神，瞬间融了点笑意，虽浅，却清晰可见，像冬雪初融时的第一缕光。
姜早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更烫了。
苏棠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戳了戳姜早的胳膊，语气里带着点不可置信：
“……他这笑是给你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