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as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嘴角那点调皮的笑意,忽然低低地笑了。
笑声震得胸腔发颤,带着点劫后余生的滚烫,把积压了太久的恐慌和挣扎,都震成了细碎的光。
他低头,鼻尖抵住她的额头,呼吸交缠,能闻到她发间的薰衣草香,混着他衬衫上的皂角味,成了此刻最安稳的味道。
“好。”
一个字,轻得像叹息,却重得能压过所有黑暗。
姜早的指尖还停在他的侧脸,能感觉到他皮肤下的温度,和那点不易察觉的微颤。
她往他怀里缩了缩,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声音软得像棉花糖:
“那说定了?”
“嗯。”
他应着,抬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指尖穿过发丝,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稀世的珍宝。
姜早歪着头,发丝从肩头滑下来几缕,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臂上。
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睫毛在晨光里轻轻颤,带着点明知故问的狡黠,像只偷吃到糖的小狐狸。
“所以我现在是?”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指尖在他颈侧轻轻画了个圈。
Silas被她问得一愣,随即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带着暖意,顺着相贴的皮肤传过来。
他抬手,把她滑下来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蹭过她发烫的耳垂,动作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没立刻回答,只是低头,鼻尖蹭过她的鼻尖,呼吸里的皂角香混着薰衣草味,缠得人心里发甜。
首到看见她眼里的期待快要溢出来,才哑着嗓子开口,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软:
“我的人。”
三个字,说得又轻又重。
轻得像怕惊散了这晨雾般的安宁,重得像在心底刻下了烙印。
姜早的眼睛瞬间亮了,她往他怀里又钻了钻,下巴搁在他的锁骨上,声音里的笑意藏不住:
“哦,你的人啊。”
她故意把“你的人”几个字咬得轻轻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Silas被她逗得喉间发紧,抬手捏住她的后颈,轻轻往自己这边带了带,额头抵着她的:
“嗯,跑不掉的那种。”
“名分呢?”
Silas的动作猛地顿住,捏着她后颈的手微微收紧,眼底闪过一丝罕见的无措,像被突然问到难题的学生。
晨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片浅影,遮住了那点慌乱,却藏不住耳根悄悄爬上的红。
“名分?”
他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涩。
“你想要什么名分?”
他这辈子处理过无数棘手的交易,签过无数份苛刻的合同,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名分”两个字难住。
在他的世界里,关系要么是利益捆绑,要么是生死相托,哪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称呼。
姜早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指尖在他颈侧轻轻挠了挠:
“比如……女朋友?或者……”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看着他的耳根红得更厉害,才慢悠悠地补全:
“一起扛事的合伙人?”
“合伙人”三个字刚出口,就被他猛地拽进怀里。
Silas低头,鼻尖几乎要戳到她的额头,灰蓝的眸里盛着暖光,亮得像淬了火,语气却带着点被逗弄的咬牙:
“姜早。”
“哎。”
她应得脆生生的,眼里的笑意晃得人眼晕。
他盯着她看了三秒,忽然低低地笑了,那笑声里的无措散了,只剩下化不开的温柔。
“都不是。”
他说,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力道轻得像抚摸易碎的瓷。
“是我想放在心尖上,拿命护着,有事一起扛,没事一起炖汤喝的人。”
姜早歪头。
“一辈子的那种?”
Silas的呼吸骤然停了半秒,指尖捏着她脸颊的力道轻得像羽毛,却在瞬间收紧,将她往怀里带得更紧。
他没立刻回答,只是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发顶,呼吸里的皂角香混着她的薰衣草味,缠得人眼眶发热。
过了很久,久到姜早以为他没听清,想再问一遍时,才听见他哑着嗓子开口,声音里带着点被碾碎的温柔,又藏着破釜沉舟的坚定:
“嗯。”
一个字,轻得像叹息,却重得能砸进心底,震得姜早鼻尖一酸。
“那不行……”
“嗯?”
“你拿命护我,万一你出事了,我当寡妇不说,还会内疚的耽误找下家……”
Silas的动作猛地一顿,捏着她后颈的手骤然收紧,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按进自己骨缝里。
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灰蓝的眸子里瞬间掀起波澜,一半是被气笑的无奈,一半是藏不住的慌——那点慌不是怕她当寡妇,是怕她嘴里的“下家”。
“姜、早。”
他咬着牙喊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点被戳中痛处的闷,却没真的动气,指尖反而顺着她的后颈往下滑,轻轻掐了把她的腰。
“再说一遍?”
姜早被掐得痒,往他怀里缩了缩,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故意把脸埋在他胸口蹭了蹭:
“说就说——所以你不能拿命护我。”
“保护自己是第一位。”
她抬起头,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眼神亮得像淬了光:
“你要是敢死,我就……我就找个跟你长得很像的,天天喊他的名字,气也气死你。”
Silas看着她眼底的狡黠,听着那点口是心非的威胁,喉间忽然溢出声低哑的笑,笑得胸腔发颤。
他低头,狠狠啄了下她的唇,力道带着点惩罚的意味,却又软得像棉花糖:
“出息了。”
“嗯哼。”
姜早扬着下巴,眼底的狡黠还没散尽,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指尖轻轻晃了晃,像摆弄着什么有趣的玩意儿。
“搞了半天,小西狸喜欢的是我啊?”
Silas的耳尖“腾”地红了,被她捏着下巴,躲也躲不开,只能任由那抹笑意撞进眼底。
他喉结滚了滚,想说点什么反驳,却被她眼里的亮堂堵得没了词,最后只低低地哼了声,算是默认。
“那嘴硬什么?”
姜早得寸进尺,指尖又晃了晃他的下巴,语气里的调侃漫出来:
“刚才在地毯上坐着的时候,问你是不是不开心,你嘴硬;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你也嘴硬?”
他被她说得脸上发烫,抬手想拍开她的手,却被她反手攥住手腕,按在身侧。
姜早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贴着他的,眼底的笑意淡了些,多了层执拗的认真:
“我再问一遍。”
她顿了顿,声音放软了些,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小西狸,你是不是喜欢我?”
空气仿佛凝固了。
暖光漫过两人交缠的手腕,把她眼里的期待照得透亮。
Silas看着她,看着那点藏在认真里的紧张,忽然觉得那些硬撑着的伪装,在她面前实在没什么意义。
他没说话,只是反手挣开她的手,转而扣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了下去。
这个吻和刚才的都不同,带着点笨拙的急切,还有藏了太久的珍重,辗转间,能尝到彼此呼吸里的甜。
姜早被他吻得睫毛发颤,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子,把自己更深地送进这个吻里。
首到两人都喘不过气,他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鼻尖蹭过她泛红的脸颊,声音哑得像浸了蜜:
“是。”
一个字,清晰得像敲在心上的鼓点。
“一首都是。”
他补充道,指尖轻轻着她的后颈,眼底的灰蓝被灯光染成暖褐色。
“以后……不嘴硬了。”
姜早挑眉。
“这么乖啊?”
“你不问问我?”
Silas的动作猛地一顿,指尖在她后颈的慢了半拍,像被按了暂停键。
他垂眼望她,灰蓝的眸子里浮起层茫然,随即被迅速漫开的紧张取代。
Silas的喉结狠狠滚了滚,呼吸都放轻了,像在等一个关乎生死的答案。
他盯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映着他的影子,干净又清晰,让他忽然不敢呼吸。
“那你……”
他张了张嘴,声音哑得像蒙了层雾:
“是不是?”
姜早没立刻回答,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声音闷在布料里,软得像棉花糖:
“你猜。”
Silas被她这句“你猜”堵得心口发紧,却没真的着急,只是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动作温柔得像在哄小孩。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偷笑,肩膀微微发颤,那点藏不住的欢喜像羽毛,轻轻搔着他的心尖。
“我猜……”
他顿了顿,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极轻的吻,声音低哑又笃定。
“是。”
姜早终于忍不住,从他颈窝抬起头,眼底的笑意淌得满地都是:
“聪明鬼。”
她凑近了些,鼻尖抵着他的,声音清亮得像风铃:
“不只是喜欢哦,Silas。”
“是从一开始跟你说的有好感到现在。”
“是想跟你一起扛事,一起炖汤,一起……耗一辈子的那种。”
“如果你愿意的话。”
最后几个字说得轻,却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Silas眼底漾开层层叠叠的温柔。
他没说话,只是俯身,再次吻住她。
这个吻比之前任何一个都要软,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珍重,和藏了太久的、终于落地的踏实。
“乐意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