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婷不由得也笑了一下：“你认住我的气息，等会儿不攻击我就好。”
季明泽语气轻柔：“我不会伤害你。”
似乎担心她不相信，他解释道：“我有一半精神海崩溃了，所以不管我的精神力如何暴动，都只能影响我一半。”
崩了精神海是他最大的不幸，却也是他最大的幸运。
否则，他根本熬不过这三年的失控。
即使熬得住，也会像郑鼎阳一样彻底废了。
兰婷没想到戳到了他的伤痛：“抱歉。”
季明泽却没有在意，反而温柔地注视着她：“不用有歉意，能遇到你己经是我最大的幸运了。”
他微微一顿，也示意她伸出手。
兰婷伸出手。
他也凝出一缕精神力放在兰婷的掌心里。
他的精神力带着大海的气息，又带着似有若无的安息香——安息香是他用来平定精神海的助眠药物，融合在他的精神力里，无形中给大海增加了几分暖意。
但兰婷感觉到他凝聚精神力时，脸色瞬间白了些许，显然这么做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兰婷立刻阻止了他的动作：“你不用凝出来，我自己去感受也可以。”
季明泽苦笑了一下：“可是如果我不凝出来，你就只能用精神力往我身上探……你其实不太习惯和男人近距离接触，对吗？”
兰婷避重就轻道：“你别想太多，我不会因为这个而影响给你净化精神海。”
季明泽松了一口气：“凝精神力对我而言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能有劳你往我身上探一探了。”
兰婷延伸出精神力丝线，但往哪儿探？
她对上季明泽如水波微晃的目光，想要请他伸出手的念头不知为什么突然顿住了，精神力丝线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季明泽看着她的动作，有点小小的赧然：“我躺了太久，希望你别笑我孱弱。”
兰婷连忙安慰道：“我觉得你的身材很好，三年了你还能保持着这样的肌理非常棒。”
季明泽脸上露出隐隐的笑意：“谢谢你对我身材的认可。”
兰婷：“……”
不对，怎么感觉怪怪的。
季明泽察觉到她神色变幻，失落道：“原来，你只是在安慰我。”
兰婷只好又道：“我是真的觉得不错。”
季明泽不相信：“你都没见过，怎么会知道？毕竟，眼见才能为实……”
兰婷不好意思说刚刚给他顺胸口的时候摸到了，干脆用精神力往他的胸口处的肌理探了探：“我现在见到了，是真的不错。”
季明泽喉结轻轻滚动，耳尖泛起薄红：“其实我腹肌的线条保持得更好一些……你想看看吗？”
兰婷的精神力不自觉地滑到了他的腹肌上，轻轻戳了戳：“确实很漂亮。”
季明泽觉得痒，微微起身，肌理的线条立刻抻起了薄薄的衬衫。
再戳一戳，嗯，弹性真好。
陆倦拿着新做出来的药剂走进诊疗室，迎面就看到兰婷的精神力在季明泽的身上乱动：“你们在干什么？”
季明泽对上陆倦想要吃人的眼神，语气自然无害：“我们正在培养亲密度，感谢婷婷体贴我，愿意通过我的身体熟悉我的精神力。”
兰婷：“……”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但她没多想，看到陆倦手里的药剂，问道：“药剂做好了？”
陆倦点头，将药剂递给她：“你往里面融入精神力就可以了。”
兰婷接过药剂，细细感受了一下里面的能量。
里面的能量冰冰凉凉，清清冷冷，充满了性冷淡的意味，让人闻着就完全没了那方面的想法。
不仅如此，她整个人好像洗了个冷水澡一样，从头到脚都清醒了。
她猛地看向季明泽。
她刚刚明明想往他的掌心里探一探他的精神力，结果微一晃神，就不知不觉地顺着他的话，用精神力把他的胸-肌和腹-肌都-摸-了一遍！
这个男人看着温润无害，实际上却能让别人跟着他的意识走。
这个段数，有点厉害。
兰婷深吸了一口药剂的气息，撇开季明泽对她的影响，凝神静气，往药剂里融入适配的精神力，又还给了陆倦。
她融入的是下沉的金土属性精神力，不但彻底把药物里清冷冰凉的能量都激发出来，还多了一股沉静的力量。
陆倦感满意道：“以后就叫生理冷静剂吧。”
季明泽：“……”
难怪兰婷闻到它，瞬间就冷静了。
陆倦早不来迟不来，偏偏在他们气氛最好的时候来……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净化精神海，他便也抛开了那些与此无关的念头，询问道：“可以先试着净化么？如果我着实控制不住，再给我用可以么？”
兰婷看向陆倦，陆倦耸了耸肩：“可以。发挥药效只需要一秒钟，来得及。”
兰婷心定了：“那……我们现在开始？”
季明泽朝她弯起眉眼：“只要你准备好了，我随时都可以。”
陆倦抬手将躺椅调整为医疗舱模式，但打开了上半身的防护罩：“开始吧。”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一边手撑在医疗舱壁上，一边手伸进医疗舱里，搭在季明泽的眉心上。
季明泽毕竟是个病人，兰婷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用水属性精神力丝线往他的精神海里探去。
刚进去，她就被眼前的情况惊了一下。
虽然她早在病历上了解过他的精神海状况，但亲眼看到还是深受震撼。
真的太惨了！
他的精神海屏障己经全崩了。
原本是广大海域的精神海变成了散发着污染的泥潭——或许不是泥潭，只是污染太厚了，几乎把整个海域都堆积成了浓稠的泥潭。
连空气里都充满了污染。
关键是就这么个泥潭，还垮了半边。
从她的角度看去，一半精神海都是破碎的补丁。
难怪他的精神拟态无法回来。
就算能回来，在这泥潭里也只有死路一条。
兰婷只打量了这么一会儿，就有无数污染沾过来，像蜘蛛网一样的黏住了她。
精神力丝线也被污染缠上，变成了浓稠的黑色。
兰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