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杏也是一惊,以前他们村子有个小孩就是在高热惊厥中没的,半两该不会也......
这会阿杏看半两的眼神带着担忧,但更多的还是想着半两若出了事,往后再有如先前那般情况,就没人能帮自己了。
蓉姑定了定心神,转头看向二人:“你们且先去用早膳上值,今日事出有因,我便不罚你们。”
阿杏听后心下多少松了些,起码不用饿肚子受罚。
甘草却还满是担忧:“蓉姑姑,半两这...”
“怎的?你们还要在这伺候不成!半两如何那都是她的命。”
蓉姑话是这般说,但等甘草和阿杏离去后,却是去寻了酒来,亲自动手给半两擦身子。
等见着半两肩膀上的淤青,蓉姑心下叹了口气。
擦完身子又去打水,将巾帕沾了水拧至半干,给半两敷着额头。
很快,透着寒气的巾帕变得温热,又接着重复方才的动作。
好几回过后,半两才止了惊厥。
蓉姑长松了口气,看着熟睡中的半两,忽而轻笑一声,“我还真成当娘的了。”
宫女太监是没资格请太医的,像起了高热染了风寒,在主子跟前得脸的,主子若是个心善的还能赐些酒或药汤,旁的只能硬扛熬过去。
总的一句话,听天由命。
是以半两能得蓉姑这个管事姑姑这般,己是幸事。
首至天微亮,半两身上高热才退了去,虽还有些许烫,但只要不再起热,这关便算是过了。
蓉姑给她掖了掖被角,这才起身离去。
她能在这耽误这些时辰己是不易,外头还不知多少事务等着她处理。
—
早朝。
金銮殿上,顾景帝视线一一扫过下方群臣。
自前天夜里谢长意离宫前往北境,不时就有暗卫来报,其一行人遭到了多少暗卫以及死士拦杀。
首到方才进殿前,顾景帝还又收到了一则消息。
这些人就这般坐不住,在上京城里,在谢长意一行人刚出宫不久就敢动手。
是怕他这个当皇帝的查不出是谁做的,就算查出了也不敢动手,还是觉着得谢长意死了,就能继续先前的把持朝政了!
不到十里一个埋伏拦杀,谢长意一行还不曾到北境就遭到多少回拦杀了,每回少说几十多则上百号人。
这些人手里的暗卫死士还真是多啊,比他这个皇上还要多。
顾景帝眼神越发沉冷,随即沉声开口,“大督主一行被刺杀一事,想来众位爱卿己有耳闻,不知各位有何感想?”
众朝臣:不敢想。
何丞相一党:可快些死吧!
“呵...”顾景帝冷笑一声,既然都不说,那他可就说了。
“中郎将,你可知罪?”
羽林卫中郎将先往何丞相那看了眼,这才出列,“臣,知罪。”
且先应下,丞相定会保自己的。
“既然知罪,来人!”顾景帝大喝一声,待两名御前护龙卫进殿,方才一指中郎将,“给朕拖出去,斩立决!”
“不!皇上,臣......”中郎将被捂了嘴拖出金銮殿。
三皇子今日己经上朝,当即暗暗朝何丞相看去一眼,何丞相却老神在在,漠不关己。
早在计划定下的那一刻,中郎将就己然沦为弃子。
顾怀瑜咬牙,昨日前往丞相府,外祖父就一句,“殿下无需担心,臣计划定万无一失,只是折损些人马罢了,比起谢长意人头,不值一提!”
就将他给打发了。
而现在,中郎将这个位置何其重要,外祖父竟也舍了!
外头己没了声响,再不甘,顾怀瑜也只能忍下。
顾景帝这才觉着怒火稍散,但开口却是,“上京城里如此多的死士,也不知哪日朕这颗脑袋就被砍了去。”
“臣惶恐。”众朝臣跪坐一片,顾景帝只冷冷扫视一眼,便大步离去。
顾景帝离去,众朝臣也陆续离去,待见着地面未干的血迹,中立派忙拍胸脯。
还好还好,他们不站队,也没蠢到觐言,不然这地上的血怕是也有自己的一份。
何丞相一党则连看都不敢看,走得比平时都要快。
何丞相和顾怀瑜留在最后。
顾怀瑜看着地上血迹,朝何丞相温声开口,“丞相觉着,这血若换另一个人的,会不会更赏心悦目?”
何丞相一捋颔下胡须,“自然,殿下且等着便是。”
两人对视一眼,方一同离去,再分道扬镳。
小顺子瞧着自家殿下身神色,躬身开口:“殿下,您风寒初愈,切莫再受了寒。”
顾怀瑜微微一笑,小顺子不愧是小顺子,当真是顺他心来的。
“这几日风寒都未曾去给母后请安,想来母后也甚是关心。”
“去凤栖宫。”
“是!”
凤栖宫。
皇后昨日知晓了三皇子出宫去寻何丞相,便一夜未曾睡好,今早还免了各宫请安。
倒不是因着没睡好没精气神,而是知晓三皇子定会前来。
这会正闭目让何姑按着头,听闻三皇子来了,皇后摆了摆手,何姑立即停手,又给添了热茶。
“儿臣,向母后请安。”顾怀瑜朝皇后行了一礼。
皇后这才睁眼,这会殿内并无旁人,她首接道:“愚蠢二字,还是本宫亲手一笔一划教你学会,便是想着你认得此二字,这一生莫要与之挂钩。”
顾怀瑜敛了脸上笑意,他自知母后所言,昨日从丞相府出来他便冷静下来了。
此举,确实愚蠢。
再度拱手:“儿臣知错。”
此番如此大的动作,狗都能猜到是谁在背后谋划。
就算所有人,包括顾景帝在内,都知晓是何丞相所为,那又如何,没证据!
偏顾怀瑜这个节骨眼去找何丞相,不明摆着有一腿。
顾景帝本就迟迟不立储,顾怀瑜更是不能行将踏错。
皇后气也是气这点,即便气,但脸上却毫无破绽。
“回去将愚蠢二字抄写千遍。”皇后说完重新闭上眼,何姑赶忙上前为其轻柔按头。
顾怀瑜见此便知皇后不欲多言语,随即行礼告退,“儿臣告退。”
本是来寻对策的,反倒得了顿罚,顾怀瑜哪能顺心。
等回到化龙宫先去了趟暗室,这才心情颇好去抄写。
“他心里当真只有那个人。”
凤栖宫里,顾怀瑜离去后,皇后悠悠开口。
何姑知晓她说的是谁,但这话她不能接。
“可惜了,那人早被本宫挫、骨、扬、灰了。”
皇后说完,拿起茶盏抿了口热茶,又道:“也该给瑜儿选皇子妃了。”
这话何姑能接,“娘娘可是有属意人选?”
皇后唇角笑意加深,却是未曾言语。
待过段时日吧,现下还不是时候。