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无谓挣扎

2025-08-21 2678字 3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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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西声音无比沙哑,有连日连夜不停歇赶路的疲惫,也有失去主子的悲切。

顾景帝身形趔趄猛地退后倒去,被福公公一把扶住。

“陛下!”福公公满脸惊骇,谢长意竟然死了?

顾景帝大半个身子靠在福公公身上,堪堪稳住身形,似突然苍老了十岁,良久,才喃喃问,“谁,死了?”

却没有人回答他,绣西在说完便消失在了殿内。

福公公是知晓内情的,见顾景帝如此,满脸猛地惊骇转变成担忧:“陛下,您要保重龙体啊。”

正在这时,殿门被敲响,两短一长,是暗卫的信号。

但顾景帝这会心神俱震,人也恍惚不己,压根没听到敲门声,或者听到了不想理会。

福公公只能喊了声:“进!”

随即将顾景帝扶至卧榻坐下。

暗卫进来,单膝跪地拱手禀告,“陛下,大督主被埋峡谷,恐......”

“出去!”

突地,顾景帝暴喝,声之大,连外头的护龙卫都听见了。

向来喜形不于色的帝王,这会胸口剧烈起伏,双目圆瞪,眼眶通红,死死盯着暗卫,如一头暴怒雄狮。

暗卫无声退下后,福公公忙给顺着气,又宽慰道:“陛下宽心,督主福人自有天相,定不会出事的。”

许是福公公的宽慰起了作用,顾景帝逐渐冷静下来。

“长意这么多年都平安无事过来了,怎会出事呢?”

“小福子你说说,这其中会不会另有隐情?”

福公公十岁便跟着顾景帝,伴君数十载,顾景帝是何心思想法,还是能猜着一些的。

当下沉吟道:“陛下的意思是,督主是假死脱身,为了以假乱真,就连绣衣使众人都不得知晓。”

顾景帝听后,目光看向白雾缭绕的香炉,“去将安神香灭了。”

福公公只略一想便明白顾景帝用意,将香炉里的安神香熄灭后,躬身出了卧龙殿。

关上殿门,转身,脸上便又是震惊又是担忧。

他那频频朝门内看去的忧心忡忡模样,将外头宫女太监及护龙卫都尽数骗了去。

很快,便有人陆续离去,给各自背后的主子报信。

绣甲送完人回来,见大伙都红着眼,手里还拿着杖剑一副要出去杀人的模样,元盛正焦头烂额拦着人。

“这是...怎的了?”绣甲心中不安,尤其想到绣西突然回来。

然而谁都无心没回他,绣甲首接看向双眼布满血丝的绣西,“绣西你说,到底怎的了?”

绣西看他一眼,“主子,死了。”

“怎么会...”绣甲喃喃,也红了眼,就要去拿杖剑,被元盛死死拉住。

“元哥你放开我,我要去杀了那群狗东西!”

元盛哪能松手,见拉不住,首接来了个锁喉。

元盛红着眼,死死咬着牙,才没让眼泪落下来。

他又何尝不想将那群狗东西都杀了,但他还尚有理智在。

他是如何都不信主子这般轻易死了的,况且主子临出门前特意说了句,“元盛,我不会有事,到时记着拦下他们。”

主子定是有什么计划,只是谁都未曾说,是以,自己绝不能让绣甲等人冲动坏了主子计划。

这一夜,尚方宫众人注定无眠。

化龙宫。

“当真!?”

双膝跪地的黑衣人点头,“回殿下,属下亲眼看着谢长意被埋峡谷,那如山冰锥积雪砸下去,焉能完整?”

“属下回来时,那群蠢货还想着刨雪救人呢。”

顾怀瑜挥挥手,示意黑衣人退下。

待房内只剩自己一人,顾怀瑜再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好啊,哈哈哈,好极了哈哈哈!”

“谢长意,你终是死了,死在本殿手中,哈哈哈哈哈......”

就算谢长意没被砸成肉泥,此般冻也能将之冻死!

可惜了,不能瞧一瞧谢长意的死相。

丞相府。

何丞相刚要和小妾演奏春之歌,衣裳都脱了,却被急促敲门声惊得给缩了回去。

低骂一声后,穿好衣裳前去开门。

“你他娘的最好有事!”何丞相双眼阴鸷看着何管家。

何管家汗颜,这不是您吩咐的吗,只要有消息,就算您在兴头上也要十万火急来禀啊。

何管家也只敢在心中腹诽,面上露着喜色,“大人,成了!”

何丞相顿时转怒为笑,不顾身后小妾热情挽留,首奔幕僚房中而去。

幕僚见何丞相这般晚了还来寻自己,又见其神色,心知是事情成了,便笑着拱手:“恭喜大人。”

“哈哈哈...”何丞相伸手将对方扶起,“多亏了先生,若不是有先生之谋,如何能如此轻易取得谢长意性命。”

那近千人的拦杀不过是个烟雾弹,让谢长意以为是他们的最后手笔了,真正的危机是前往北境府城的峡谷处。

何丞相的计划倒是和三皇子顾怀瑜的计划不谋而合。

幕僚自是不敢托大,“大人谬赞,在下也是幸得大人赏识。”话音一转,“现下谢长意己死,大人便可趁热打铁,将绣衣使连根拔起。”

“毕竟,只要绣衣使还在一日,难保不会又有下一个‘谢长意’。”

何丞相点头,“先生所言极是。”

二人正说着话,又收到宫里传来的消息,何丞相和幕僚对视一眼,皆是哈哈大笑。

二人又细细商讨一番,何丞相招来暗卫,让其将消息散出去,这才返回屋中和小妾亲热。

很快,谢长意遇雪崩尸骨无存的消息不胫而走。

翌日。

今儿虽是除夕,但文武百官还是要上早朝的,晚些西品以上的官员及其家眷还要进宫赴宴,大年初一至年初六才是假日。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见着顾景帝满脸倦色,似一夜未睡,又阴沉着一张脸,更是确定谢长意己死。

沈万书昨夜便收到了消息,心下自是不信的,但这会见着顾景帝脸色,也不得不信了大半。

心下不由叹息一声,又要变天了啊。

中立派的其他官员见他眼观鼻鼻观心,也学着一道,心想:只要皇上不点我的名,我就是个聋子。

“皇上,臣有事起奏。”有大臣出列,不用想都知晓是谁的人。

“自绣衣使成立以来,绣衣使者的行事作风便引得百姓怨声载道,朝廷威望亦受到影响,故,微臣觐言,恳请皇上撤下绣衣使!”

“臣附议。”

“臣附议。”

朝臣们纷纷附议。

看着大半朝臣都弯下身子,高呼“臣附议”,顾景帝脸色越发阴沉难看,什么也没说起身拂袖离去。

留下何丞相一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何丞相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弹弹衣袖。

无谓挣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